江晓风感觉手臂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这阵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麻木感,从手臂上升起,逐渐向全身蔓延,很快就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直直地倒在地上。
不用挣扎了,没用的,只会让自己更辛苦,让我更心痛的。
丁菱怨妇般的愁绪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神色好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坐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替他梳理头。
你用,用的是什么东西?江晓风喘着大气,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当然是毒药了,不过你放心,不是要你命的毒药,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把你的命交给一种陌生的化学药品呢?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听话一些,不要乱动,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再骗我了。
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什么?江晓风的语频越来越慢,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喜欢我的,可是我觉,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喜爱别人了。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吸干你的血液,让你的生命和我合二为一,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再也不会嫌弃我,我们也再不会分开了。
这就是你爱人的方法?江晓风脸上的笑容惨淡:我到底应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你什么也不用想,不用感受,更不用运气抵抗,只要把浑身放松就好了。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不过这是没用的,这种七虫七日散只需要一丁点,就可以让一只大象昏迷七天七夜,为了对付你,我特意把剂量加倍,你就算功力再好也是没用的。
丁菱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抚摸,不断地擦拭颈部微微凸起的血管,眼中释放出渴望的光泽。
丁菱!你还在啰嗦什么,他已经不能动弹了,还不赶快杀了他!忽然旁边有人大声说话。
急什么!你没看见他现在还神志清醒吗,现在咬他的话,他会痛的!你为什么做任何事都这么心急,急得连最后几分钟都等不了了?丁菱皱眉说道。
江晓风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黑影站在楼顶的通风处,虽然夜色昏暗,但他还是很快认出了对方:你是姚文华?来者竟然是他的同学姚文华。
在夜色的渲染下,瘦小的姚文华变得十分诡异,原本羞涩的大男孩成了一只蓄势待的野兽,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带着无限的恨意。
没有想到是我吧?爱管闲事的江大少爷。
你现在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是吗?原来你就是躲在暗处的那个吸血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吴佳是你杀的,是吧?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的朋友,真正还死他的人,是你!姚文华怒道。
哦?愿闻其详。
我有一种家族病,这种病需要靠定期吸食别人的鲜血才能生存下来。
正因为这样,别人都视我们为魔鬼,而我们自己也为此痛苦不堪。
为了生存,我的父亲杀死过很多人,尽管他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常常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不得不常常搬家,每搬一次家就换一个身份。
后来我出生了,他为了不让我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就不再让我杀人,而是让我喝血库里的冷冻血液,让我苟延残喘。
冷冻血液的质量毕竟比不上活人的鲜血,所以我非但没能继承家族在身体方面的优势,反而从小就瘦弱异常,还需要常常进食补药,在旁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先天不足的药罐子。
不过我无所谓,只要能够做正常人,不像我父亲一样东躲西藏,哪怕受点委屈也无所谓。
可是,都是你!都是你让我失去做一个正常人的机会的。
江晓风很奇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姚文华哼了一声,军训的时候,在山里我被蛇咬伤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我记得只是给你上了一种叫做‘一叶莲’的草药,可以有解毒的作用……我明白了,在此之前我采取了放血的方法挤压毒液,由于怕你中毒过深,从你身上挤出了一小部分血液,你的血小板偏低,止血的过程比较麻烦,所以流得稍微多了些。
江晓风恍然大悟。
姚文华怒道:只是稍微多了些?我流失的鲜血足有一百毫升!你知不知道我的这种体质最怕失血,连流鼻血都有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崩溃的!为了生存,我别无选择,只有吸血!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可杀的却是自己的同学。
那第二次呢?谢欣欣被杀害也是你别无选择?是的!我别无选择!谢欣欣从小学开始就跟我是同桌,我认识她十三年,跟她交往都有六年了!我杀了人,在我最惊恐不安的时候只有去找她倾述,可是她却让我去警察局自!我哭着求她的饶恕,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好像在看一个妖怪。
我只有杀了她。
因为我知道,在她眼中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姚文华了,如果她不死,一定会举报我的。
江晓风叹道:难怪你会如此痛恨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刚才说了这么多,我想还有一个原因你没有讲出来——我杀了你的爷爷。
姚文华脸色一变,阴冷冷地上下打量着江晓风,过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江晓风不愧是江晓风,你猜得很准,也看得很透。
没错,当年我的爷爷和奶奶为了寻找治疗吸血顽疾的方法,甘愿以身相试,要把自己埋到土里一百年,为了怕被打扰,这个地点连我父亲也不知道。
我们家族的血液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对外人来说很难察觉,但我们自己却非常敏感,你让我大量流血,我的血液的气味随风飘散,正巧刺激到正在了闭死关的爷爷和奶奶,于是才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江晓风垂感叹:原来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因果,如果你不说,我恐怕永远也想不明白,只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说了这么久的父亲,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他的父亲就是我!姚和平缓步走上天台,和姚文华并肩站在一起,两人面目颇多相似,只不过姚和平的年纪看上去要稍微大一些。
我明白了,你们是不会老的,所以你不可以是他的父亲,只能是他的哥哥。
一个月以前,在锦城生了一起袭警案,也是你所为把?不杀人,我们没办法活下去,你可以理解吗?姚和平笑得很勉强:也许是生命在我们身上开了一个玩笑。
理解理解,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你们对我恨之入骨,可是偏又打不过我,所以就给自己找了个帮手,利用菱菱对我的怨恨,把她也变成了和你们一类的人。
姚和平打了个响指,回答完全正确!我的母亲,在地下呆了七十年,没有让她治好自己身上的病毒,却让她体内的病毒再次生了变异,她拥有了我们都没有的能力——传染。
丁菱是她传染的第一个人,现在看来这个作品非常成功,要不是她,我们是没有办法制服你的。
好了,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你是个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一点怀疑,早做提防呢?江晓风哈哈一笑,纵身跃起,没等丁菱有所反应便直接封住了她的穴道,生龙活虎,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聪明的人未见得多疑,我不提防,是因为我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