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找住房安家,租房便是难事。
在巴西租房,很重视保人,如果没有保人,就别想租到房子。
而对保人的要求又很严,最起码的要求是要有财产,或有存款。
因为,当房客付不起房租时,保人有代交房租的义务。
他们举目无亲,要到何处去寻觅保人呢?保证人和租金都是大问题。
第二件事,拿着聘书,到那家公司报到。
谁知聘书早已过期。
发出聘书是一年前的事,由于在台湾办理出国手续,就费时一年,再加上轮船两个多月的航程。
这时他们早已另请别人,也难怪人家不要了。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到巴西后,全家只剩下37美元,立刻陷入困境。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租不到房,没有工作,衣食无着,两家都陷入绝境。
生活之困窘,跟叫化子没有什么两样。
常言说:入国问禁,入境问俗。
对他国的人情风俗该体会观察了。
要饭还要懂本地语言,不会葡语,是很大的障碍。
人地两生,语言不通,钱将花完,如何渡过眼前的困难呢?19勇闯巴西漂洋过海到了巴西,如戏剧演出,刚拉开序幕。
很多困难等待他们去克服。
语言不通是个很大的障碍,租不到房,没有工作,生活无着,两家都陷入绝境。
正民全家远渡重洋,闯荡巴西,困难重重。
首要问题是住房,为了租赁房屋到处求人,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幸好有位华侨胥先生,答应为他们作保,才暂时住了下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后来,他们又遇到三家华侨,也是刚来不久,为了同样的问题而发愁。
同病相怜,因陋就简,大家只好挤在同一处房子里。
加上他们两户,共计五家,客厅、两个卧房、工人房、车屋等每家住一间。
十几个孩子,到处是人,到处可以看到孩子,认不清谁是哪家的,真是热闹极了。
一个厕所很小,仅能容一人,二三十个人使用,大小便都紧张。
排长龙,叫声、骂声、埋怨声,此起彼伏。
小孩子憋得忍不住了,就哇哇大叫,我要撒在裤子里了!因此,解手也要限定时间。
每个人进厕所硬性规定,每次不准超过三分钟。
进了厕所,必须加快进度,按时完成任务,胆颤心惊,跟上战场差不多。
巴西的天气炎热,不断流汗,天天洗澡。
小孩每天洗多次。
洗澡的喷头仅有一个,每次只能容一人使用。
二三十个人轮流,只好发挥它的最高效率。
从早到晚,时时都有人冲洗,几乎没有停止过工作。
五家合用一间厨房,炉灶仅有一套,只能容一家做饭,做饭的时间也很紧张。
需要按照排班表,顺序进行,每家半小时,准时做好。
要不然,只有早上五点前吃早餐,晚上九时后吃晚饭,才不会跟别家碰头。
卧房更不用说,床铺紧缺,有的没有床,大部分地盘被行李霸占着,挤得满满的。
他们睡觉时,只好委屈在东一块、西一块的寸金寸土之地,柜子上、箱子上、凳子上都有人。
老四北恒,年龄最小,睡觉不稳当,就曾经从箱子上滚下来,胳膊摔伤脱臼。
佩兰忍不住热泪直流。
十几个木箱堆在院子里,用塑料布蒙盖,以遮风挡雨。
那大杂院的生活,乱糟糟的,不堪回首。
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房东知道底细,这幢房子里竟卧虎藏龙,居住了二三十个人。
他们讲话的声音,要尽量放低些。
孩子们不准到院子里玩耍。
听见外门响声,害怕房东进来,得立刻躲进自己房间里。
这些事,对于大人来讲,或许根本不算回事,可对孩子们来说,都像被关进监狱一般。
北恒那年才五岁,性格外向好动,整天想到外头玩。
当妈妈告诉他,不能让房东看见,如果知道了,就会把他们赶出去,他说:巴西的房东,怎么这样凶啊!年幼的孩子还不理解。
唉!是爸爸没钱,还没有站稳脚跟!让孩子受这份洋罪。
有一天,正民从外边回来,门一响,老四就从屋内冲过来。
他立刻大声叱责:叫你别出来,怎么不听话!儿子哭丧着脸说:我不知道是爸爸,才跑出来的。
正民听后,真是哭笑不得。
可怜的孩子,竟不知向哪里能跑了,也闹不清谁是该回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