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86战俘营场前面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我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第86号中国战俘营场。
我们被押进大门,列队坐在广场上听候清点人数与核对战俘卡片。
我一面擦汗一面观察营场境况。
这个营场建在一个平缓的坡地上,背后山坡上有几株没烧死的小树。
小树上方是蓝天和自由自在地飘游着的白云。
小树下方是高达丈余的三层铁丝网和在两个拐角上高耸的岗楼,岗楼上重型机枪的枪口俯视着整个战俘营。
营内中心广场两侧各有三个帐篷群,看来本集中营里有六个大队。
在右侧帐篷群背后,有一排正在冒炊烟的铁皮房子是伙房。
在左侧帐篷群后面也有一座大铁皮房子,门上有C.I.E.的牌匾,这是所谓的平民教育学校,教师是美军派来的随军牧师,也有聘请来的和尚、道士等。
在右侧帐篷群后面,有几个帐篷被一道铁丝网隔离开,是联队警备队的驻地。
在大门口的两侧各有一个帐篷,右边是医务室,左边是联队部。
正当我仔细观察这个新的环境时,忽然听见有人操着东北口音喊:730030号,张泽石,请到联队部来。
喊我的是一位中等身材、长着络腮胡子、穿戴整洁的俘虏官。
他把我带进联队部,负责押送我们的美军少尉对另一位美军上尉说:这就是张。
又对我说:本营场的总管史密斯上尉根据他的朋友泰勒上尉对你的介绍,希望你能协助他工作。
我转向史密斯上尉,用英语说:上尉阁下,我很高兴为您效劳!史密斯微笑着说:好,我们正需要增加翻译人员来加强管理。
史密斯个子很高,年近50岁,金发碧眼,看样子也是个职业军人。
史密斯告诉我刚才喊我的是联队书记长郭乃坚,又让郭乃坚把联队部的同事们介绍给我:联队长叫应向云,联队副叫王福田。
联队部已有两个翻译,一个叫高化龙,另一个叫安宝元。
还有一个叫杨永成的小鬼担任通讯员。
他们都友好地向我点头致意。
我总算实现了第一步计划:利用我的外语能力,占据一个有利于斗争的位置。
就这样我的战俘营生活又揭开了新的一页。
3.接上地下组织关系两天以后,我利用翻译官的地位,很快在第六大队找到了赵政委要我联系的师宣教干事张城垣。
他化名金甫以部队文书身份担任着六大队的书记,他的大队书记工作直接受联队书记长郭乃坚领导,活动比较自由。
那个大队长王福田只得依靠他管理全大队的战俘卡片。
在一个帐篷角落里,我把赵政委的指示传达给他。
他很高兴,立即向我介绍了86战俘营内的基本情况。
86战俘营是三个月前才组建的新中国战俘营,现在已有8000多难友,都是五次战役开始后被俘的。
其中我们180师的差不多占了一半。
这八千难友大都是战士,有少数排连干部也是报的战士身份混杂在战士队里。
86联队由6个大队组成。
其中,第一、四、 五大队的大队长分别为王刚、戴玉书和岳大洪,他们都是坚决要求回国的好同志,这三个大队的领导权基本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另外三个大队的领导权则大部分在变节者手里。
变节者们还掌握了队(即联队警备队)和学校(平民教育学校)。
好在伙房在我们自己人手中。
医务室里的人民军军医朴大夫支持我们的斗争,联队部目前处于中立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