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高,你说的不是真心话。
老高沉默不语。
老高,你看不出来咱们联队现在的情况么?搞不好,就快变成‘72’那样了!仍然没有回答。
我见他还是不吭气,便把头靠过去低声说:老高,我看得出来,你是有骨气的,咱们总不能让那些认贼作父的坏蛋胡作非为吧!老张,在部队我就是个普通群众,现在我也不想参加政治斗争,有碗饭吃就知足了。
老高,跟我们一起干吧!咱们要不抱成团,叛徒们就要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
我,我胆子小,哪边都不参加。
啊!这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不料,老高又补充了一句:老张,你放心,我也决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好吧!我叹了口气,希望你再想一想。
这次谈话使我很恼火,心想:怪不得总说知识份了有软弱性、动摇性,尽是些胆小鬼。
我找机会把情况向张城垣谈了,他却笑着说:人家还信不过咱们,能够表态说决不做对不起咱们的事,也就不错了。
别着急,咱们继续做他们的工作。
书记长郭乃坚是咱们师的文化教员,我感觉人不错,可以先做他的工作。
这次碰钉子让我感到了86的斗争环境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艰险得多。
我必须深入了解情况、谨慎从事。
我决定不急于找安保元谈心,先接近郭乃坚试一试。
5.找到突破口不久,一个好机会来了。
郭乃坚得了病毒性感冒被送往岛上的第64野战医院接受住院治疗,第二天我就去医务室请金光铣大夫也给我开了一张病毒性感冒需住院的诊断书。
史密斯上尉看后,立即打电话通知医院开车来将我接了去。
64野战医院相当正规,以圆拱形铁壳房为主,科室齐全且规模很大。
战俘病房区围着铁丝网跟美军病房区相隔离,但在战俘病房区、中朝战俘没有分开,病房对病人的管理也比较寛松。
是战俘们私下聚会的好地方。
我在内科病房见到穿着病号服的郭乃坚,老郭惊讶地说:是我把你给传染上了吧!我笑着告诉他:我根本没病,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老郭看了看旁边几个陌生的病友,轻声说:咱们到外边走走。
;你行吗?别加重了病情!;没事,我已经退烧了。
我们走出病房,外面风和日丽。
当我俩在一个偏僻的土坎上坐下后,老郭主动地开口了:张翻译,我早就想跟你交流交流了。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只是英语好,你的为人也好!你怎么看出来的?你身上书生气很浓,还透着一股子正气!谢谢你的鼓励,我也感觉到你的秉性温和宽厚,很想通过加深我们的相互了解,成为患难之交!好,你想了解哪方面的事,尽管问!我想知道你个人的简单经历和你是怎么当上联队部书记长的?经过郭乃坚的讲述,我知道了他比我大两岁,是辽宁抚顺人。
出身农民,在日伪统治下读过几年书、当过店员、工人,学会了些日语。
抗战胜利后考进了国民党黄埔军校,又学了些英文。
成都解放前夕随军起义。
进入西南军政大学学习,后分配到180师539团当文化教员。
5月27日那天,他抬着负伤的指导员一起被俘。
他又跟随第一批五百名中国战俘到达釜山第10收容所。
当时,由于组织已经完全瘫痪,思想又十分混乱,出现了抢饭、打架现象。
美军泰勒上尉叫他的翻译官金大全前来组建中国战俘大队。
金大全也会日语。
由于郭乃坚曾经用日语请他过来制止打架。
这时金大全就动员郭乃坚出来当大队长,郭乃坚说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老金就动员他当大队的书记,负责管理全大队战俘卡片。
老金说,大队书记必需看得懂英文的人才当得了,大队书记还管着本大队人员调动,再说那大小是个俘虏官,也好保护自己。
郭乃坚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