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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2025-03-25 12:03:53

那个夜晚像是一场噩梦,洛夕颜再也不想想起。

她每天上课,下完课后回洛家吃饭,乖乖地一句话也不说。

谁夹给她的菜都乖乖地吃掉,然后拎着李嫂特意做的菜回家。

公寓的厨房终于启用,她学会了微波炉,学会了电磁炉,学会了洗衣机,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

许墨不经常回家,她等到很晚,热好的菜凉了,她才呆呆地站起来去房间睡觉。

便是他回来了,他们之间也不讲话。

他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吃完,然后让她回去睡觉。

她竟然什么抱怨都没有,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卑微地汲取些许温暖。

小心翼翼地留在他的身边,像一只惊弓之鸟害怕他离开的时候会在哪一天到来。

这一天晚上洛夕颜等到许墨回家,朦朦胧胧地听见许墨的开门声音。

她笑着站起来,看见林菲菲扶着摇摇晃晃的许墨进来,她心里一阵恼怒,可还是暗暗压了下来。

他喝醉了,你干吗不带他回你那里?林菲菲抽出手把包放好,又费力地将许墨放在长沙发上,拘谨地看着她。

我房子的暖气坏了,今天报修了,还没有修好。

许墨说让我来这里!对不起啊!她悲伤地回过头去,看着还冒着些微热气的菜,她刚才第三次从微波炉中拿出来的菜在寒冷的冬夜那么快地就冷却了。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里很快就是你的地方了!林菲菲自认识洛夕颜,被她打过也骂过,就是没有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愣在当场,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墨靠在沙发背上,用手摁着额头,头痛欲裂,竟然没有听清洛夕颜说的话,只是费力地对她说: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洛夕颜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颜颜怎么了?林菲菲看着她的背影,还是不敢相信。

许墨咦了一声,看见茶几上洛夕颜放在上面的实习鉴定,那是洛老太爷让人在别人公司里弄的。

他拿起来看,菲菲,颜颜她快毕业了!他淡淡地说着,有点遗憾和伤感。

在他手里一直牵着走进洛家的小女孩,竟然有一天连大学都要毕业了。

林菲菲看见公司的名字,竟然是陆氏,专业也是对口。

是啊!你忘记了,她在英国也读了两年书,她很聪明,只要她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好的。

等她毕业了,就把她放到公司里锻炼一下,看洛先生的意思啦,要不要培养她接班!就算不是她,也是她未来的夫婿,听说洛先生很看重陆家两个兄弟。

那个弟弟和颜颜听说关系不错,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

要是洛先生介绍的,颜颜不会和他做朋友的!这么多年看着洛夕颜长大,这个温婉却能干的女人对她了如指掌。

许墨呆呆的,刚才还是醉意酣然,看到那张鉴定书竟然清醒了起来,听到林菲菲的话更是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林菲菲很快察觉,体贴地问他:冷吗?是不是暖气不够热?他摆摆手,没事。

只是觉得我老了,过了年颜颜都要20岁了,可以结婚了。

听说陆嘉木最近常常在洛家,和叶家的那位是一对。

洛先生的意思怕是要给那个了。

怎么可能?林菲菲讶异,谁都知道陆嘉木毕竟只是个私生子,在陆家还是认为陆嘉齐才是陆家正宗的接班人。

看眼下陆嘉齐和洛夕颜走得那么近,那天在酒吧里最会圆滑做事的陆嘉齐也出手英雄救美了,圈子里都传开了,洛夕颜的未来肯定也是陆家少夫人的命。

你以为陆嘉木这么好,会把位置让给弟弟?他那个人,出了名的笑里藏刀,待弟弟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一旦涉及到公司的事,一点位置都不肯让。

陆嘉齐又是出名的温和,不是像陆嘉木那样的伪善,是真正的子弟,什么都有了,连竞争的意识都没有了。

陆家,以后就是陆嘉木的天下,照此,洛家也要改性为叶了。

那个小姑娘有手段有头脑,可一点也不像她爸爸妈妈。

真的吗?林菲菲见过叶子萱,看到她陪同陆嘉木来开会,一个小实习生在陆嘉木眼里如此看重,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那么陆嘉木也是看重了她这一点吧,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许墨觉得厌倦了,下了班他的脑袋里还是这些勾心斗角。

那就让他们拿吧!洛夕颜熄灯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密密麻麻的他们的声音,浅浅淡淡地传进来,听见对话里一口一个的颜颜,还有陆嘉木的名字。

她烦躁地捂住了耳朵,心里那张野兽似乎又一次出来咆哮着,想要把刚才那个哀伤的自己吞掉。

她捂着耳朵,还是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说话,走路,洗漱,拥抱,说晚安,分别躺在床上,关灯。

然后一切突然安静了。

她放开了手,用力地呼吸着,好像溺在水里,几乎晕厥。

他们在做什么?拥抱,亲吻,做爱,赤裸着身体在那张冷色调的床上交缠。

电影里常常有那样的镜头,男男女女急切地脱去衣物,贪婪地汲取彼此的体温。

这就是爱情吗?他们之间的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她一下子坐起来,赤着脚走出门去,跑到书房里拿了许墨的笔记本电脑。

开机,单调的音乐和背景。

她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爱情两个字。

百度百科是这么解释爱情的,英文love,西班牙语amor,狭义男女之间互相爱恋的感情,广义人与人之间相互爱恋的感情(包括同性恋),法律定义是男女双方之间基于共同的生活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相互倾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身伴侣的一种强烈的、纯真的、专一的感情。

许墨突然闯进来,大声问她:你拿我电脑干吗?她惊得丢了电脑,抬头看他,眼睛里都是恐惧。

许墨疑虑地看着她,过来拿电脑,她不肯,用力地阖上屏幕。

他更加疑惑,本来就恼她拿了自己的电脑,也不知道她半夜三更干些什么,扑过去要夺。

洛夕颜怕他看见,就是不肯给他,索性拔了电源,可是笔记本还有电池,她就去拔电池。

许墨哪里肯,拽着她的手,两人扭在一块。

林菲菲急冲冲地跑过来。

怎么了?许墨头也不回。

洛夕颜却一眼看见了林菲菲身上穿着许墨的白衬衫,双腿露出来,性感妩媚。

她浑身触电一般,脑袋里一片空白,用力地把电脑往地上一摔,穿着睡衣就从床上跳下来往外面冲。

林菲菲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打开房门走出去然后用力地关门。

许墨。

许墨跳起来就去追,也不知道是酒精影响还是别的原因,双手发抖竟打不开门。

林菲菲苍白着脸上来帮忙,两人终于打开,是空空的走廊。

颜颜穿着睡衣出去,都这么晚了,这么冷,许墨怎么办啊?林菲菲冷得发颤,空荡荡的走廊只有惨白的灯光,似乎还回荡着洛夕颜跑过时的脚步声。

许墨觉得浑身被人泼了冷水一般的难受,又冷又冻,却不慌乱。

你去打电话给陆嘉木,问他他弟弟的电话。

她最近就这么一个朋友,跑出去没地方呆肯定会去找他。

说着,就要出去,被林菲菲拦住。

换上衣服再出去。

许墨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失去理智,进房间穿上了长长的羽绒服才出去。

林菲菲关上房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陆嘉木。

半夜12点,陆嘉木的生活还是歌舞升平,电话里竟然还能听见DJ夸张的声音。

你好,我是许墨的秘书。

请问能不能告诉我您弟弟陆嘉齐的电话?陆嘉木皱着眉头,请问你找他有事吗?已经很晚了!林菲菲局促不安。

这个,是这样的。

洛小姐和她爸爸吵架,跑出去了,您看,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我们知道她和您弟弟是好朋友,说不定会去找他,所以想打电话问问。

陆嘉木笑了一下,那应该不会和我弟弟在一块了。

他现在和我一起喝酒呢!陆嘉齐咦了一声,低低地笑。

怎么,有人关心我?陆嘉木侧着脸笑。

你的小女朋友和爸爸吵架了,听说跑出来了,好像还穿着睡衣呢,今天晚上天气预报说要下雪哦。

南方城市多年难得的一场雪啊!陆嘉齐脸色一变,看哥哥慢慢地收了手机,立刻拎了外套就往外面跑。

陆嘉木看在眼里,靠着旁边的叶子萱的肩上低低地道:你这个姐姐真是很多事!叶子萱愤愤地喝了一口酒,她这个人,没有一天能让家里安生。

反正搬出去了,也打扰不到我们,寻死觅活地眼不见为净。

其实洛夕颜根本就没有跑出去,她只是站在电梯里,上上下下,门开了,她就按关门的键。

许墨站在门口,看到她,她关上门又下去,然后等了一下她又上来。

来来回回,终于她放弃了这样的游戏,走出来,走回家里,敲门,林菲菲开门,惊讶地看着她,还有远远地站在走廊上的许墨。

她冻得跟冰棍一样,手脚麻木,一走进温暖的房间就浑身抖个不停。

林菲菲要拿热水给她喝,她理都不理,走进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暗着,有人打开了它,她不知道是谁,许墨还是林菲菲,她平静地关上,然后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喂,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啊?洛夕颜趴在那里睡觉,刚刚交了实习鉴定,其实没有课,她只是没有地方去,呆在教室里听老师讲基础课程,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觉。

陆嘉齐一个劲儿地在她耳边嘀咕,轻轻的声音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般讨厌。

她一掌拍在他脸上,闭嘴,世界安静了。

她抬头,不对啊,自己下手不重啊,他生气了吗?陆嘉齐果然是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她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没有用力啊,不痛的吧!陆嘉齐难得地认真表情,洛夕颜,听说你很喜欢打人,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随便打人的人。

她沉默地低着头,说对不起。

陆嘉齐却凑过来了,脸上盛开着夏花一般灿烂的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告诉我,昨晚怎么回事啊?她啊了一声,你不生气了啊?我没有生气啦!陆嘉齐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好奇地要死。

昨天晚上他开车去找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怎么找。

他要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穿着睡衣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跑出来。

昨晚没有下雪,却好冷好冷,他坐在车子里,车子里暖,窗户上一层雾气。

他伸出手在玻璃上写她的名字,洛夕颜,那么好听那么美好的名字,骨子里到底是怎样的灵魂,他怎么也摸不透。

哦,昨晚啊,就是觉得家里好热,暖气太热了,心里有一把火一样,难受。

她淡淡地,眼睛看向窗外。

他们坐在窗边,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投进来,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她的头发本来就有点黄黄的,像是染了颜色,在阳光下更加的金黄。

她的眼睛似乎在笑,弯弯的,嘴角也是翘翘的。

陆嘉齐一晃神,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两人吃完晚饭后,陆嘉齐要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

陆嘉齐便开着她一直说讨厌的牌子的车子送她回家,路上她让他在一家知名的蛋糕店门口停下。

路上车子多,他胡乱找了个地方停车。

冬天天黑得早,还没有到八点,夜色就跟一张黑幕一般罩在他们的头上。

洛夕颜裹着厚厚的衣服下车,还是冻得跳脚,陆嘉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根女孩子送的围巾丢给她。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手工织的毛线围巾,你这个浪荡男人。

陆嘉齐看着她走过去,她身子小小的,不高又瘦,裹着厚厚的大衣还是特别地小,在夜色中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有车子开过来,她又赶紧地往后退,然后夹在车流中不知所措。

他笑着叹息,然后推开门出去,果然是冷,连他都打了个哆嗦。

她已经走到了对面,头也没有回,推开了那间店的玻璃门。

他靠着车子看,玻璃门里隐隐约约看得见她的咖啡色的靴子,还有白色俏皮可爱的茸毛。

她对着那柜台里的蛋糕指指点点,不知道在买些什么。

他等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回来,便猫着腰钻进车子。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她才呵着气进来,拎着一袋子包装好的蛋糕。

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你猪啊,买那么多蛋糕?她瞪了他一眼,将袋子往后面一丢。

要你管,反正不是给你吃的。

送到家了,他说要上去喝茶,被她拒绝。

他死皮赖脸要上去,她拎了袋子就跑,连围巾都忘记了还给他。

他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苦笑着离开了,反正晚上不缺女人陪,何必要腆着脸上去招人嫌。

洛夕颜拎着一袋子蛋糕咚咚咚地走进电梯,没有戴手套,两只手都有点红彤彤的冰冷。

她伸进口袋里摸了摸,这鬼天气,怎么那么冷。

出了电梯,没有进自己的房子,反而跑到另一间房间门口敲门,咚咚咚的。

有人来开门,她喜滋滋地抬起袋子,笑着说:婆婆,我带蛋糕来看您啊!陆嘉木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

洛小姐,这么好,拿蛋糕来赔罪吗?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话说不出来,却看见婆婆的笑脸在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后隐隐约约地现出来。

哎呀,是那个小姑娘啊,你来看我了,是嘉木认识的人吗?她嗯了一声,厌恶地看了一眼陆嘉木,却对他身后的人笑道:婆婆,我改天来看你好了!说着要走,刚扭头听见婆婆急急地喊她,别啊!来了就进来,爸爸还没有回来吧,婆婆煮了汤,进来喝一碗吧!她刚要拒绝,婆婆又暖又软的手就拉着她进去了,一边走一边还要说:这么凉,外面吹冷风了吧,怎么不戴双手套,改天婆婆给你织一双好了,又好看又保暖。

陆嘉木低头闻见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浅浅一笑,伸手把门关上。

整个房间都是食物的香气,是山药排骨汤。

她一看到又浓又香的汤,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婆婆放到她面前,她甜甜地说谢谢,拿出一堆蛋糕。

陆嘉木捧着碗嘲笑她:洛夕颜,你猪啊!两兄弟用一样的名词,无不无聊,真是没有想象力,她白了一眼。

婆婆,您吃蛋糕吧!她的笑容格外地甜美,陆嘉木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想不到她跟自己奶奶这么投缘,真是跌破眼镜。

婆婆接过来,吃了一口,果然好味道。

孩子啊,怎么买这么多蛋糕?生日吗?她摆摆手,不是啦。

这个陆嘉木,真是又碍眼又碍事,烦死人了,她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十四楼踢下去。

陆嘉木不喜欢吃甜食,看了一眼,立刻转头看电视上的财经新闻。

女主持人正在通报股票最新的动向,里面自然有两家的最新动态,洛氏最近和陆氏刚有个最新的合作计划,市场十分看好,股票形势也是一片大好。

对了,昨晚怎么回事?你爸爸的秘书半夜打电话给我问嘉齐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扰人清梦啊,洛夕颜小姐?埋头喝汤的洛夕颜勺子也停了下来,手上一紧。

林菲菲打给你的,怪不得陆嘉齐也知道,无聊。

是啊,我也觉得挺无聊的,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青春期学小孩子离家出走啊!陆嘉木的话还是暗含嘲讽。

婆婆听出两人之间有点特别的味道,责备地喊了声嘉木。

洛夕颜抬眼看他,他含笑地与她对视。

洛小姐昨晚受苦了吧,多喝点汤补补。

洛夕颜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勺子一丢站起来要走。

婆婆赶紧拉着她,喝完再走,别理他。

陆嘉木嘿嘿地笑,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洛夕颜看到他的笑,越发地觉得讨厌,随手拿了块蛋糕就往他脸上丢。

他来不及反应,被一团奶油迎面打中。

当时在洛家就是她打他不中才气得跳脚,今天她总算大仇得报,欣喜万分,又拿了块往他脸上抹去。

他似乎呆了,眼睛里都是奶油,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哈哈直笑,也不顾及人家的奶奶还在这里,指着他道:看吧!这就是报应!陆嘉木,看你还敢不敢笑我!上次没有被我砸中,今天三块,哈哈!婆婆忍俊不禁,眼前这个小女孩虽然已经二十岁模样了,心性却是个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气得快,高兴得也快,真是单纯。

自己的那个孙子,在自己面前还好算是个正常人,可在外人面前就只是一张虚伪的笑脸。

他什么都擅长,什么都好,失了本来的天真和本性,想不到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倒更像是高中的小男生爱抬杠,想想都要笑。

陆嘉木没有还手,他算是十分有绅士风度地瞪了她一眼,冲进了洗手间。

洛夕颜喝完汤,拎着袋子赶紧跑,临走之前看见他满脸湿嗒嗒地出来还朝他吐舌头。

陆嘉木气得挥拳头,看着她狡黠地跑了,也是忍俊不禁。

你很喜欢她吧?奶奶坐在一旁故作神秘地笑,陆嘉木差点摔倒,您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