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鑫财,那个倔强而且强壮的家伙,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沈进不禁长叹一口气,黄震永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想到了那个名不副实的自幼习武高手,好好的十个兄弟,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祝福他能明年考个好学校吧。
(HAO123-中文网纯手打文字小说站,123.)上午,大家在耿烽班长的带领下参观了******城楼和**纪念堂,由于即将国庆,广场上正在摆放五颜六色的鲜花,看上去煞是美丽。
下午,学院的政委,一个头发斑白,精神矍铄的少将杨少彬给四百余人宣读授衔命令,而且在五队还有一个与老将军同名同姓的新学员,政委念他名字明显停顿了一下,全场笑声一片,将军倒也一笑。
但是在念到一队最恐怖的人名时,果然出问题了,叫了杨伟,一队起来了两个,将军补充山东杨伟,队领导汇报两个都是山东的,一区队杨伟是菏泽的,三区队杨伟是烟台的。
老将军苦笑了下,告诉队干部也想想办法啊。
授衔在开心的气氛里结束了,看着崭新的肩章,想想早晨激动人心的金水桥入伍宣誓,每个人都沉醉在幸福里,终于他们取得了入学入伍训练的第一个胜利。
这个胜利虽然在现在看来简单,但是对于当时很多同志来说,在经历批评谩骂和嘲笑讽刺近一个月后,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荣誉,终于可以自豪地说我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了,我光荣的加入了这个团队,我的生命从此因此而改变,因此而精彩,因此而升华。
队领导效率非常高,次日早晨吃饭时,队值班员一区队长张启飞走到前面宣布一个决定,大家听好了,经过两个杨伟和队领导的商量,现在决定把三区队杨伟改名,叫杨勃。
下面,先是一愣,然后不知谁先笑了一声,立即喷薄而出的笑声,淹没了区队长的声音,区队长自己也笑了起来。
笑声刚停,颜赛龙小声嘀咕道:我们区队终于勃了,一区队还痿着呢。
结果一不小心被广为传诵,还评上了当年度一队十佳语言,全队人尽皆知,连队领导都知道了。
终于在枪的训练(上枪、下枪、端枪)结束后,新学员们等来人生中的第一次实弹射击,早晨大家都兴致勃勃地高唱这一月以来学的几首歌曲,来到了院本部的轻武器靶场。
几间空旷的车库里整整齐齐摆上了挎包和水壶,大家都集中到了一个小操场前。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高腰军靴(也不知道热不热)的上尉正在拆卸一把54手枪。
整队报告完毕以后,酷酷的教官,先冷冷地看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叫叶龙,军事教研室的教员,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
今天按课程安排,让你们体验54手枪、56冲锋枪和81式步枪的射击。
上午学习构造和原理,进行枪支拆装训练和瞄准锻炼;下午先体验射击,最后考核,不过关的给我从靶场匍匐出去,也不远,就几百米。
枪支历史很快讲解完毕,一拨拨的学员激动地进行拆装训练,当然只是体验,教官告诉大家,小学期训练(注释7)大家会见到枪就害怕的,至于为什么他没说。
然后就开始了瞄准训练,81式和56冲锋枪(也叫突击步枪)放在靶场的依托上到挺舒服,手枪就困难了,不一会儿手就开始晃动,还要保持瞄准姿势,真有点难受。
突然,正在手枪瞄准的沈进看到了一只兔子,从草丛里跃过,沈进赶紧目光追随兔子。
火眼金睛的黎野立即发现沈进的跑神,沈进,干什么?沈进一个激灵,马上立正站好,等候发落。
匍匐前进,爬我这里来,再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沈进把枪收好,慢慢的爬了过去。
张启飞大喝一声,看什么看,赶紧瞄准。
沈进慢慢的完成了匍匐,默默的站起来,掏出手枪,接着瞄准。
不少学员都很同情地看着这个哥们,沈进脸皮倒也的确很厚,面无表情地继续作业,但是沈进内心却是麻木中带着仇恨,不经意间对黎野的后背发射出愤怒的光芒。
中午,院本部运来了午餐,一解放车包子,由于水的极度匮乏和饥饿难耐,大家蜂拥而上,不少人的手上还带着黑黑的枪油或者机油。
由于基础部在这前面训练里,还包含了饥饿训练和速度吃饭训练,还严格限制了大家不准购买零食,现在,大家终于可以放开肚皮吃了,一时间只见记录不断的被创造,不断的被打破。
终于桂冠被全队最高的王建创立,十四个包子(军队的包子可不是小笼包子,一个足足有二两的),真是威慑群雄,莫不拜服,只听到王建得意的笑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
简单休息后,三种枪支的体验射击,每种枪3发子弹。
第一项,手枪体验射击,三区队诞生了全队8个光弹里的3个,于是十班沈进、八班左雷、九班杨勃在黎野的倾心指导下进行额外的训练,马步瞄准。
沈进艰难的瞄准,不一会儿,两股战战,但是余光瞟到站在中间的杨勃更晃,于是调侃道:杨兄,怎么了,才勃了不到一周,就激动的尽打光弹。
一贯不苟言笑的左宏也笑道:看来你还是叫杨伟好,一叫杨勃就全脱靶了。
杨勃不满道:你两个鸟人,不也全脱靶,还笑我。
谁知黎野又发现这三个家伙还不老实,还在笑哈哈的。
立即把整个区队的水壶收来,每班派个人,挂到三个家伙的胳膊上。
三个可怜的家伙耷拉着脑袋,挂着水壶马步瞄准。
还好,虽然在无依托的手枪射击里沈进脱靶了,在随后的有依托射击中56式打了29环,81式29环,还得到了亮相表扬,队值班员刘禹也是对含沈进在内几名有依托射击的高手进行了大力表扬。
果然在考核射击了,沈进延续了表演。
每种枪5发弹,手枪8环(5发上了1发),56式48环,81式49环(全队并列最高),走极端的成绩,两个优秀,一个不及格,总评及格。
十班倒还出色,9人里3人及格,5人良好,张浩优秀。
当然,班长耿烽就恐怖了,3个48环高居所有班长、干部之首,当然教官没有给大家露一手,据说他可是八一体工大队分来的。
大家恋恋不舍的把枪上交了,在《战士打靶把营归》熟悉的韵律中,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队里。
一帮学员们显然被实弹射击的冲击所影响,一路都在高声高唱,引得路人回头无数。
回到队里,艰苦的正步结合枪支训练开始了,据说这也是队列里最难的部分,但是大家没人愿意做那第三方队的39人。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很快一审结果就下来了。
十班的黄志鸿入选第三方队,李亚鹏、沈进和李强光荣加入第二方队,其余5个都在第一方队,全队127人,64个进第一方队,十班倒还不算丢人,但是心高气傲的耿烽却并不满意。
沈进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进入第三方队,二区队郭喜养伤归来。
每个排面3个替补,郭喜同志身高与沈进相当,但队列动作好一点,于是沈进同志又被下放到了第三方队。
看到沈进郁闷归来,正带领三区队第三方队人员的九班长吴谱无奈的笑了笑,一向木讷的黄志鸿展开了热情的双臂,高喊:第三方队欢迎你。
愤怒的沈进一记直拳击中黄志鸿的左胸,第三方队的几条好汉笑作一团,沈进不屑的说道:我有预感,我还会上方队的。
个子小小的吴谱班长笑道:有梦总比没梦好。
当天下午,出操的时候,副队长热情洋溢地表扬了第一方队的同志们抓紧练习,苦口婆心地鼓励第二方队的同志们赶紧锻炼争取上第一方队,语重心长地告诉第三方队的同志们,既然大家在队列上稍微落后,今后这几天队列就不要练习了,承包全队的室内外卫生和一切公差勤务,在后勤战线继续为我队服务。
革命工作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希望大家干好上级赋予的每一件任务。
当然,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继续。
部队里讲究分等级,其实未尝不是一种千百年形成的军队惯例,打仗也有主攻,助攻和预备队,有时,分级对于部队来世未未必不是件好事。
王建做了第一排面长,张浩做了第二排面长,倒还给班长耿烽挣了点面子。
但是每天排面长由于是队伍行进中首长看到的一面,所以每天都加练半小时,倒也确实辛苦。
由于各省学习成绩不齐,为了便于教学,25日下午还进行一次英语考试。
27日夜里,尖利的哨音划破夜的长空,也惊醒了不少人。
黄震永迅速开门看到走道上区队长的身影,问道:区队长,是紧急集合吗?因为据说由于方队排练太辛苦,最近不会紧急集合。
结果走道上区队长黎野和床上穿衣服的班长耿烽异口同声骂道:废话。
屋里面立即声音大作,班长速度真快,不亏是老兵,早就搞好,不断地催促大家速度点。
还好,三区队最快完成整队报告,没有超时,黎野阴鸷的眼神里多了分骄傲。
模拟的敌情通告完毕,大家要完成20圈操场跑步,来震慑敌人,以达到全歼敌人的目的。
20圈可是8千米啊,还要背着背包、挎包、水壶、一双拖鞋、牙缸牙具以及毛巾,黄震永身体晃了一下,大家都面无人色。
终于,黄震永在沈进和王建的帮助下,完成8000米,而神奇的是全队居然都坚持下来了,最可怜的几个背包散了,抱着跑,9班3个人拉杜未名,累的更惨。
战后,几个干部负责打扫战场,收缴了无数的拖鞋、牙缸牙具和几条毛巾。
掉一样东西的跑一圈,出来时少一样东西跑两圈,还好三区队没几个倒霉的,十班就李强和腾跃鹰罚跑了一圈,一人少一只拖鞋。
各区队自行带开讲评。
区队长少见的笑脸,大家先休息会,欣赏一会儿这北京郊区的夜色。
秋天已经越来越深了,晚上的月亮倒还明亮,如水般皎洁的月光静静洒在大地上,树叶间斑驳的月影,在每个人身上随风回荡。
大家都沉醉在这迷人的晚上,不少人的头上还冒着热气,但是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全都陷进了淡淡的月色魔境里。
直到两个家伙疲惫的跑过来入列。
区队长才温柔的告诉大家,明天你们的班长就要回去了,他们队也要组建方队,将和你们同场竞技,今晚借紧急集合这个机会也给他们送行。
上一次你们送班长哭得稀里哗啦,今天提前说,防止明天下午你们又在那丢人。
大家的心里多了分惆怅。
耿烽班长用刚好大家听到的音量,小声笑道:就7站路,欢迎大家去大院做客,班长们随时恭候。
也恭喜你们魔鬼训练马上就结束了,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周晓斌也说道:你们以后的路就要靠自己了,记住经历是财富,吃苦是本钱。
吴谱也笑道:你们今年训的确实很苦,但是你们以后轻松很多,阅兵完了,你们就注意加强学习了,别像我们三个,四级都没过,还要操心。
28日下午由于班长们也要回去排练方队,30日阅兵可是全院性质的,所有学员队比赛的,居然还包括委培队,想到要与班长们过招,张浩等人激动不已。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29日下午,第七排面的杨伟训练时脖子被后面学员枪刺劈中,送出去救治了,3个替补里面,郭喜又生病了,输液去了;陈连民拍枪拍到扳机上,受伤了;刘涛落枕了,脖子疼得厉害。
沈进作为救火队员,急征入队,光荣地参加第一方队最后的训练。
李亚鹏看着沈进激动的身影,悄悄地对李强说:我靠,太神奇了,沈进肯定是个不祥之人。
李强笑道:这家伙,少训练几天,还能上方队我都有点嫉妒。
但是训练7,8排面的四区队长再三告诉沈进,动作难看点无所谓,千万不能冒泡(注释8)。
晚上,夜训开始,总负责黎野笑道:今晚第一方队就训练轻松点啊,大家高兴点,看看第二三方队的都在练长跑,你们应该庆幸,人家比你们辛苦多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所以今天晚上我们还是要练的,但是我们就少练一会儿,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9班王高峰出汗了,咱们就撤回。
三区队的十几个人集体晕倒。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其他三个区队的人莫名其妙,只见王高峰同志很得意地小声笑道:我一般跑步三公里以上才出汗。
果然,集体晕倒。
还好,黎野区队长大发慈悲,不到10点就放大家回去洗漱了。
9月30日,艳阳高照,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在雄壮的音乐声中,院长为首的几个首长检阅了部队,首长好和为人民服务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迈着雄壮的步伐,沈进紧张的看着前面的同志一举一动。
还好,听到向右看的口令后,沈进反而冷静下来,不但没冒泡,还超常发挥。
几天后听说基础一队夺得参赛的包括班长们在内所有队伍的第三名,是院有史以来新学员队并列第二的好成绩。
中午,院政委杨少彬将军参加了基础一队的会餐。
会餐可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盛筵,的确,丰富的荤菜,各样的素菜,精美的汤菜,还有油炸的大鸡腿,满满的一大桌,看着沈进快要爆出来的眼珠和就要掉到桌子上的口水,黄震永胳膊撞了一下他,注意形象。
沈进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我本来就农民。
李亚鹏坏坏地一笑,不要糟蹋农民!沈进差点崩溃。
段铁教导员激动的告诉大家,欢迎政委给大家祝词。
雷鸣般的掌声过后,满头银发的老将军站了起来,虽然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但那儒雅之风,大将气度,毕露无遗,令人神往。
将军的声音威严不失慈祥,我看过你们这一届入学的新生统计,你们绝大部分人都是改革开放以后出生的孩子,前些年很多外国媒体尤其是日本,说你们是垮掉的一带,说你们将失去很多优秀传统,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但是今天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些外国鬼子纯属胡扯,你们用合格的成绩反击了他们的谬论,你们用自己的体魄和精神,证明了你们的坚强和执着,也证明了中华民族的伟大。
孩子们,你们好样的,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祖国的希望,看到了军队的未来,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将军站在我面前。
入学入伍训练,你们完成的很好,祝贺你们,孩子们,你们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相信你们也会把接下来的学业完成的更好。
今天我特批你们可以想家了,孩子们你们身体上的苦日子结束了,恭喜你们,都通过了考验。
我提议我们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干一杯,来,队长,起个头。
队长大声喊道:一、二、干!高手就是高手,简短的几句话,就把一群小伙儿的士气提升地老高,当然也是这个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情形下出现的特定鼓舞,对于老将军来说当然也是轻车熟路,把一群小伙二鼓动地嗷嗷叫。
当然大家都合着一起喊,高昂的声音直上云霄,嗡嗡的回音震得窗户直晃。
大家尽情的吃喝,教导员饭前就强调过,只要不喝醉,酒随便拿,尽情吃,尽量少浪费。
各桌尽情的吃喝,聊天,说笑,部队特有的干杯声,此起彼伏,将军也尽兴而归,队长和教导员还每桌都敬酒,气氛之放松和热烈,终于让这些黑瘦的孩子们找到了家的感觉。
晚上,由于大家要自己选举学员班长,众望所归的张浩担任了十班的班长,林广和魏杨分别担任了九班和八班的班长。
很快几个区队长也纷纷调离,但是没见黎野调走,后来小道消息说,由于钱鑫财事件,他涉嫌体罚下级,好像受到处分了。
其实凭心而论,三区队在他的高压政策下,成绩还是很客观的,尤其是体能明显比其他几个区队高一大截。
而且多年以后沈进当班长,当干部也很严厉,但是他同样做到了可以当大家的朋友,所以矛盾激化不了,或许这也是因为钱鑫财离开给沈进所带来的触动。
休息完三天后,4日的上午,大家的老朋友又如约赶来。
尹国栋教授又来给大家做学习前的动员,同时也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正是这个消息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就是他们新任的院长徐济州为了扭转大家学习热情普遍不高的局面,决定除了极个别的科目,绝大部分科目每次考试,必须挂10%——15%的人。
由于军校就业压力小,而且很多实践科目的分散了部分学习的精力,所以大家学习激情普遍不高,但好像院长大人这一招也太狠了。
另外,严肃考纪,发现考试抄袭的,不用审问,立即开除。
谁都希望压力小,大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震惊程度不亚于沈进搭末班车参加了阅兵。
大家沮丧地回到宿舍,惊奇的发现一个人在整理钱鑫财的铺位。
听到大家的声音,一个家伙回头,憨厚的一笑:我叫杜正武,原来四区队的,体检不合格,回去医院证明是合格的,于是我又来了,给安排到这里了。
张浩立即说道:欢迎你成为10班的一员。
杜正武呵呵一笑,继续整理被子。
日子,又将回到学生的轨道,不过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队列和内务不能放松,而且每天早晚还要进行体能训练。
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畅谈未来,回忆这艰苦的一个多月,当然,毕竟是孩子,大家很快就忘记身体上的煎熬,都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了。
突然,路道传来区队长熟悉的声音,沈进,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