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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2025-03-25 12:03:55

王起泽黑着一张脸,冷冷瞪着计飞。

计飞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快出书房时,她回头:我去卡儿那里。

此时吕央已经和她的医生男友同居,蔡卡儿便把租的那套房子退了,自己买了套小精装房。

计飞给蔡卡儿打电话,说想到她家里住几天。

蔡卡儿也没问计飞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应了声好,说快到的时候给她短信,她去楼下等。

计飞远远望见蔡卡儿立在路灯下,一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一手夹了根烟。

车停在蔡卡儿面前,她静静看着计飞下车,什么话也没说。

计飞见了蔡卡儿,也是无言,只好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

蔡卡儿叹口气,上前搂她:跟王起泽吵架了?计飞仍旧不语,苦着一张脸,蹭进她怀里。

蔡卡儿捏她脸蛋:行了,先上楼吧。

计飞窝在沙发里,把柳奇云的事说了。

蔡卡儿见她说到王起泽莫名发火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禁微微扬笑。

计飞眨着眼看她,等她发表意见,她想了想,最后皱眉,说:先去洗澡吧,洗个澡心情会好些,你明天还要上班。

在蔡卡儿心里,计飞跟王起泽吵架那是平常事,用不着旁人担心。

计飞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无不沮丧。

接下来几天,房交会一直很红火,计飞一天到晚地忙,通常是晚上八点过了才下班,下班后就直往蔡卡儿家里赶。

蔡卡儿倒也不是嫌弃,只是偶尔蹙着眉说:刚才王起泽又打电话来,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计飞总是很鄙夷,回一句:就算他不拜托你,你也会好好照顾我。

蔡卡儿无话可说,拧着眉继续打网游去了。

倒是吕央,知道计飞几天没回家,专程赶到蔡卡儿家里,见了计飞,劈头就问怎么回事。

计飞当时正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老麻抄手,抬头看吕央一眼,又低下头去,含糊不清地说:吵架。

吕央斜着眼:用得着离家出走?蔡卡儿翻动手里的杂志,对吕央说:等她吃完再问吧。

计飞朝她二人做个鬼脸,把碗一推:不吃了。

看向吕央,有什么尽管问。

她这个样子,吕央反倒愣住,一愣过后,泄气地往沙发上一坐:计飞,你这个样子,我和卡儿都很担心。

计飞在她身边坐下,又往她怀里蹭:我很好,就是跟王起泽吵了一架,暂时不想见他,搬到卡儿这里住几天而已。

吕央挑眉:住几天而已?都快一个星期了……王起泽没给你电话,也没来接你?这就是计飞为什么怄气的原因,王起泽虽时不时拜托蔡卡儿照顾她,但他这几天从未联系她,更别说道歉。

吕央见她神色黯然,想想也就知道怎么一回事,眉头不由皱起:难怪你一直不肯回去。

计飞扬眉,想反驳,被吕央笑着打断,你以前生气,从不超过一天,这次坚持这么久,肯定是王起泽的问题。

计飞撇撇嘴,没答话。

蔡卡儿把杂志搁茶几上,点了根烟,拿眼瞟计飞:他不联系你,你就不能联系他?她语气有些凌厉,也不知是怒其不争还是怪计飞太任性。

计飞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

吕央拍着她后背:卡儿的意思是你可以主动一点。

计飞冷笑一声:你们没听他当时的口气,他那口气,就好像我跟柳奇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拧着眉,我要是真跟柳奇云有什么,早几年就有了……见吕央不太赞成地摇头,她苦笑一下,没再继续。

三个人都是沉默。

半响,才听吕央轻叹一声:计飞,王起泽不可能不知道李凌普喜欢你,但他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误会你?见计飞哑然,吕央知道她已经猜到其中原委,不由一笑,李凌普是他好兄弟,他自然不必担心。

可柳奇云不同,柳奇云是你前男友,在王起泽心里,柳奇云就是个危险人物。

如果他不生气,只能代表他不够在乎,而他现在气急败坏,你想想,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捏着计飞脸蛋,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他,并且偷着乐。

计飞愣了一下,皱眉:我不介意他在外面风流,他却反过来冤枉我。

蔡卡儿一支烟已经燃到底,她掐灭烟蒂,睨计飞一眼:你真的不介意?计飞迎着她目光,渐渐地,就有些泄气。

如果不介意,计飞也不会在你这里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吕央朝蔡卡儿眨眨眼,转向计飞,你可以直接问王起泽,问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来,有没有找女人……见计飞苦着一张脸,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吕央扑哧一声,你也知道这样很幼稚!计飞无言以对,只好以眼神传达内心不满。

吕央轻轻抚她前额:王起泽不联系你是对的,他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计飞,你不可能不知道王起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不清楚你和他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计飞微微皱眉,其实她哪是介意他那点风流名气?她介意的是王起泽把所有事都藏着。

她不信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解释,这让她怀疑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见计飞陷入沉默,吕央和蔡卡儿都默契地噤声,有些事只能计飞自己想通。

更何况,计飞心里其实清明得很,什么事都看得明白,根本不需要她们说太多。

计飞当然看得明白,虽如此,但她也绝不会主动联系王起泽,所以这几天两人仍旧闹着别扭。

房交会结束后,就是十一长假,计飞等了等,也就灰心起来,决定一个人去凤凰。

当然,她去凤凰,其实并不是赌气,而是去看她的高中同学。

古盼是她高中同学,也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从高二开始,她一直叫她姐姐。

古盼也确实担得起姐姐这个名,记得高三那年,计飞经常厌食,早餐也不吃,古盼就把东西带到教室里逼着计飞吃。

她常说,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

所以后来,计飞从不在身体上苛刻自己,就算大学那几年常出去喝酒,她也没有出现过胃痛这类毛病。

她常对吕央和蔡卡儿说,喝酒抽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喝酒是因为朋友,抽烟是因为周围人都抽烟,她不想吸二手烟。

她也常劝吕央和蔡卡儿戒烟,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是好是坏,冷暖自知。

计飞坐七个小时火车到怀化,又转车去吉首。

古盼在吉首一所大学里教汉语,她当年考的是那个学校的研究生,毕业以后就留在学校任职。

计飞还在火车上的时候,古盼就一直发给她短信,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又怕她无聊。

计飞有时候想,这个姐姐怕是一辈子都要把她当小孩子看了。

傍晚下了火车,计飞立在出站口张望,远远见古盼踩着高跟鞋奔过来,她心里一慌,下意识迎上去,抱怨道:不要跑,脚崴了怎么办!古盼笑一下,露出两个梨涡:你终于到了。

两人相视而笑,静静拥抱对方。

古盼拉起她的手:走,回家,你姐夫做了一桌子好菜。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尝尝他手艺……计飞安静地听她絮叨,见她顾盼流转,神采飞扬,不由也微笑起来。

她这姐姐,这几年里应该是幸福的。

两人很久没见,一时激动得忘乎所以,到家后,计飞才发现自己带的护肤品和衣服都忘在公交车上了。

古盼笑眯眯地摸她脑袋:再买就是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让你姐夫付钱。

她姐夫也是笑:行!其实古盼和她丈夫都是计飞高中同学,只是计飞高中时跟他不熟,他们是什么时候谈上的计飞也不大清楚。

不过看他们现在和睦温馨的样子,计飞便觉得这个姐夫其实也不错,虽然木讷了点,但他对姐姐是真心的好。

吃过饭,古盼拉着计飞去卧房聊天,留下姐夫一个人收拾碗筷,她姐夫竟是笑眯眯的,一丝抱怨也没有。

计飞看得出他眼里的宠溺并非装出来的,不由羡慕,笑着问古盼:姐夫是不是把所有家务事都包了?古盼抿着嘴笑:这也是你来之后的事,他就是想在你面前表现一下。

计飞便咯咯地笑。

两人一直聊到很晚,知道古盼现在很幸福,计飞由衷地开心。

快入睡时,计飞忽然小声地问:姐,你现在和萧木染还有没有联系?等了很久,也不见古盼回答。

她们本是手牵手仰躺着聊天,古盼手心沁出了汗,计飞能感觉到她心底的不安,不由微叹一声,也沉默起来。

萧木染也是他们高中同学,成绩好,家世好,长相好,符合那个年龄阶段所有女孩子对男孩子最完美的幻想。

其实当时很多同学都知道萧木染喜欢古盼,别看古盼平时成绩好,其实她也是挺个性的一个女生,张扬并且嘴角的梨涡始终漾着。

萧木染为人低调,喜欢上古盼,应该也是为她的风采所折。

他们确立关系是在大学期间,计飞清楚地记得大二那年,她失恋跑到凤凰玩,古盼担心她,便把萧木染拉来,两个人陪她游玩,一直到她心情平复了回C市为止。

她一直认为古盼和萧木染很般配,萧木染性格别扭,古盼行事开朗,两个人正好互补。

她也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走到老,却不想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

计飞悄声叹息,无法安慰古盼,只能更紧地握她的手。

古盼回握一下,忽而轻声说:计飞,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萧木染分手吗?计飞没说话,静静等她继续。

她轻叹一声,陷在回忆里:我们是大三那年分的,当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考研,便和他商量。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我们以后会不会走到一起都不确定。

我问他,我们以后会不会结婚,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说那要看他父母的意思。

她语气已有一丝薄凉,大概也是因为萧木染这一句话确实令人心寒。

计飞久久不说话。

她想要是换了自己,能不能忍受这样一个软弱到底的男朋友?幸好王起泽并不像萧木染这样没主见,王起泽是霸气的,将所有事都掌控在手里,不需要她费一丝一毫的心计。

计飞将脑袋搁在古盼肩头:姐,你后来怎么跟姐夫走到一起的?跟萧木染分了后,我忙着考研,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所以考得很差,被调配到这所学校,你姐夫当时就在这里念书。

说起姐夫,姐姐语气不自觉温柔起来,连叹息都是幸福的。

计飞抿嘴笑起来:姐夫很爱你。

古盼也不扭捏:跟他在一起后,我心里那些执念居然渐渐消退了,他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怎样任性一个人,有时候很能钻牛角尖,也很悲观。

我在最低潮的时候遇到了他,他给我安全感,给我温和平静,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心里特安定。

这样安和而幸福。

计飞想起晚上他们一起吃饭时,姐夫给姐姐夹菜,目光里都是宠溺。

姐夫真不是擅于表达的人,她们说话时,他就在一旁微笑倾听,从不插话。

但即使那般安静,计飞也能感受到他对姐姐的疼惜,他夹姐姐最喜欢的菜色,古盼呛住了,他慌忙倒水,轻抚她后背。

而姐姐除了享受这样的温柔,也会回馈他的关怀。

他们的互动看在计飞眼里,就是扶持着走过一生一世,走到发白齿落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