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5-03-31 07:24:46

俗话说,夜路走多会见鬼,在猴子中招大嘴遇邪之后,我也没能独善其身,终于在某天,招惹上了一件怪事,并且,相当麻烦。

三月某日周末,我和猴子正在街头闲荡,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回头一看,大嘴正坐在车上咧嘴傻笑。

喂,去哪歇啊?猴子懒洋洋地回答:无聊呢,瞎逛。

走,上车!大嘴招呼我们两个。

我问他:有业务出啊?自上回那两个学生离奇死亡后,殡仪馆已经蛮久都没有业务了。

大嘴说:没,最近生意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见我们俩原地不动,大嘴又说:上车啊,先和我去趟单位,回头找个地方HAPPY一下。

我和猴子一前一后地上了车,我坐副驾位,他坐后边,车在行驶时,我身边的车窗不断传来卡拉卡拉的响声,白天听着没什么,如果晚上出业务,这声音难免会让人感觉不适。

我敲敲窗子,说:大嘴,这车窗怎么老响?大嘴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估计松了吧,回头去搞一下。

猴子横躺在后边,边扣脚边说:赶快搞好,晚上听起来吓人。

操,你快把鞋穿起来,真他妈臭。

大嘴骂道,很快又补上一句:死人都被你臭醒。

大嘴话音刚落,铁皮后的放尸位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猴子挨得近,被吓得半坐起来,我扭头看了下大嘴,这小子像是聋了,居然一脸若无其事。

猴子问:后面有人啊?大嘴说:没人,要有只有死人。

**,有业务啊?大嘴嘿嘿地笑,卖关子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到了殡仪馆,大嘴跑到车后打开后盖,从里头拿出一支全新的可伸缩的海绵拖把来。

原来刚才的动静,是拖把倒下发出的。

猴子骂:操,是拖把啊,这前面不是可以放下么,放后面做什么?大嘴拎着拖把丢进办公室,说:所长用的,他妈的,放后面给这王八蛋沾沾晦气,害老子上回撞鬼。

猴子冲他竖起大拇指:你够狠!大嘴笑而不语。

大嘴从抽屉里拿出账本,对我们说:你们先坐坐,我记个帐。

(随着大嘴业务能力的提升,职务也不断增加,会计就是他在前不久新担任的职务之一。

)等大嘴记账,猴子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我觉得有尿意,跑去撒尿。

殡仪馆的厕所修在走廊最靠外的位置,做得光明透亮,一点也不阴森。

撒完尿出来,我在院子里来回溜达。

这天温度很高,大约有二十几度,阳光让人感觉有点点炽热,我溜达了一会,被晒得头晕眼花,开始犯困,打了几个哈欠后准备返回办公室,在扭头的瞬间,我看到后山上好像有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坟地之间,这让我有点奇怪:这离清明还有好几天呢,怎么就来上坟了,这上坟就上坟吧,穿件红衣服来做啥?我好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地方原来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

我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再看,还是没人,只有一座座大同小异的墓碑立在山间。

我想我是被太阳晒晕乎了,看花了眼,用手搓了几把脸,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晚上吃完饭,大嘴提议去打桌球,我觉得浑身乏力,困得要命,就让他俩去,我先回去睡觉。

回到住处,也没劲再洗漱,脱掉衣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朦胧间,我听见大嘴和猴子在楼下叫我,我说做什么,大嘴说快出来,今天咱们开车出去玩,我打了个哈欠,说好就来,你们等等我,穿好衣服就下了楼。

出来看见外面已是一片阳光明媚,大嘴兴冲冲地说:这几天没事,咱们开车出去玩,想去哪去哪!猴子在一旁兴奋不已,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以前出去都他妈跑业务,这回兄弟们自己做主,搞个长途自驾游。

我听了也很高兴,激动地给了猴子一拳,说:兄弟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啦!话说着,我们三个兴高采烈地跳上了车,还是老样子:大嘴开车,我坐副驾位,猴子坐后排。

大嘴把车开得飞快,我们三个也没决定去哪,就顺着国道一直往前,越远越好。

在车上,我发现旁边的车窗已经不在作响,我说:嘿,大嘴,这车窗就修好了,动作快啊。

大嘴还没说话,猴子在后面抢着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修的。

我说:谁啊?猴子一拍胸脯:我啊!我笑:操,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多面手。

越行越远,窗外的景色渐渐陌生,马路两旁的树木突然丰密起来,浓密的树叶把阳光挡住,使前方的路看起来昏暗难辨。

大嘴把小灯打开,放慢车速,继续前行。

等车开出这段路,视野才逐渐清晰,我发现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居然已是乌云密布,云层厚重如重峦叠嶂,让人感觉莫名压抑,仿佛天空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应该是说累了,车里已没有人再说话,大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猴子在后面似乎已经睡着,几十座野坟若隐若现在荒野之间,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如薄雾初起。

这时我突然隐约听到一阵鞭炮声,看见前方路旁出现了几幢房屋,等车行近,我发现这些房屋全都门户紧闭,在其大门上,一个个硕大的奠字让人脊背发寒,更诡异的是这些奠字都是由深蓝色的墨水写成,因为蘸墨过多,暗蓝的墨水沿着笔画流淌下来,弯弯曲曲,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轻轻发出一声惊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我扭头去看大嘴和猴子,却发现他们两人已不知所踪,而车,在我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居然已悄悄地停在路边。

大嘴?猴子?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

我打开车门,走下车,天空越来越阴暗,阴沉沉的像要下雪。

马路上空无一人,那几间诡异的房子就在眼前,我慢慢地走过去,一片冰凉的东西突然掉进了我的脖子里,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天,密集而大片的雪花正纷纷扬扬从天而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