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演员百分百》每周一次的录制,成为宁瑶夕忙碌生活中定点的提醒,每每都要到这一天, 她才会有时间又过了一周的实感,其他的时间都像一页页翻过的日历一样,飞快地揭过, 不留痕迹。
这中间唯一发生的时间表之外的事情,就是康明奇在逐渐减员的节目中, 低空晃过数期,终于走到了终点。
以他参加节目时的演技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飞跃式的进步,惊喜巨大。
他的团队、粉丝、包括他自己都对结果非常满意,被淘汰时完全不难过, 录制结束还非要请客吃宵夜,招呼了一大片人。
或许这就是富二代的基操吧。
宁瑶夕一边克制地吃着烤青椒, 一边在心里思索今天欠下的纪录片还有没有时间补上。
在角落发呆时被康明奇逮住, 拍着她的肩膀,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
好兄弟!他大着舌头, 慷慨激昂地说, 以后需要康少的地方尽管说话!我要是犹豫你是我孙子!不对,我是你祖宗……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得罪人的吧。
刘茂头疼地把他拉走, 齐允双臂环胸, 看了眼被拖走的康明奇,又看了眼她。
饮酒安全教育视频素材。
他说, 你酒量比他还不如, 看看这个反面教材, 以后自己多注意着点。
宁瑶夕肃穆地点头,而后无辜地道:我很少真让自己喝醉的,明知道酒量不好,感觉有点多了当然就不喝了,谁还能放任自己真喝到断片。
是吗。
齐允颔首,看着她冷不防问:所以你当时拉着我的衣角死活找我要答案,还拿我的袖子擦眼泪,其实那时候还没醉?宁瑶夕:……宁瑶夕哪敢说自己确实没醉到人畜不分,的确有借着酒劲发泄情绪的成分,缩缩脖子赶紧澄清:没有!那次是真醉了!就那么一次!我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了,看到你都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哦。
齐允应了一声,懒得拆穿她漏洞百出的谎言,只轻描淡写地说:所以还是别让自己喝醉,谁知道你下次会幻想出什么东西。
下次如果再幻想到你,可能就确实不只是用你的袖子擦眼泪这种程度了……宁瑶夕心里有鬼,干笑两声,心虚地转移视线,却又忍不住悄悄转过头来看他,偷偷地笑起来。
但是现在也不用幻想了。
她在心里快乐地对自己说。
这个人从今往后,一直一直,都会在她的身边呢。
这种容易满足的心态,让宁瑶夕在日复一日的忙碌行程中也很好地舒缓了情绪,看起来依然很有活力,总是开开心心的样子。
连在电视台的休息室里遇到不熟悉的人时反应也很自然流畅,轻快地和她打了个招呼,进去后关上门,动作十分自然地找自己要的东西。
你要去《赤色年代》的剧组试镜?彭念彤看到她后愣了一下,却是主动开口和她说话,打破了休息室的安静。
听说你最近一直都在特别用心的准备,是女二号那个角色吧,确实还没定下来,明明已经快开机了,人选不会再拖太久。
你也想去试试?宁瑶夕被问得一愣,停下自己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她。
她们两个虽然一起录了两个多月节目,但交集一直很少,基本上就是点头之交。
结果彭念彤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让宁瑶夕不禁很有些意外。
这个圈果然藏不住什么秘密,哪怕宁瑶夕之前和她完全没什么私底下的交集,她也确保自己的团队不会有人透露这件事,但彭念彤那边还是听到了风声。
而且现在能和她主动提起这件事,肯定是对消息有一定的把握,并不是在语焉不详地诈她。
宁瑶夕顿了顿,转过脸来也朝她一笑,语气轻松地说:听说还没定下就想去试试,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嘛。
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没敢去呢,准备倒是准备了一些,但也不知道具体有没有用,那么多优秀的演员都去试过了,我也不觉得我就能行,权当是参加一场没什么希望的考试吧,锻炼一下自己的临场反应。
彭念彤听见她的说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着她露出思索的表情,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我也有点说不好。
她说,陶导当时看了我的试镜之后,只说让我回去等消息,但之后我经纪人试探着帮我要了个配角,陶导那边同意帮我留着,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女二的角色我可能希望不大。
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收到那边明确的回复,通过与否始终没个说法。
我们私底下打听过,不是所有试镜的演员都是这样,有一些比我试镜晚的已经收到了明确的拒绝回复,你要是和张依凌能说得上话的话,可以问问她,她这人性格比较直爽,应该能和你说实话。
宁瑶夕怔了怔,看她的目光很有些愕然,停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道:依凌姐和我说过了,她当晚就接到了试镜失败的通知,转而拿了另一个角色。
她还说她可能是个人气质和角色不太贴,甚至可能差得比较远,所以才会这么迅速地被否决掉,以她的实力来说本来不应该的,让我去试镜的时候注意着点。
她的思路应该是对的。
彭念彤点点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作沉吟,所以现在关于女二号的人选,还是有一个大致范围的,一些女演员在里面,或许要等到人选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才有定论。
嗯。
宁瑶夕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经纪人也是这么跟我分析的。
陶导没有绝对满意的人选,一直还在犹豫。
他不肯把人物小传和剧本放得太细,坚持要挑最合适的感觉,肯定就要费力一些。
对。
彭念彤点点头,从镜子里收回视线,转过脸来看她,朝她笑笑。
加油。
她说,陶导试镜一直都很公平,只要看中你,不会管你的咖位如何,只看能不能对上自己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祝你试镜顺利,如果你能面上,我不会眼红的,毕竟完全是你靠实力获得的机会。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很努力在准备,哪怕没有明确的方向也做得很周全,还能兼顾这边的节目录制,真的很厉害。
宁瑶夕看看她,又下意识转头看了眼休息室门口。
这番对话来得太过友好,彭念彤释放的善意太过明显,让她一时间多少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谢谢。
她客气地说,而后顿了顿,还是难掩自己的疑惑,实话实说,为什么?对不起,我有点……彭念彤像是对她会生出这样的疑问早有准备,闻言只是笑笑,闲话家常般问她:节目录制了九期,你拿了几次第一?这个宁瑶夕当然不可能忘:四期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我是三期。
彭念彤说,除了我们两个,张依凌拿过一次第一,程临拿过一次,他们两个这周拿到的剧本都没什么突破性,不太可能夺冠。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的冠军数不可能超过我们俩,不知道你算过这些没有。
宁瑶夕当然注意到过,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细想的,闻言只摇了摇头:依凌姐长相太明艳,演什么都没法完全掩盖自己的光环,戏路确实有点窄。
临哥是男演员,情感的激烈和细腻程度本来就不如女演员明显,只能说他们两个都有点被节目束缚住手脚,和节目规则不算完全适配。
参加比赛和真正出演一个角色是不一样的,经典的角色需要用一场场连贯的戏和人生的发展去累积塑造,综艺上的表演却只要那最高光的十五分钟,并不是每个演员都完全适合这样的摘取,就像是偏科的顶尖学霸参加全科考试,或许总成绩上不占优势,但并不能说他们就不是天才。
他们两个都是很优秀的演员,我并不觉得自己名次好就是真的超过了他们。
宁瑶夕诚恳地说,他们人都很好,也帮了我很多,来参加节目后认识了他们,我特别高兴,也觉得特别幸运。
这话完全不是作假。
虽然他们能在同组碰到的机会也就那么一两期,但就像康明奇在两期节目里就能和她建立友谊一样,张依凌和程临也确实很关照她,她这还是第一次被业界的前辈关照,很有一些受宠若惊的感动。
程临自不必说,帮她解决感情戏短板的最佳助攻。
宁瑶夕在经过他的点拨之后,终于被打通任督二脉,克服了自己一直十分苦手的感情戏问题。
不光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更是在他时不时的场外录像指导下,看到了自己关于暗恋、失恋、羞涩、甜蜜等多种状态的表现,也明白了具体该怎么演。
那之后她感情戏进步神速,一路琢磨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再是困扰她的难题,纵然实践经验是最好的老师,程临这个助攻也绝对功不可没。
而宁瑶夕则是在和张依凌结束合作之后才明白,张依凌这个人虽然长袖善舞,但对人的喜恶也向来不去伪装。
她说对她十分欣赏,果然在合作结束后也多有照顾。
在知道宁瑶夕要去试镜女二之后,更是详细和她描述了试镜细节,还给她介绍了仪态老师,热情洋溢地鼓励她,和她约好在《赤色年代》剧组见面。
或许在张依凌和程临眼中,她和康明奇也没什么区别,既然发现这个人不错,那能帮一把就顺手拉上一把,权当结个善缘。
也就像康明奇对她很有些感谢一样,她也很感谢张依凌和程临对她的帮助,默默记在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还上这份情,没人有义务帮她。
并没有从齐允那里听说两人谈过两年多的宁瑶夕甚至还在感慨:明明两个都是很好的人,怎么偏偏始终完全不熟呢?之前交际少也就算了,在节目里合作过一次感情戏之后却还是很不熟的样子,多少让人有点惋惜。
要不回头私底下攒个局,让他们再认识认识。
她还在心里这么盘算着,完全不知道无论是张依凌还是程临,一旦知道她心里的打算,都只会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恩将仇报,完全是个小没良心。
彭念彤听她语气真诚地聊起两人,也不觉得意外,闻言只是轻轻笑笑,恬静而平和。
他们很好,你也很棒,就算出了节目,在其他表演场合,你的光芒也不会被其他任何人掩盖。
彭念彤真心实意地说,看着她,无声展眉。
第一期看到你的表演时,我就感觉先输一程。
那之后总想和你再公平地比一次,没想到始终没分到过一组,现在只剩下五个人,每组单独表演,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有点遗憾。
宁瑶夕同样也很感慨,点着头赞同:确实,没想到一直都没碰上过,我也很想和你再比一次,但始终没和你抽到过同样的题目,这样就不太好比较。
剧本,人设,高光点,观众吸引力,干扰项太多,没必要太在意结果。
这件事说起来也很令人惊奇,节目马上就要录制第十期,但她们两个同为热门种子选手,竟然时至今日,一次都还没有遇上过。
从第一期外界议论中的三足鼎立,到第一期节目上线后网友公认的四大天王,再到现在,节目播出了八期,观众们的说法又一次悄然变化,开始称她和彭念彤为王不见王,双星争霸。
无论这种说法和境况是不是节目组故意为之,总之现在她们两个确实就被架到了这里,没有私底下相处过,节目里自然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说些场面话。
因此今天彭念彤主动开口,和她说了这么多,这么深,宁瑶夕是真的很惊讶,颇有一些意想不到。
彭念彤听她说不必太在意结果,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才突然说:你知道了?宁瑶夕一愣:……知道什么?应该不会,据我所知,这件事也不过是刚刚敲定下来。
彭念彤呼出口气,耸耸肩,短暂的迟疑后,再次开口。
她说: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节目组私底下已经把冠军内定了,是我。
第十期我会拿第一,和你的冠军数持平。
第十一期不会排名,只会淘汰,人选是张依凌。
按照节目前期的剧本,这个最后淘汰的人选本来应该是你,但你拿的冠军太多,淘汰你实在说不过去,所以最后是张依凌出局,程临的经纪公司比她的强势很多,二选一,淘汰了她。
宁瑶夕愣了愣,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休息室里一时安静得过分。
很难接受?彭念彤问她,稍稍垂眸,抱歉,由我说起这个好像是种炫耀,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宁瑶夕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确实没有。
她在这个圈待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八年时间,足以让她看清自己置身在什么样的浑浊名利场里,经受过的人情冷暖远比彭念彤以为得更多。
提前内定结果而已,彭念彤甚至还提前告知了她。
她之前曾经努力争取过一个角色,明明选角副导演已经把角色给了出去,却还想引诱她付出自己,暗示这个机会希望不大的话还有下次,有舍有得,总归不会让跟了他的人吃亏。
也不知道这样的话他曾经对多少人说过。
宁瑶夕前脚拒绝他,离开剧组去找新机会,后脚就有更具背景的演员找过来,将角色直接定下,副导演提前给出的许诺通通做不得数,他吃干抹净,轻飘飘地翻脸不认人,不会对被他晃点的人有任何补偿。
就是这样的,总是这样的,世界有它自己运行的种种潜规则,哪有那么多公平和道理可讲。
宁瑶夕并不因为得知的这个消息愤怒或生气,她一时间甚至没有什么激烈到心绪难平的思绪,只是看着彭念彤,感到微微困惑。
为什么告诉我?她疑惑地问,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不带任何其他想法,只是单纯因为她的做法感到疑问。
彭念彤仔细地盯着她的脸,想要从上面找出一些更激烈的情绪,一无所获,对上她依然清澈的眼睛,饶是见惯大风大浪如彭念彤,也不由怔了怔。
她顿了顿,才轻声说:我这期的表演没什么太大突破,这几天悄悄观察了一下你们其他人的进度,让我第一的话其实有点勉强。
已经比赛到这一步,大家的演技硬实力上并没有差很多。
宁瑶夕竟然反过来安慰她,朝她摆了摆手,剧本,人设,高光点,观众偏好,每一部分都会影响分数,各花入各眼,谁拿第一网上都会有争议。
你的实力是绝对没问题的,不用在意,甚至这种争议都不会太多,只要不是夸张到离谱,大家都是会相信节目组的排名的,我不会和别人说这件事,放心吧。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除了我的经纪人,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说。
她的反应和态度十足坦荡,彭念彤稍稍垂眸,摇头苦笑。
别人那关好过。
她叹息着说,但我自己这关难过。
我不是没有争冠军的实力,但现在不由分说地直接把冠军塞给我,并不会让我觉得这是种殊荣。
我宁愿堂堂正正地和你一直比到最后,哪怕最终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积累的名声拿来给你垫脚,也好过用一种不光彩的方式取胜,让我觉得羞耻。
宁瑶夕怔了怔,对上彭念彤的眼睛,只觉从里面看到了坦荡的骄傲,无奈的难堪,恍惚了一下,终于对她的情绪有了切实的感同身受。
可是明明她也是一心想要用自己的实力打破枷锁,拿到冠军,甚至已经和人立下过承诺,现在却被告知结果已经定死,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可以安慰别人,但不能说自己对结果毫不在乎。
她在意得要命。
可是她没有办法。
宁瑶夕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笑笑,说:既然已经定好,那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不觉得高兴的话,那我就先不对你说恭喜啦。
她朝彭念彤礼貌地轻轻颔首,先一步走出了休息室。
关上门来到走廊,只觉得心神恍惚了一下,莫名想起自己进休息室之前的心情。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来着?上午的仪态课,中午背的药名,刚刚的排练中脚不小心扭了一下,不严重,也没肿,原本只是打算来休息室换双更舒服的鞋子,避免接下来的排练中再一次扭到。
后天上午就是第十期节目的录制,进休息室前她在回想自己这一期的表演,想着这一期有没有希望拿个第一,毕竟十期节目能拿五期第一的话也太酷了,她都想给自己用力鼓鼓掌……现在一切都戛然而止,她向自己的排练室走回去,一路上什么都没想。
节目进行到第十期,只剩下四名选手,每人都单独成组,不会再进行合作表演。
排练室里都是和她搭戏的工作人员,齐允正在里面忙碌,趁着她休息的这段时间确认表演整体的状态。
按说这算是导演组的工作,不过导演组当然没有他这么了解宁瑶夕,有他的把关,宁瑶夕确实觉得放心很多。
她推开门走进去,见到她回来的演员们都朝她热络地笑起来,亲热地打着招呼。
宁瑶夕也对着他们微笑,佯装成自己毫无异状的样子,自以为做得不错,围着她的人里并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背对着她的齐允转过身来,看到她表情的第一眼就怔了怔,朝她径直走来。
他来到她的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微微皱眉,朝周围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她出了排练室,推开旁边换衣间的门,带着她进去,回身将门关上,这才转身看她。
怎么了?他问。
什么怎么了?宁瑶夕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恍了下神,不答反问。
一脸被人欺负,委屈得想哭的样子。
齐允说,皱着眉道,不是刚出去几分钟吗?脚腕疼?他俯下身,就要去查看宁瑶夕的脚腕。
宁瑶夕只觉一直绷在心里的情绪顷刻间一下子决堤,汹涌地将她淹没。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脑子一片嗡鸣,一下抱住齐允,将头用力地埋进他的怀里,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她并不是意外,并不是没经历过,并不是意想不到。
她只是觉得委屈。
本来她已经学会怎么忍受这种委屈,偏偏见到齐允,就再也忍不下去。
明明之前已经刀枪不入,遇见他后却好像再也受不了委屈。
她第一次拥有一个可以尽情诉苦的人。
不知道这么发泄了多久,等她终于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发现,齐允的手正一下下轻拍着她,安抚地顺着她的脊背,任她发泄,也无声地给予她沉默而有力的支持。
他胸口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自己哭湿了。
宁瑶夕稍稍从他怀里退开一点,垂着头,鼻音很重地问:我刚才说什么了?什么都说了。
齐允说,低头看她。
哦。
宁瑶夕闷闷地应了一声,顿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不能接受,就是觉得有点遗憾……我答应你要拿第一的,现在做不到了,不好意思啊。
该道歉的不是你。
齐允平静地说,是我才对。
你在场上竞演靠得是你的实力,台下的事情理应我全权解决。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是我工作的疏忽。
不是这么说的。
宁瑶夕摇摇头,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电视台,投资方,其他公司,哪一样我们都决定不了。
公司也没有站在我的身后撑腰,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其实做不了什么,你别怪你自己,我不可能怪你。
现在还不是互相安慰的时候。
齐允摇了摇头,说,准备一下。
宁瑶夕愣了一下:……准备什么?那边既然已经私底下达成协议,如果不出现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结果就很难改变。
齐允说,看了眼时间,如果能在决赛之前有变化,事情就还会有转机。
今晚出发,我们这就去试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