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机启动仪式如期举行, 在秦城十一月初晴好的天气中上过香,拿了开机红包, 宁瑶夕忙碌的剧组打工生活正式开始。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规模这么大的剧组, 心中的情绪却又不是单纯的激动与开心。
千辛万苦争取到了角色,开机之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光是情绪的大起大落就经历了好几次, 此刻很有一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一个庞大剧组的开工,光是工作人员就有上百个, 如果哪天需要拍摄群演众多的大场面镜头,人员最多可能达到上千个,从妆发到服装,从讲戏到拍摄,剧组的运行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不同的齿轮同时运转,恢弘大气的影视剧就这样被一点点拍摄制作出来。
开机仪式结束, 宁瑶夕来到今天拍摄时用到的场景地点, 陵城上的两条街, 单独置景的大帅府, 地上已经由场工贴好了码位, 定构图就贴在旁边的提示板上,工作人员和演员陆续到位,开始准备。
道具师正在对现场的布景进行拍照, 方便在补拍时找准道具位置, 灯光师和收音师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执行导演正在和第一场戏的演员讲戏, 陶导坐在这一场戏的主机位前, 面色严肃。
这一场宁瑶夕并不上场, 她和其他人一起站在片场周围旁观,看到摄影开机,录音开机,演员在得到命令的一刻起进入状态,上百个群演穿着统一的服装,面上带着忐忑也带着兴奋。
几个参加这场戏的主演被镜头重点照顾着,此时每个人都调整着情绪和状态,程临也在其中,就站在最前,面色严肃,目光沉着,又带着一种呼之欲出的慷慨与气势如虹,已经进入到了角色的状态里。
这和他参加综艺竞演时的状态又不一样,那时仿佛是在透过一个零碎的片段,窥见一个演员的专业与功底。
而现在,剧本里的角色走进现实,他好像不是在扮演,而是真正成为了那个角色,演员只有置身剧组,表演才能真正完整。
宁瑶夕颇有种直到今天才真正认识他的感觉,定定地注视了他好一阵。
在综艺上认识,私底下几个月的凑趣闲聊,他们其实也已经算是熟稔。
但当程临站在这样的场景当中时,宁瑶夕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和他的熟悉感当中挣脱,看着他,心头涌上争锋与竞争的跃跃欲试。
在综艺上毕竟你不是最好的状态,我也不是,没关系,在这里拿出真正的实力,我们接着再比。
场记和现场各部门确认了一下进度,对陶导点了点头。
陶导微微颔首,举起自己手里的场记板。
十一月六号,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
他说,action。
这部承载着她梦想与希望的电视剧正式启动,宁瑶夕心情激荡,不由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在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当中时,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尽数褪去,全部化为坚定的决心。
她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演好戏,不用管其他的事情如何,她也管不了,只要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就好。
.一般来说,剧组为了追求节省成本,同一个场景的戏都要合并到一天再拍,有时候看着是开机后的第一场戏,但实际拍摄的很可能是靠近结尾的部分。
这样做的好处是节省成本,弊端是如果不是非常专业的演员,有时候确实会比较难以进入到那个状态。
所以需要情感爆发的重点戏目往往不能这么拍,要等拍摄日程中的进度差不多后才开始,采用两种拍摄方式结合的形式,在达到理想拍摄效果的同时尽量节省成本。
不过陶导是一个对拍摄效果有着极致要求,同时又比较任性的人,他拍摄时一般不怎么考虑成本——除非要跨市拍摄,整个剧组产生额外的机酒与行程开销,否则他一般都还是大体按照剧情顺序来。
到了他这样的地位,这么做的确也没什么关系,整个影视基地都是秦城为了留住他拍戏现修建的,一整个基地目前倾力为《赤色年代》服务,他可以不用考虑其他,尽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今天的第一场戏也是这样,开篇就是电视剧第一集 的开头,签订耻辱条约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引来各地哗然一片,进步青年开始了救亡图存的抗议游行,队伍已经进行到陵城大帅府前的街道上,前方就是租界,不可能让队伍闹到那边,于是在大帅府前的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冲突。
这件事的影响用大帅府内和府外两方面进行,大帅府内,大帅和其夫人,即女主角商妍正在喝着茶聊天,对外面的队伍不以为意,大帅府外,大兵把守在门口,拦住人群的脚步,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程临饰演的进步学生孟泽作为组织者和发起者,进步青年自发的领头人,正想要冲破防线,达成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陶导这样自身追求高,周遭束缚少的人,才能把一场群演这么多的戏放到第一场拍。
不过效果也是显著的,程临的经验相当老道,也很会带别人的情绪,有他在前面引领,其他群演也被带动起来,现场的效果相当不错,即便不经过后期处理和任何镜头转换,肉眼可见就是一场好戏。
纠正了一些群演的走位,补拍了几个机位镜头之后,这场戏很顺利地就拍摄结束,这种大场面的文戏,相对来说比近景的针锋相对要简单得多。
这一场结束,陶导确认完取景器里的画面,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下。
执行导演也跟着看过来,宁瑶夕深吸口气,越众而出,举起手,镇定地说:我在这里。
她在第一天有三场戏要拍,剧组拍的第二场戏就是她今天的第一场。
紧接着游行的队伍继续拍摄,她出场极早,仅次于女主角商妍。
嗯。
陶导点了点头,看着她,私底下温和的脸上现在殊无笑意,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说,下场是你的近景文戏,整个剧组的第一个特写镜头,有没有信心?她的第一次出镜就㛄婲能看出是重要角色,拿到了拍摄之初的第一个特写。
尽管实际在播出环节当中,镜头会调整顺序,第一个特写必然要给到大帅府里的大帅和女主角商妍,但她的角色已经注定了一上场就不会被忽视。
上一场戏的队伍和群演都成为她的陪衬,这就是一场大制作电视剧里女二号的待遇和殊荣。
是她千辛万苦,终于有幸得到的机会。
场记在离游行队伍不远的街角出贴上码位胶,宁瑶夕站上去,扶了扶自己的宽檐制服帽,露出个属于沈筠青的内敛微笑,沉静地说:有。
程临站在队伍正前方,此时特意踮起脚回身,朝她鼓励地遥遥招了招手。
宁瑶夕浅浅莞尔,陶导点点头,拿起场记板。
第二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大帅府前的街道上人群车流熙熙攘攘,宁瑶夕穿着笔挺的制服坐在车里,前方的道路不通,她远远地从车上下来,脊背挺直地站在街角,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街道上的骚乱和动静。
眼前进步青年的集体游行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人头攒动,慷慨激昂地喊着自己救亡的口号,被少帅府前的岗哨驱逐,正群情激愤,人群中肉眼可见地骚动起来。
街上的行人要么绕路,要么畏缩不前,零星几个胆大的远远站在街角,抄着手冷眼旁观,低声对那些群情激愤的学生评头论足。
有什么用?天天上街瞎喊这些口号,还是闲的。
他们可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是租界,那些洋大人住的地方,这都是谁家的小孩,都不要命了,洋大人也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惹的?大帅肯定忍不了,这帮人根本就是自己找死……看看前面那些大兵,我看这帮跳得最欢的人里肯定要挨枪子了。
你说说这算什么事,洋大人的枪子咱们要挨,自己人的枪子咱们也要挨。
你说这些大兵跟咱们有什么不同?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怎么就……你也不要命了?!另一个人连忙喝止住同伴的牢骚,敬畏而警惕地瞟了站在不远处的她一眼,大人物的事情,能是咱们小老百姓说得的?大帅就是咱们的天……举头三尺有青天!游行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呐喊,孟泽的声音中像是浸着悲愤的血泪,我们不自己站起来,还有谁会救我们?吾辈青年当自强,今天不反抗,明天头顶的青天就会变成洋人的火炮,诸位同胞,开眼看世界,我们不能麻木不仁地等着自取灭亡——他的厉声高喝被一身尖锐而沉重的枪响打断,作为血肉之躯的凡人,这些人毕竟又只是一群热血上头的学生,对这样真正的阵势到底心存恐惧。
即便有人组织,即便信念坚定,在连续几声枪响过后,人群还是不可避免地立刻骚乱起来。
领头的程临也被同伴们拉住,恐惧地将他拼命向后拽,还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踉跄着往回跑,队伍顿时从凝聚的一团拉成一到凌乱的撤退线。
而在这样向后奔涌的人流当中,宁瑶夕不退反进,朝大帅府走了过去。
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反方向逆行的人,本该显得有些狼狈。
但她身上的制服和脸上冷然的表情为她开了一条很好的路,她走进人群,犹如摩西分海,像一道锐利的细线,将人群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
她来到帅府门前,被好友拉着的孟泽尚还不愿意离开,目眦欲裂地挣扎着,旁边的大兵早已不耐烦,凶相毕露地说:把领头的抓起来,省得他们回去再闹。
抓这群学生没什么用,被扇动的棋子而已,大帅府欺负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说出去也不好听。
沈筠青声音清冷而镇静,不带任何特殊情绪,看向孟泽,轻描淡写地说,领头的是敬大的学生,去找他们的老师谈,为人师表,总要为学生做个榜样,让他们明白,现在安稳的生活到底是谁给予的。
学生们吃了一惊,对她怒目而视,七嘴八舌,情绪激动地骂她。
卑鄙!无耻!找我们先生算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能——我能。
沈筠青冷冷地说,举起枪,对上孟泽的脑袋。
现在走,保住命,或者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
她轻声说,双眼中没有任何怜悯,知道你们今天失败在哪里吗?两手空空地跑来,天真地想靠一两句话改变什么东西。
你能改变谁的命运?飞机大炮不会听你的话,等到下次你能拿出要了我命的东西,才有资格站在这里,让别人听你那些异想天开的废话。
程临饰演的孟泽眉宇间一片凛然,毫无疑问并不缺乏牺牲的勇气。
但他却被沈筠青直白的轻蔑弄得脸上时青时白,狠狠地咬着牙,一言不发,显然其实心里也清楚她说的不是假话。
在同伴又一次的生拉硬拽中,他最终放弃挣扎,顺从地被扯走,只在临走之前还用力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将她此刻的轻蔑和不屑深深印在脑海中,作为今天受到的屈辱始终铭刻进心底,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沈筠青眉宇间的神情并不是作伪,只是在这最初的相逢之中,他们两个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当真是孟泽将枪抵在沈筠青的额头上,了结了她的一生,而那个时候,她已经默默地站在了她曾经最看不起的这个队伍一侧,放弃了自己辛苦打拼到的一切,大快人心地死去,被当作反动派的走狗报仇雪恨,那时谁都不知道她曾经做出的努力,作为一个她从未言说的秘密,直到死后才终于被人了解。
那一幕与这一幕,相似的场景,不同的地位,放在一起,恍如隔世。
之后的事情没人能够知晓,至少在这一刻,轻蔑与仇恨都不是作伪。
剧情结束,陶导喊了停,遥遥地看她一眼,露出个笑来。
他说:没让我失望。
宁瑶夕从沈筠青的角色中挣脱出来,眨了眨眼睛,粲然一笑。
这个笑容就完全不比沈筠青沉静内敛,她笑得眼睛眯起,开开心心地走到一边,背影中都能看出欢快,对剧组其他人明里暗里的打量注视恍若未觉,沉浸在顺利结束自己第一场戏的喜悦中,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她。
.拼命三娘宁瑶夕,很快就在剧组里小小地出了名。
演员的真实性格在剧组中是很难被隐藏起来的,毕竟日复一日地待在这里,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结论,细节之处太多,根本没法按照自己的人设完全隐藏好。
是以大家很快就有点惊讶地发现,她这个人倒难得和上综艺时给人的形象完全一致,积极,友好,每天活力四射开开心心,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但凡哪天被导演多夸两句,就快乐得像个傻子。
这和她的角色完全不同,沈筠青冷静而清醒,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努力家,她的出身相当普通,从小吃够了家境贫寒的苦,野心十足,早早就成熟地规划好了自己今后要走的路,一路费尽心思才终于拿到现在的军衔,付出了许多艰苦的努力,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异常珍惜,私人感情冷静得近乎吝啬。
而她本人则是个情绪极度丰沛的人,别人拍戏的时候她蹲在旁观围观,都能被演员带动起情绪,有时哭有时笑,有时义愤填膺,有时心灰意冷,仿佛一个乱入现场的普通观众,反馈还十分积极良好,是演员最喜欢的那种。
她并不是那种和角色定位很一致的演员,却将角色演绎得相当有说服力。
尤其是沈筠青在被崇高的信念打动之后,那种明明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一条没有光亮的暗道,却依然违背了理智,去为遥不可及的理想付出,自己都觉得是在做一件傻事,却因做了这件傻事而感到满足。
冷静的人做不冷静的事,情感打败理智,义无反顾地奔赴一场冒险,这种复杂的情感总是极其动人。
她演的戏现场也总是围着数个剧组的其他演员,观摩她场数极多的特写与心理戏,每一场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看得人十分叹服,公认了她拿到这个角色绝对不是别的原因,纯粹是实力到位,没人比她更适合。
这种优秀的演员,当然会让同样优秀的演员生出比较的心。
但他们没人敢和宁瑶夕下这种战书,宁瑶夕像一个永远难不知道疲倦的机器,每天神采奕奕地活跃在剧组,自己的戏拍完就去看别人的,最早来最晚走,如同熬鹰一样,熬退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
程临现在只要回到酒店,看到她就绕路走,被她逮住后头疼地捂着耳朵连连求饶:我错了,姑奶奶,我就不该录综艺时主动和你说话,如果我不主动找您说话,我就不会和你熟悉,如果不和你熟悉,就不会被你激起胜负欲,想着下次和你一较高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和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比什么啊?我这种老年人回酒店后真的需要休息——才晚上九点!宁瑶夕撺掇他,有时间来酒吧没时间对戏?你戏里最后都把我杀了,找你对对戏不过分吧?我想死得有亮点一点!够有亮点了!别卷了别卷了,我和你不是一个赛道的!程临极力推锅,你找女演员卷去——张依凌在那边!你看!她已经发现你了,她正在往回走,她要溜了——宁瑶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依凌倒吸一口凉气,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看了程临一眼,干笑着后退。
我也累了。
她沉重地说,夕宝,咱们今天早上四点起的床,五点到的剧组,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您,我尊称一声您,真的不需要休息的吗?进组这么紧张的时间顾不上呀!出去再休息就是了!宁瑶夕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掰着手指头算,你看我今天早上四点就过去了,但实际上只拍了一场,最近戏份越来越不集中了,其他时间都是在学习而已,又没上阵,我觉得还好吧,没有很累。
你真的又瘦了不少。
张依凌捏着她的脸说,痛心疾首,怎么天天都是不需要减肥的人掉肉——你不能再瘦了!周子洋不是也说你再瘦就稍微有点不健康了吗?本来就脸小头小,多吃点!好好休息!以后还有很多戏拍,别拿命工作。
周子洋是齐允给她配的助理,开机第三天后到位的。
技术过硬,听得懂要求,连性取向都是优点,张依凌在某天试妆之后,顿时抛弃了剧组配备的公共妆发师,决定在杀青离开之前,都蹭宁瑶夕的化妆师用。
这也让她总是被宁瑶夕频繁地抓住,虽然确实感觉到演技在进步,对角色的理解大幅度提升,不过宁瑶夕实在是太有精力,她实在是有点跟不上……张依凌正在心有戚戚,忽而惊悚地听见宁瑶夕摸着下巴,思索着说:好吧,那今晚我就先回去自己琢磨一下,然后睡觉好了。
对了,我大后天好像一整天都没排戏,到时候依凌姐你要不要……不行,我得展开自救。
张依凌眼神呆滞,深吸口气,在心里用力地想。
时间飞快过去,两天后的晚上,宁瑶夕潜心研究剧本,熬了个大夜,打着哈欠入睡时,心里还在琢磨,明天抓哪个幸运演员对戏,张依凌和程临现在见到她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在彭念彤快进组了,她又有了个新的壮丁,快乐。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依然按照剧组集合的时间按灭闹钟,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看到客厅里的人时,忽地站住脚步,愣了一下。
我出现幻觉了……?她喃喃地问,视线依然盯着沙发上坐的人看,抬手慢慢地揉了揉眼睛。
大早上就出现幻觉?沙发上的人开口说话了,看来我听说的你成天熬夜不是假消息,每天晚上十点跟我晚安打卡,然后接着去熬夜,你出息了是不是?连我都敢糊弄。
真的是他。
宁瑶夕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张着嘴看他,心猛地跳了起来。
齐纪?!她惊喜地说,快步跑过去,来到他身前后却莫名地带着点拘谨,只站在他面前看他,开心得忍不住一下下雀跃地踮着脚,东摇西晃。
你怎么来啦?她问,专程来看我吗?也带了合同。
齐允站起身,稍稍垂眸,仔细地打量着她,挑了挑眉。
宁瑶夕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抬手捂住脸颊:我有好好吃饭!是最近工作量比较大才瘦的,别听别人和你告的黑状!听说你现在天天在剧组逮人一起加班。
齐允说,忍不住笑了一下,别人看到你,跟你看到我似的,老鼠见了猫一样。
才不是呢。
宁瑶夕鼓起脸颊否认,在心里悄悄说,我看见你才不是害怕,明明是……她脸微微地红了一下,转移话题:签合同然后呢?有什么我要去拍摄的工作吗?我今天刚好没排戏,可以出剧组。
嗯,今天跟我走,有个杂志要拍。
齐允说,大概三个小时能结束,一上午时间肯定足够。
好的。
宁瑶夕点点头,随即顺口问:那下午呢?什么工作安排?没有工作安排。
齐允说,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别总紧绷着,劳逸结合。
宁瑶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就我们两个?她问。
齐允疑惑地挑眉,宁瑶夕先他一步截住他的疑问,掰着手指给他数:依凌姐现在也用周子洋做妆发,今天我没排戏,但他也要去剧组帮依凌姐化妆;月月这两天有点感冒,怕传染我,都搬回自己房间睡了,我跟她说了今天好好休息。
这样。
齐允接受了她的说法,点点头:那就只有我们两个。
宁瑶夕深吸一口气,忽而用力转过身,捂住自己的脸。
齐允:……你在干什么?平复心情!宁瑶夕大声说,大大的笑容绽放在掌心里,开心得无法言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