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5-03-25 12:03:57

且喜坐在床边适应了一下,也沉淀了一下,才拿过来手机,给赵苇杭打电话。

她没有打他的手机,直接拨的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只想了一下,电话就被接起来,喂?是赵苇杭的声音。

岭东小区12栋D座601,我等你带去去医院。

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清楚,且喜就挂断电话。

赵苇杭到来的时候,且喜也只能来得及选出一件她比较满意的睡衣换上。

这件是苏佥机送她的,不露不透,但却能很好的展现身材,很适合且喜这种不骨感的女生穿着。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有点纷乱的头发,才过去开门。

赵苇杭进屋,果然是臭着一张脸。

怎么没人陪你?快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小乔来过了,还带了他家大厨秘制的粥。

赵苇杭走过来,想扶住且喜,可她身上的衣服特别的滑不着手,使不上力道。

且喜抓住他在自己腰间的手,另一只手在这一侧同他相握,总算是借他的力,向屋里挪动。

当然,她的脚虽然还是不适,但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内服的药我吃过了,但药油和药膏还没有擦。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代劳。

赵苇杭把装药的袋子拿过来,一样一样的仔细阅读说明书。

其实都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常用药,不堪也知道个大概用法。

但用在且喜身上,他就难免更加严谨些。

甚至揉药油和药膏的用力轻重,他都恨不得找专人请教一下,体验一下。

且喜做到床上,撩起睡裙的下摆,露出小腿和脚踝,让赵苇杭擦药。

侧下身。

赵苇杭把药油拿在手上,要且喜侧身躺好,把脚放在他的腿上,方便他揉肿起的部位。

本来是个很平常的动作,可是且喜原本裙子已经向上滑落,旋又侧躺,睡裙在她的身侧,形成了高叉的效果,看不到什么,但却更加魅惑。

赵苇杭伸手想帮她把裙子拉好,可是由于翻身的问题,裙子都被且喜压在身侧。

他用力一拉,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把裙子压住的部分拽出来,反而把整条睡裙都拉到且喜的腰部以上,原本还算勉强蔽体的衣物,此刻倒真是毫无作用了。

且喜看似慌乱的趴下胡乱弄着裙子,可更是把裙子团在一起,压在身下。

她只好弓起身体,慢慢转为半跪在床上,试图把裙子弄好。

可是,又似乎碰到了脚,再度失败趴下,压住裙子。

赵苇杭只看到且喜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晃动,秀色撩人。

他长臂一伸,用辈子把且喜裹住,你老实点,看且喜还不住的扭动,他只好说:顾且喜,你是要色诱我么?他其实只想说句重话,让且喜停止现在的动作,因为以他的定力,和且喜对他的吸引,他不能保证还能理性的坚持多久。

可是,且喜虽然因为一只脚不能用力,没办法全力翻转过来,却还是很大声很清晰的回答他:是,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色诱你,既成事实之后,再和你谈条件。

虽然这么说,但且喜没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反而嬉皮笑脸的跟他说:识相的,就乖乖从了把,省的大爷我再费功夫。

要于死地而后生,就要抛开一切脸面的东西,不做尽了,怎么知道真正是努力到了。

赵苇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先放开我。

且喜被压了有点喘了。

渐粗的喘息何尝不也是袭扰着赵苇杭本就脆弱的防线,撩拨着他原本就跃跃欲试的那根神经。

他松开且喜,把她从被里面剥出来,也把她从睡衣里面剥出来。

好,我从了。

他不知道且喜要玩什么,但他乐于陪她玩下去。

昨夜,他的车,停在且喜的楼下,直到秦闵予离开,他才回家。

他满脑子转的都是且喜躺在秦闵予怀里闭上双眼的那一幕,嫉妒侵蚀了他的睡眠,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却又停不下来。

这下,换且喜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些肢体接触,只是拉近两个人距离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课不能从根本上化解一切。

谈话,才是且喜的目的。

重在一起,才是且喜想到的结果,而并不是一次激情那么简单。

且喜想夺回衣服和被子,却被赵苇杭阻挡。

怎么,不敢了?现在的状况,算不算是战略战术得当,引起对方足够的反应了呢?而自己是该贯彻原来的既定方针,继续下去,还是先剖白自己,给即将发生的亲密赋予更深一层的意义呢?这刹那间,且喜有些怔然,也突然更加了解自己,她并非决心不过,勇气不足,说到底,自己内里都是道学,放不开罢了。

且喜坐直身体,略微畏寒的身体,此刻全然感觉不到周围的温度。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小宇宙熊熊燃烧了一样,似乎能够支配这个世界,拥有毁天灭地的能能量。

是什么呢,且喜这时并没体悟出来,这种能够突然爆发出来的神奇力量,就是她对赵苇杭的爱情。

她脱去身上最后蔽体的两件衣服,并不是不敢,是不确定这个筹码是不是足够用来去谈我想交换的条件。

赵苇杭用手沿着且喜的手臂自上而下的轻触,引得她一阵战栗。

他的手慢慢铁柱她,然后握住,把她稳稳的带入怀中。

我想,足够了。

他药的,只是她这个姿态,无关风月。

且喜偎入他的怀里,赵苇杭,你把气氛搞坏了。

赵苇杭咳了一声,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做剧烈运动。

他小心翼翼的帮且喜把衣服穿好,重新拿起药油,专心致志的开始揉搓她的脚踝,正人君子的甚是可疑。

赵苇杭,你是同情我伤残,才手下留情?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渐渐使力,知道就好。

等你脚好了,我再加倍讨回来。

那我能不能现在就提要求?赵苇杭抬头正视她,提吧。

他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不外乎是要跟去西藏之类的豪言壮语。

好。

那我可说了。

切喜郑重其事的开口:赵苇杭,你以后能不能不那么别扭?在我表示爱意的时候,你就痛快的接受,那多好。

至多,再补上一句,我也离不开你,哄的我也开心,皆大欢喜。

她这不像是提条件,仿佛只是带着些许甜蜜的抱怨罢了。

好。

赵苇杭的语气中,有掩不住的轻松笑意,我也有个想法,下次,你表示爱意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个提示,表达的方式,能不能不那么抽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苇杭忽然强调,别再让我看到你和你那个不太清白的朋友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且喜要开口辩解,明明昨天秦闵予的出场,是她也未曾料到的意外。

赵苇杭吻住了她已至唇边的话语,不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似乎刚刚转瞬即逝的旖旎至此方才落到实处,两人心中难耐的痒意籍着这一点点深入的彼此试探和追逐的亲吻,慢慢重又熟悉,获得安慰。

还单独待到那么晚。

赵苇杭放开且喜,又说。

妒意催化了他心头的热火,他揉搓的范围,由且喜的脚渐渐向上。

药油的感觉,热辣而刺激,味道在情欲热力的催动下,也似乎不那么刺鼻,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在里面。

我得谢谢他,且喜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一边轻吻他的脸,一边轻声说:他鼓励了我,刺激了你,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她用鼻子轻蹭他的耳侧。

赵苇杭咕哝了一声,我哪里知道,非常不满意且喜打断他很投入的这项运动。

对,叫居功至伟!且喜非常满意的找到这个她自认为很贴切的词,忘记了脚上的伤,整个人扑到赵苇杭身上,也有些故意的把满身的味道和那油腻的感觉通通与他共享。

脚步疼了?赵苇杭还是避让过且喜的右脚,但马上就没正经的说:不过,我可以让你连它们的存在都忘记。

且喜对着赵苇杭迷蒙而妖娆的笑,怎么忘记?她有点兴奋得时候,眼神多少有点迷离。

赵苇杭的手伸到且喜的颈后,又重重的吻住她,跟我来。

尾声没什么能比爱情更让人神魂颠倒,尤其是相聚时间要倒计时的爱情。

赵苇杭距离出发去北京,至多只剩下七天左右时间。

且喜因为脚上的那点微恙,请假在家里,总算是可以借机厮混几天。

且喜的脚两天后就已经完全消肿,这要归功于赵苇杭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根本是过着由全职仆佣,二十四小时照顾、看护,并完全脚步沾地的生活。

在家里由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完全是高来高去,由赵苇杭负责空间传送。

差不多就行了,顾且喜,透支我的体力会直接影响你的生活质量。

赵苇杭在十分钟内被当成车夫三次,负重往返于卧室和客厅之间,看到且喜奸计得逞的笑容,终于忍不住说。

那怎么行,这是对你的试炼。

看,才不过几次,你就不耐烦了。

且喜也笑得狡猾狡猾地。

赵苇杭对住她,你的脚是不是可以走动了?一点点,一点点啦。

且喜马上抱住自己的脚,它还是比较脆弱的,勉强站立吧。

她喜欢赵苇杭抱着她走,也喜欢他偶尔背着她在屋子里面散步,现在的感觉,真是比新婚还要新婚。

我们结婚吧!且喜还摆弄着自己的脚,看怎么样拖延享受照顾的时间,被赵苇杭打个措手不及。

啊?可是,时间会不会太赶。

我们和父母还都没有商量,上一次就没商量,不够尊重他们。

赵苇杭吻住她后面的话,我们结婚吧!你不能每次我说话的时候,都用美男计迷惑我,你都要走了,怎么结婚。

顾且喜,最后一次机会,我们结婚吧!好!说过之后,且喜就懊恼自己答应的太快,似乎生怕他反悔一样。

又要结一个对水而言都是毫无准备的婚?其实我比较享受现在。

且喜不无感叹,赵苇杭,这两天,我有恋爱的感觉,不希望就这么过去。

有的时候,看到那些恋爱中的小情侣在街上争吵,就会十分感慨。

别人说,恋爱,会放大很多情绪,愉快地,不愉快地,都要数倍于平时。

且喜觉得自己就没经历过那种感觉,往日同秦闵予的关系,自不必说,那是要她陪着小心维系的。

而同赵苇杭的婚姻,又是在既定框架下的两个人慢慢熟悉到相爱,有什么问题,都要本着雷打不散的大原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自我调整。

根本就没有过一赌气就甩甩袖子说:分手!那样的快意恩仇。

结了婚,也会一直这样,我保证。

那怎么会一样。

且喜叹气。

那算了,别勉强。

赵苇杭作势要站起身,他刚刚一直半跪着,已经是他浪漫的极限。

兜里面揣着买好的一对黄金对戒,握住盒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掏出来。

赵苇杭!我又没说不结。

且喜忙拉住他的手,机会稍纵即逝阿。

赵苇杭把戒指掏出来,手伸出来。

且喜美滋滋的伸出手去,新的呀,和原来那对完全不一样啊!尺寸刚刚好,黄金的指环有种古意的典雅,还带着一点延展的暖意,不若铂金的戒指金属感那么强。

喜欢么?且喜猛点头,把赵苇杭的也给他戴好。

好了!两只手放在一起,喜气洋洋的感觉。

赵苇杭,嗯?戴上新戒指,总有种嫁了新人的感觉。

她搂住赵苇杭的脖子,以前,总觉得结婚很容易,和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样过日子。

经过了这么多,我才知道,其实结婚一点也不容易,并不是戴上戒指,注册了,摆酒了,睡在同一屋檐下就是结婚。

结婚是什么?赵苇杭很好奇,且喜能把结婚升华到什么高度。

结婚是承诺两个人共同完成人生的期许,是承诺共同承担责任。

是信任,更是责任。

且喜感慨,你竟然两次都选择了我,勇气可嘉。

我判断你奇货可居,等你升值呢。

这句话可不可以翻译成,你爱我?且喜知道这样说,多少有点儿大言不惭,所以,搁置在他肩头的自己的头,怎么也不好意思抬起来。

赵苇杭想拉开她,对着她说话,也被她哇哇叫着扣住双手拒绝了。

不想听我的回答?如果不是我希望的,你就权当我卖弄聪明,没问过好了。

且喜遵循她做人的法则,见状不好,立即撤退。

且喜,你的译文,正确。

离别的脚步分分钟的临近了,且喜觉得连睡觉都是浪费时间。

她知道此时,赵苇杭去西藏已成定局,能做的,就是如何能多在一起待一会,靠的更近一点。

偏偏,还有人不识相的要打扰别人本就所剩无几的相聚时光。

赵苇杭,管管你媳妇,别总对着我放电。

乔维岳说着,还做了个触电的惊恐定位的动作。

这点电力能奈何得了你么,不都折射出去了。

赵苇杭当然知道且喜为什么非得给乔维岳脸色看,他答应且喜,陪她去逛夜市。

两个人对于通常的恋爱节目,一样的生疏,所以,只能把能想到的,有最想做的,在这几天一一尝试一下。

昨天,市看电影,逛书店,又去吃了自助餐。

今天开车出去,看到有共同记忆的地方,就一起拍照留念,虽然这样的地方不算多,一天下来,也把两个人累得够呛。

没准备晚饭,打算去夜市里胡吃海喝,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

说来也巧,回来的时候,乔维岳和苏佥机与他们俩在小区里面不期而遇。

这个乔维岳,先是邀功,说自己对他们破镜重圆出力甚多,非要他们请吃饭,谢媒;又提出另一个主题是要送一下赵苇杭,反正说着说着,就跟了上来。

你护短也护的太明显了阿!老赵,别说我不提醒你,你到屋脊上待着去,媳妇还不是得我们帮你照看,得累我,绝对是因小失大。

大你个头!苏佥机一直没跟着乔维岳起哄,但看他越说越离谱,人家还没走呢,就一副先收着保护费的无赖相,真是愁人。

且喜有我罩着呢,轮不到你操心。

你罩着,我罩着,不都是咱们一家的事情。

乔维岳笑嘻嘻的,并不觉得闪了脸面。

谁和你一家,不敢高攀。

苏佥机看也不看他。

赵苇杭打量着他们俩,感情是跑这儿打情骂俏来了。

这个苏佥机,还是一如当年的泼辣,小乔再次栽倒,也是必然。

当年,这个小丫头,没少让乔维岳吃苦头。

这里让给你们,随便阿,当自己家一样,我和赵苇杭还有事,回见!没用赵苇杭出马,且喜就来了一招金蝉脱壳,把他们留在家里看家了。

只不过,又得回到车上,狭小的空间待得久了,实在不能说是享受。

赵苇杭,我们回家吧。

好。

赵苇杭发动车子。

不是回我们家,回婆婆那里。

我本想明天先去你家里拜访一下,然后带你回家的。

后天就是要去北京的日子了。

虽然统一培训后,还口能有时间回来一趟,但走之前,他不把这些事都交代清楚,怎样也不放心。

早就该去的。

前两天可以说是脚不方便,这两天没去,就是不大懂事了。

虽然知道,可是还是不想那么快的用现实冲淡恋爱的美好,谁也预料不到,长辈们会有何种反应。

赵苇杭,究竟我们再结婚,对你、你们家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是且喜一直想问,却一直没问出口的话。

尽管她相信,赵苇杭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盲目冒险,可,这半年的跌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对于上次的事情,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好好同你解释。

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甚至比小乔知道的还要复杂。

具体细节,和你说,没有什么意义,同时,也不能对你说,直到这些,对你而言,就已经足够。

离婚之后,我一直没找你,就是担心这件事还有后患。

同我们再无干系,也就不会有人咬住你不放。

吧肯急流勇退,也是这段公案能够无疾而终的关键。

且喜,当年,我为了吴荻,只身到德国去,放弃这里的一切;而今日,我却还要去西藏,要和你分开三年。

并不是我爱你不够多,不是我不能为了你,为了我们舍弃什么。

而是我们就活在当下,就要负起当下的责任,你、父母、工作,都是我不可能推卸的责任,我都要担起来。

当公务员,不可能回避得了政治。

我不能对你保证,以后我的仕途一帆风顺,再无风浪,也不能保证,可以把你保护的滴水不漏。

唯一我可以保证的是,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绝不会再用离婚这个办法解决问题,这样的蠢事,一生做一次也嫌多了。

且喜,你愿意跟我继续冒险么?登记之前你怎么不问我这些话?我怕你逃跑,顾且喜一向就是个胆小鬼。

且喜吐吐舌头,我的确是胆小鬼,这个话题,我一直也没敢提,生怕你变卦,因为我太能闯祸了,不要我了。

现在放心了?嗯。

且喜用力的点头。

车开了一会儿,且喜忽然说:赵苇杭,我爱你。

什么?!赵苇杭把车停在路边,这个顾且喜,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随便说出来。

我说我爱你。

你要扛那么多担子,我没办法把自己变得更聪明,变得更轻,让你少负担一些。

可是,我可以多说点甜言蜜语,让你开心,你开心了,就会觉得不那么累了吧。

有没有觉得轻松一点?嗯,你再说一次,我体会一下。

我爱你,怎么样?去掉怎么样,然后重复一万次。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赵苇杭,我爱你。

爱的话题,几年后一直延续。

你也说一次吧!我不能说。

你为什么不能说。

听到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那又怎么样?你已经身轻如燕了,我怕加上这个效果,你会飘到天上去。

赵苇杭,你讽刺我!明明我生下悠悠后,保持在一百二十斤,就没大波动,什么身轻如燕,你真过分!怎么会,我觉得你比之前瘦了很多,真的。

一定是秤坏掉了。

我们明天去买新的。

什么啊!我昨天去止夙那里量的,医院的体重秤,你说准不准?她不是蜜月去了么?前天回来的。

你刚回来,那么忙,我们吃饭就没算上你。

别人双双对对的,就你自己去的阿,我再忙,这个时间也是有的。

怎么会,呵呵,我和秦闵予加上他们两对,刚好六个人。

言外之意,少他一个刚刚好。

顾且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