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辉两人经过不久,那名喽啰回醒过来,思及自己的任务,连忙伸手入怀,动作麻利的从怀中掏出一柄小拇指般长短的哨子,噙在嘴唇上,猛地用力一吹。
嘘!尖锐刺耳的哨声顿时响彻整个山道。
哨音传来,严辉神情不变,目注青翠的山峰,轻声道:小建,看来张老头对这大头领的位子垂涎的紧,不然这小喽啰不会有这般大的胆子,或许今天他就开始夺位。
严建冷声道:他只是找死。
熟知严辉实力的他,信心十足。
严辉摇头道:前两次我没有杀他,是因为他罪不至死,如果这次他依旧不识时务,我爹已不在了,我看谁还能护着他。
话说到后来,已是杀气腾腾。
话语方落,前方山道隐隐约约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听见哨音赶了过来。
脚步声急切而整齐,渐渐清晰。
两人转过一处路口,见到这群正在赶来的人。
此处还不算真正的登山开始,所以道路较为开阔,可以并行七八个人。
前面四人一排的涌来十几个人,当先的是一位灰衣青带的中年大汉。
来人已经看到他们,当即原地停下,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两人对这队人马视若无睹,步伐不变,向前迎来。
逐渐接近,青带大汉已经认出了严建,目光转动,他全部心神方在了严建前方的严辉身上。
心想:在五岭山上,可以让头领级人物在身后随行的只有刚死去了的大头领,而一向以冷傲闻名的建头领甘心随行在此人身后,此人身份必定不凡。
心念电闪,猛然一个念头涌上心间,心头一慌,憨厚老实的大脸顿时变了。
抱拳施礼,他忙问道:建头领,这位是不是公子?当年在山上,严辉父亲严西山是大头领,他一直被人称为公子。
严辉一愣,不待严建回答,他问道:你见过我吗?大汉闻言,屈膝拜倒在地,高声呼道:小人张放拜见公子。
他身后手下见他如此,也跟随跪拜下来,然后他回答道:小人以前负责巡山,曾经远远的望到过公子一眼,所以小人识得公子。
严辉不解的望向严建,严建便冷声介绍道:他是大头领的人,主司巡山之职,对夫人尊敬。
严辉听完,笑道:五年多了,那时我不过十四岁,亏你现在还能认出我来。
张放忙道:小人在见公子之前,已经听人说起公子的事迹,心生向往,所以虽然只见公子一眼,但印象深刻。
严辉知这事迹并不是什么好事,都是让人胆战心惊的血腥。
见此人对他不是避而远之,问道:张放,你愿意追随我吗?张放大喜,再拜,道:张放愿意,谢公子成全。
心情澎湃,他话说的颠倒了。
严辉示意张放起身,那群喽啰也随着张放站了起来,他们心中好奇眼前所谓的公子,不时偷望过来。
今日山上,防守比之平常森严许多,思及石门处的喽啰,严辉推测山上可能有事发生,于是问向张放道:夫人现在怎么样?对大头领的位置他并不热心,心中关心最多的是山上的母亲,她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张放躬身答道:回公子,除了我按职巡山,其他青带以上的头目都在聚义厅和夫人商量大头领的葬礼。
还有,二头领昨晚曾吩咐小人,今天不准放任何人上山。
比之严建,他的回答方式更让人满意。
严辉略一思索,上世学习数学专业具有的严密的推理思维让他很快明了一切,当即心中恼火,气道:这家伙,趁我爹刚走,就如此逼迫我娘,他不想活了。
张老头今天要动手,小建,你先回去将你的人准备好,一会带去聚义厅。
严建冷声答应,提起轻功,两三下后,身影似一条轻烟一般,消没在山道路口拐角处。
张放首次见识严建全力施展轻功,微感惊讶,暗道:原来他平时一直在隐藏实力。
从这轻功速度来看,他应该迈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思及自己这个年龄,还是二流身手,顿时羞愧难当。
严辉抬眼望山,山路漫漫,打断沉思的张放,道:张放,你陪我,我们快点上去。
张放连忙答应,吩咐手下一声,独自跟在严辉身后,向山上行去。
山道崎岖,守卫重重,一路由巡山的张放护送,严辉路途无阻,顺利的来到五岭山的主峰——玉龙峰。
转过一处山道,眼前猛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坪。
圆坪之上立着一栋气势宏伟的大殿。
大殿坐北朝南,正对山道口的就是殿门,殿门上是一块巨型匾额,站在路口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匾额红底金字的写着聚义厅三个字。
在这聚义厅门外不远处密集的站着许多喽啰,一队队一列列的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气氛压抑至极。
严辉知这些喽啰也是二头领张送安排,目的是阻挠他人进厅。
收回目光,回身转向张放,吩咐道:现在午时了,你去准备一些饭菜,过会随我一同端进去。
张放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严辉倚在身旁巨石上,目光远眺聚义厅,自语道:娘该饿了吧。
良久,饭菜端来,严辉接过张放递来的一双筷子,当前行向聚义厅,张放连忙带人端着饭菜跟在身后。
来到厅外,把守的喽啰出声询问,张放回说送饭。
已经午时,众人饥肠辘辘,此时送饭,合情合理,喽啰查问不多,全部放行,严辉随着张放来到聚义厅门外。
聚义厅,一直都是五岭山土匪的会议厅,近千平米的空间足已让全山大小头目在此聚会。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这装饰构造就是皇宫宝殿也不过如此,但摆设就粗俗的没有边际了。
它坐北朝南,正午强烈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处透了进来,将厅堂中的一切映的十分清晰,大厅两侧整齐摆放的六把椅子上除了一把空着,其他的都坐满了人,每把椅子后面都站着两个护卫,没有资格入座的小头目都老实的排出两排站立着。
严辉进来的时候,首先注视的是正对厅门的上座,那里此时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神情慈祥的老妇人,似乎由于厅内喧闹的争吵让她很厌烦,此时她闭着双眼,不断拨动手中的念珠。
严辉眉头紧紧的皱起,脸上的懒散随意在他看到老妇人那一刻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肃穆。
他将衣摆撩起,猛地一步跨入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