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心不良,还好意思说仇鸾恼怒。
不知者不罪……我哪知道烂泥里也会长出朵莲花来啊苏一一赔笑,好吧,他发现阴谋的原因,想必外人也不大清楚。
后来的处理结果呢?想必那如夫人,没有什么好下场吧陆相知道真相以后,虽是后悔万分,也已经晚了,但对陆玮的管束,从此便没有了什么效果,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那位如夫人怎么处理的?苏一一继续八卦地问。
自然是被赶出了家门,再不许上陆家。
这么轻?害死原配,竟然就给出了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处理?苏一一愕然,看来那陆相对那如夫人,倒真是爱意深重。
那么,陆玮竟肯收了手?陆相派人日夜保护,那如夫人又知道自己的阴谋败露,躲着不敢露面,陆玮纵然想替母亲报仇,也找不到地儿。
这倒也罢了,想必那如夫的日子并不好过,天天担着惊受着怕。
只是那陆相这番维护,却是让陆玮情何以堪啊是啊,下手的是陆相自个儿,陆玮虽想替母报仇,也不能亲手去杀父亲,所以只能日日放浪形骸,流恋花丛。
早知他有这番悲惨的遭遇,我一定不去惹他……苏一一喃喃低语,有机会见了他,倒要诚心诚意道个歉。
不过,他也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我又没有惹到他,竟才见一面就要把我掳回府去他的性格也难以捉摸,那些坏在他手里的女子,也为数不少。
只是陆相因为觉得对他多有亏欠,这些荒唐事儿,也只得替他一件件儿地摆平。
苏一一同情地点头:然后他再一件件儿地犯,是吧?不错。
典型的把反叛小孩子……你怎么对他这么清楚?苏一一奇怪地问,这种家丑,等闲不会外扬的吧?嗯。
你和他关系匪浅吧?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他的母亲与家母沾着点亲罢了。
也是一个公主?不是,只是家母舅家的一个亲戚,家族里人丁单薄,也没落了。
若不然,那如夫人怎敢下这样的辣手?苏一一同意地点头:有理。
那陆玮就这样故作……嗯,怕是存了心要败坏陆相的名声吧?不能手刃父亲为母亲报仇,这种办法倒也不错,只是失之于温柔了。
仇鸾沉思着问:若是换了你,又会怎样?杀了父亲……不行,亲生父亲似乎杀不得。
苏一一叹息,唉,我现在开始同情他了,他这样的行迹,也情有可原,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我还是比较支持他的。
仇鸾哑然。
苏一一自知道了陆玮的身世,倒还真过意不去,私下时对刘孟海说:要不,下回咱们一一制药开了业,送他一张贵宾卡吧刘孟海嗤笑: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守财奴来着?他堂堂一个左相之子,只愁着银子花不完呢你瞧他在青楼里千金一掷的样子,分明是跟他爹赛着花钱呢也是啊……苏一一叹了口气,唉,看来善良的人,不能偶尔做坏事的。
你善良吗?刘孟海不屑地哼了哼。
如果随机找出一百个人来,我至少也能在善良的那五十个人里吧。
苏一一讪笑,至少比贪官污吏什么的要好多了,人不犯我,我从不犯人。
那倒也是,今儿也是那陆玮先来找茬儿,所以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妇人之人,最最要不得的。
苏一一从善如流:知道了。
我只觉得那陆玮不会这么简单,明明有着一身好功夫,而且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质,也不那么纨绔。
我怕这次跟他交恶,往后抹下脸面来找我的麻烦,可头疼得紧。
要知道,这君子得罪两三个倒不妨,小人还是尽量不得罪的好。
我刚才还以为你对陆玮有些好感呢,原来不是。
刘孟海嘲讽道。
当然也有好感了,而且很同情他。
当然,最要紧的,还是身家利益嘛苏一一也没有一味地唱高调,今儿出去了半天,遇上这档子事儿,也没能去看看尤七叔安顿得怎么样了反正咱们一时半会儿地还离不开,你也不用急。
试试这个酒,据说是北刘的国酒洛河大曲酒,比咱们大周的酒要醇厚。
刘孟海倒出杯酒递给她。
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喝罢了,偏还拿着我的名义。
苏一一失笑,喝你的罢,我喝着也就这样儿罢了。
刘孟海乐得自斟自饮,芬冽的香气,便在小厅里弥漫开来。
衬着如蜜汁一般的酒色,倒有些意趣。
这酒其实虽比大周好些,可也不见得独步天下。
苏一一心念一动,北刘嗜酒,若是她能通过蒸馏之法提纯酒精度数,想必这个比玻璃的销路还要好。
这酒虽美,自己也未必就酿不出比这更美的酒来。
刚刚被压下去的心思,忽地便又活跃了起来。
你又吹牛了,这酒可是我这辈子喝到的最好的酒。
你不知酒,却还要乱说,小心惹上了嗜酒之人,又生是非。
苏一一大不服气:你不信?我若能酿出比这更醇的美酒,你倒是输个什么东道来?刘孟海看着她瞪眼噘嘴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
你不敢?苏一一打蛇随上。
谁说我不敢?刘孟海脱口而出,又皱起眉头,呷了一口酒后,又多了底气,赌就赌,谁怕谁了好,一言为定。
苏一一大喜,伸出白生生的手掌。
腕上玉钏,正是新得的羊脂白玉,却分不出肌肤和玉,哪一个更细腻些。
刘伯韬正在一边拭剑,这时候朝这边投注了一眼,分明并不看好自家兄弟。
刘孟海想到苏一一捣鼓出来的玻璃和铅笔,心里有些气馁,很想打退堂鼓。
苏一一的手却伸到了近前,只得咬咬牙齿,与她击掌为誓。
好,若我输了,便唯你马首是瞻。
哪怕我让你做十恶不赦之事,你也不得抵赖不去苏一一追回一句。
既是答应了你,自然不拘什么事。
刘孟海瞪眼,你的赌注呢?其实这个彩头不说也罢,反正你也得不着。
苏一一得意地笑道,不如这样,我就任你奴役一年,做牛做马你由得你开口,怎么样?这个……好刘孟海咬牙切齿。
苏一一打了个呵欠:今儿早些睡去,明天一早再去找咱们的铺子。
你让人先找着地头,也不用惊动尤七,明儿咱们趁着仇鸾上朝的时候去便是了。
恐怕那位尚大人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出门。
放心,他老人家虽然很可能比仇鸾还要狡猾,但对我却不忍心拒绝的。
只要找个适当的借口,趁其不便就能偷溜出去。
苏一一对付起尚子维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好吧。
刘孟海答应着去了。
刘伯韬抬起头来,看着苏一一笑吟吟的脸色,忍不住摇头叹息:何苦呢……其实我兄弟两人,本就是终身跟着小姐的。
苏一一听他主动大发感慨,更为惊奇:咦,难得你主动开尊口,而且还说了不下二十个字呢真是稀奇,太稀奇了……对于她的调侃,刘伯韬只作未闻,依然把那柄已经擦得锃亮的宝剑,再度擦得更亮。
我赢定了。
苏一一自信地握了握拳,十分得意。
嗯。
刘伯韬简洁扼要地答应了一声。
看来,你对我比刘二哥对我有信心多了。
你没有输过。
刘伯韬淡然应道。
就算输,也是形势比人强。
就这种小赌,我怎么可能会输?苏一一笑着打了个呵欠,便施施然地去安睡就寝。
饭来张口,依来伸手,这样的生活怎么感觉像是在喂猪呢?苏一一在侍女的殷勤服侍下,早早儿地就上了床。
这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一一销金楼演两出昆剧,便能场场爆满。
不过,她一手抚着小香猪的毛,另一手却以指缠发,想着把这个赌及早打赢。
酿酒技术虽不熟,但好歹也知道个大概,兴许等她回大周之前,就能把酒给蒸出来呢龙鸾因要上朝,苏一一演出了撒娇全武行,很顺利地就带着自己的侍卫,以及尚子维非要拨给她的二十个侍卫施施然地出了尚府。
要摆脱身后这些尾巴,苏一一自然有得是法子。
把刘孟海招到跟着来吩咐了两句,便分头行事。
你们去替我买些小摆件儿来,就跟昨天那雕件相类的就行。
苏一一吩咐了自己的侍卫散进了店铺,自己则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成衣铺。
试衣服的时候,侍卫们自然不能跟进去。
于是,苏一一轻松自如地就从后门成功开溜,到指定地点与侍卫们会合,才转两个弯,爬起了一一制药刚置下的店面后门的围墙。
尤七正在训话,一抬头看到她,顿时喜出望外。
幸好他看到苏一一的男装打扮,没敢冒然相认,只挥手把一群新招来的伙计打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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