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和陆玮说笑了一会儿,又交代了开业时候的注意事项。
行了行了,我流连ji馆的时候,你还在牙牙学语呢陆玮大言不惭。
你也不过比我大了七八岁,就这么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牙牙学语的时候,你也不过才会蹒跚学步罢了。
有**岁还学走路的吗?陆玮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反正比你大就了,我十岁上就进ji馆了。
十岁,那时候他**刚刚去世吧?苏一一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着茶杯在手里把玩,悄悄地看他面色。
别看这些风尘女子,她们其实比有些人还懂得情义两个字。
陆玮叹息。
那倒也是,哪行哪业里,没有人才没有败类?总是有好有孬,不能一棒子打死。
苏一一点头,我跟那些姑娘们打的交道不多,但也看过几个好的。
陆玮笑叹: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跟她们接触得好。
虽是有情义,但毕竟行事有些不大正当。
这世上的人,虽然喜欢她们,却都看不起。
我当然明白。
苏一一笑,所以,怜香惜玉的事,就交给你了。
反正我的花名,整个北刘京城都知道,没有敢惹我的。
惹急了,我敢跟人拼命。
别人可不认为值得,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得罪相府公子?这账谁都会算。
苏一一大笑:是极是极,你这护身符,倒也妙得紧,真亏了你这七年来,拼命地败坏自个儿的名声。
但你就真愿意一辈子这么着?若是站在朝堂之上……我不会和他同殿为臣的。
陆玮板下了脸。
苏一一连忙噤声,没想到他和其父的恨意,弥久不化。
不过,总的说来,两个人都善于言辞,所以尽欢而散。
意外的是,回到尚府,就看到仇鸾在大门里面黑着一张俊脸,让苏一一忍不住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遍。
你还知道回来仇鸾没好气道,尚大人都等急了,再不回来又得打发我出去寻你。
唉,这尚子维一朝得女,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晚回来一时半刻的,就急成这样。
虽然腹诽了两句,但苏一一还是觉得心中甚暖。
你不是知道我和陆玮去喝茶了吗?两个人讲得太投机,所以忘了时间。
咦,没想到陆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是一颗被蒙了尘的明珠啊就是因为你和他在一起,才不敢放心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声……知道啊,那只是他的一种掩护手段。
他和我很投机,当我妹妹一样的。
仇鸾气急:琉璃要你做妹妹,你死活不肯。
随便遇上了人,你倒愿意认人家作哥哥了?你的心,倒是什么做的?当然是肉做的啦苏一一急忙安抚,我只是说,他待我像是待妹妹似的,并不是我认他作哥哥啊我当然不会随便认亲,就算要认,也是先认你当姐夫嘛仇鸾瞪视着她,叹了口长气:快进去吧,尚大人等急了。
苏一一笑道:放心,我会哄得他老人家笑口长开的。
看着她的背影,轻盈地穿花拂柳而去,仇鸾脸的怒气渐渐地消散,继而浮上了一层无奈。
过两日他回了方庄,这丫头可别惹出什么事来将军。
亲信看他转身出府,急忙追上了两步。
你明儿叫路成虎过来,让他负责苏小姐的安全。
我们回了边关之后,她身边没个仔细的人跟着,迟早得吃大亏。
亲信咕哝:这苏小姐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也得吃了亏,才知道将军待她的好呢仇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吃了亏,尚大人还不是又拿着我撒气啊再说,她只是年幼了些,人倒是不坏。
是,小的明儿就交代路成虎。
他功夫虽是略逊,但胜在精细。
亲信笑了笑:只怕他不乐意。
这是命令,他敢不听?仇鸾用官威压人,自然无话可说,亲信只得笑着答应。
回去吧,她要是出了事,尚大人和琉璃都要发飙的。
仇鸾叹了口气只是这丫头,可不大听话,是个会惹事儿的主。
跟路成虎说,他的饷发双倍儿。
估计他听了会很高兴,但不用几天,就会发现自己高兴早了,哭还来不及呢……仇鸾听了,有点不乐意:她有这么可怕吗?没有,就是太滑了,连将军都看不住她,我看路成虎恐怕跟在苏小姐身边,会骤老十岁呢……胡说八道回吧……仇鸾笑骂了一声,又摇头苦笑,提缰远去。
苏一一果然把尚子维哄得心花怒放,老怀大慰,只觉得他和盛清华的女儿,简直是集两人所长,没有一点不顺眼的地方。
听说,你在京城也要开个一一制药?尚子维问。
哇,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这也知道啊……苏一一剥着从外面带回来的桔子,亲手喂到尚子维的手里。
有点酸,但尚子维吃到肚里,却觉得分外的甜。
哇,好酸,您还说甜苏一一被酸得皱起了双眉。
是甜啊尚子维乐呵呵道。
果然,尚子维的味蕾有点毛病,难怪天天吃水煮白菜,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
苏一一把桔子剥开,递到他手里:那还是你吃吧……尚子维毫不含糊地塞进了嘴里,还不忘原先的问题:你要开铺子,怎么没让我帮你呢?自己天天儿地在外面东奔西跑的,累不累不累,这些都有底下人去做,我的班底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基本上都不用**心的。
苏一一很得意。
那你怎么让阿鸾去替你打通关节了?尚子维好笑地看着她洋洋得意的笑脸。
这也知道啊……只是少走一点弯路,少惹一点麻烦罢了,他的招牌比较好用。
尚子维不乐意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招牌不好用了?您老人家的招牌啊……是太好用了,所以我不敢用啊生意生意,要自己做出来的才有意思嘛苏一一赶忙赔笑,杀鸡焉用宰牛刀啊,仇将军去做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要不是我不认识其他人,也不敢劳动仇大哥呢听阿鸾说,这几天你和陆纬在一起?苏一一恨得银牙暗咬,好你个仇鸾,居然做奸细。
脸上却极坦然:是啊,我看他人挺不错的,说话也风趣,对京城比仇将军还熟。
那是,他见天儿地在京城地面上偷鸡摸狗,能不熟么?你少和他在一起,这人名声可不大好。
是么?苏一一无辜地扁嘴,可我觉得他待人很亲切啊是啊,亲切到床-上去了尚子维脱口而出,看到苏一一忍笑的脸,才觉得自己的话失于粗鲁,急忙拍了拍头,在军中呆得习惯了,说话也粗。
苏一一闷笑不已,没想到这老头儿说话这么雷人。
一一制药秉承了一向清雅古朴的装修传统,似乎更合北刘的审美。
没有雕金刻银的廊柱,用的是清一色的褐赭梨木。
当然,这些装修是不会适合一一销金楼的。
陆玮记着苏一一的嘱托,一大早就去了一一制药,在人挤人的盛况里,却没有瞧见苏一一的身影。
正东张西望呢,刘孟海出来,见他抱着一坛酒傻愣愣地站在门口,才把他引到后院。
你还真会享受……陆玮感慨地看着虽然不甚大,但布置得小巧清雅的院子,我真怀疑你怎么住得惯尚府。
看着尚大人一个人孤伶伶的,我同情心爆发,所以就去陪他了呗苏一一半真半假地笑道,其实我这个人对生活的要求可真的不高,尚府也不错,虽然不奢华,但大开大阖的气象,倒有些像那些晋商们住的。
晋商?就是前代的那些商人。
苏一一胡乱地解释。
就当是古境探幽,免费参观古宅,还能混吃混喝,何乐而不为?苏一一觉得自从遭遇穿越事件以后,自己的心态平和了不少。
前世那些愤世嫉俗的观念,更是鸿飞渺渺。
任谁活到二十好几的时候,再度从六岁开始新的人生,总会变得更加淡定从容了吧?苏一一引他在议事厅坐下,才伸出双手:快让我尝尝咱们的酒。
若是不错的话,今天晚上就在一一销金楼公开拍卖十坛。
陆玮小心翼翼地把酒坛递到她的手上,还不肯马上放手,直到确定苏一一已经托得扎实了,双手才离开酒坛子。
不用这么小心的,以后可以多得让你洗澡呢苏一一笑着揭开了坛盖。
也不知道陆玮用的什么办法,这坛子酒的密封功夫做得十分好。
只一揭开,便香气四溢,连站在门外的刘孟海,都施展了轻功掠了进来:什么香气?自然是酒香了,这就是我们打赌的那酒,我让陆纬替我酿出来了。
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就让你尝个鲜吧单闻这香气,便知不错。
陆纬赞道。
苏一一奇怪地问:酒就在你那个庄园里酿的,你没有尝么?PS:感谢京水月和猫咪小姐的粉红票,新的一月,新的投票,要开始了啊求票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