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咳咳!姬流夜被憋得满脸通红。
你没事吧?苏一一虽然问得殷勤,但心里可没有多少担忧。
看他咳得中气十足,就知道正在迅速地康复之中嘛!你再和你爹讲几句,估计只能替我收尸了。
姬流夜抱怨着,一帖不过五十文,有什么好考虑的。
苏一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当谁都能穿得起这种缠金线的衣服么?五十文,可以应付家里半个月的开支了!你把那灵芝卖了,怕不止三五百两银子,够你置地买房的了!哇,这么值钱,早知道不给你吃了。
苏一一虽是这样说着,却并不懊恼。
这镇上能买这种极品灵芝的,无非是梁家。
她总不能把从他家A来的灵芝,再卖回他家去吧?五十文一帖,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攒得起钱来呢!姬流夜很看不起这种五十文的小生意。
聚少成多,积沙成塔,希望的高塔总是始建于沙砾中,高瞻远瞩的壮丽画卷,哪一笔不是从小处着手?苏一一却深具信心。
咕……声音并不大,只不过苏一一耳朵尖,立刻转头看向姬流夜,把一脸拽拽的美男,看得俊面通红,偏又发作不得。
既然饿了,怎不早说?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等着啊,我去替你找几张玉米饼子。
又是……姬流夜想要抱怨。
苏一一却已经悄悄地溜了出去。
好吧,他咂了咂嘴,看在那半支灵芝的份上。
他就不计较玉米饼过于粗糙了。
你爹娘不觉得你最近胃口好得出奇么?姬流夜一边咬着饼子。
一边无聊地找话说。
他们只当我用功。
所以饭量大增。
苏一一耸了耸肩。
这个在前世做习惯了的动作。
由一个小女孩做起来。
总是有几分滑稽。
你用功?对,所以你不要再烦我,吃完了就乖乖地睡罢。
救你救出个大麻烦,不知浪费了我多少时间。
苏一一咕哝了一句,醮了清水在桌面上临帖。
怎不研墨?姬流夜蹭到了她的身边。
太麻烦,宣纸又贵,哪经得起我这么练字!苏一一回答完,不再看他,只是凝神揣摩着字帖,和下笔的力度。
你的力气掌握得不好。
姬流夜家学渊博,启蒙甚早,一手字已是被人交口称赞。
是啊……苏一一苦恼,这个笔好难写的,软软的不着力。
姬流夜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还想用什么笔?当然是铅笔钢笔圆珠笔!苏一一在肚子里想了一遍,又认命地看了看手里的毛笔。
没办法啊,入境随俗!看着女孩微显挫败的容颜,姬流夜竟觉得心里微疼,不由自主地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来,我教你写。
只觉得掌心里的柔荑,细腻得像是巧手织娘织出的细腻丝绸。
定了定神,才能够收束了心猿意马,认真地教她运笔。
临了一面帖子,胸口便觉得闷,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呀,你还受着伤呢,快回床-上躺着。
我知道怎么运笔了!苏一一急忙挣开了自己的手。
姬流夜只觉得眼前发黑,知道是自己逞强的后果,撑住了桌案不敢动弹。
怎么了?苏一一觉出了他的不对劲,扶住他慢慢挪回了床沿,你别使力,我扶着你便是。
姬流夜慢慢躺倒,看到她的脸离自己极近,满脸都是担忧,勉强挣扎着说出一句话来:不妨事,缓过气来便好。
苏一一替他盖上了薄被,才又回去临帖。
因了姬流夜的指点,苏一一只觉得越写越有感觉,提了腕子竟不肯放手。
她心性原本最是坚毅不过,当年在一群男人中间,也硬是样样都要争先拔头筹。
这临帖的事又不比她以前的摔打,腰不酸,腿不疼,更不觉得辛苦。
姬流夜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
他睁开眼睛,看到书桌前,苏一一仍然在凝神地临着帖子。
你还不睡么?已经是子时了。
苏一一到现在还不习惯古代的时间称呼,要在脑袋里转一个弯,才明白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我再把这一页临完就睡。
苏一一眼睛发亮,在前世的时候,她就是个夜猫子。
有时候会在两三点钟才睡,第二天一早还要出操,照样精神百倍。
明天起不来,小心被先生罚站!姬流夜警告。
没关系,先生知道我昨天受了伤,就算去晚了也不会责骂的。
苏一一却不受激。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魏尔瞻很喜欢自己,等闲是舍不得骂的,所以才有恃无恐。
这算不算恃宠生骄?苏一一好笑地想着,倒有点享受起在这个时代,被宠在手心里的感觉了。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这样完全没有私心杂念的关爱。
想到得意处,脸上便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今夜月色分明,透过疏朗的竹叶洒在她的脸上,恍惚里,让姬流夜觉得春梅绽雪,也比不过如此的美丽。
苏一一凝神继续临贴,姬流夜注意到,那一罐子的清水,居然被她临得见了底。
难道她竟然一直手腕不停地在写吗?头侧,两朵清晨摘下的蔷薇,已经半萎。
可是苏一一明亮的眼神,却像是初升的旭日,美不胜收。
主动让出了一半的床位,苏一一抢过枕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扯出一个慵懒的笑容:晚安,流夜。
她背朝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而姬流夜,却僵硬着身子,压抑着想要伸手去抱住她的冲动。
她叫他——流夜。
仿佛是从胸腔里涌上了一股暖流,全身的每一条血管,都充斥着暖暖的温度。
这个名字,自从母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起过。
苏一一大概是累坏了,睡得十分安稳。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两圈淡淡的剪影,像两排小小的羽毛扇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了去细细舔食。
目光移到她的额上,姬流夜的眼睛里,才流露出戾气。
竟有人敢伤害她!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