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苏一一满脸兴奋地闯进了魏尔瞻的书房。
这里,对于她来说,等于不设防。
怎么了?魏尔瞻看她因跑得争,一张小脸微微发红,额上和鼻尖,都沁出了薄薄的汗珠,想也不想,就拿出了一方绢帕。
却在触及她的面庞,才尴尬地收回手。
苏一一顺手把他手里的绢帕接过去,胡乱擦了一下,才喘着气开口:先生,今儿刚接到大伯的来信,让我们早半个月启程,君如玉将于下月初前往大周国都。
她要去京城?果然,听到苏一一报告的消息,魏尔瞻就坐不住了。
是啊,这消息可是大伯亲写的,绝不会错!是以才让我们提前起程,去京里早作准备,才能赶上看看君如玉的风采。
据说,这回还要在国子监授两堂课呢!魏尔瞻仿佛失了方寸,竟站起来在书房里踱了三个圈。
她竟然离开南陈了?先生,我们去京城吧,到时候我们想法子见上她一面啊!不行!魏尔瞻的反应,出乎苏一一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假想中,这两人应该是一对情侣,就是后世所说的师生恋嘛!可是看魏尔瞻的反应,倒似乎真不想见君如玉。
难道她判断错了吗?虽然还没有来得及爱情实践,可好歹后世的电视连续剧,在极度无聊的时候,也看过几集。
每次提到君如玉,魏尔瞻的那个表情,分明是绝对有着丰富的内容。
她怎么会来大周?魏尔瞻茫然地问。
君如玉这回来京城,是因为南陈和咱们大周要缔结新的条约……她是跟着使团来的。
苏一一把情报和盘托出。
她可不想隐瞒这位老师,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但只有苏一一才知道,魏尔瞻对她下了多少功夫。
尤其是一一制药的成长,也有魏尔瞻的一份子啊!如果没有那些源源不断的药方,一一制药又凭什么能推陈出新,在永乐镇站稳脚跟?所以,苏一一对魏尔瞻的感激,可不仅仅是在课业上。
尽管看到魏尔瞻因为君如玉的失态,而隐隐有些不舒服。
毕竟,她身边的男性,全都只是半大的孩子。
相对于她在前世的年龄,只有魏尔瞻和她提相近的。
可惜,在魏尔瞻的眼里,她也小得可怜。
是了,南陈那边要抵御夷人,当然要先把陈周两国的国境线,先作个安排。
魏尔瞻从纷乱的心绪中走出来,很快恢复了常态。
可是,苏一一敏锐地看到,他的指尖,分明在袍袖下微微颤抖。
君如玉对他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只是听到她的消息,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先生,咱们在京城可以看到君如玉,届时我也可以见见师姐啊……跟我们去京城罢,错过了这一回,君如玉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呢!相见争如不见,这一面……不见也罢。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苏一一哪肯轻易放过?她仗着自己在这一世的年龄还小,干脆握着魏尔瞻的手撒娇:先生,兴许君如玉会遇上什么难处呢!你想想,要是一般两国停战的协议,何至于请出她来?魏尔瞻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你先回去,让我想想。
苏一一看他语气松动,也不敢再强逼,只能怏怏地去了。
好在湖州分店开业,诸事繁杂。
苏庆正带了尤为德亲赴湖州,同时带走了刚赶制出来的公仔。
依依,若是我不及赶回来送你,记得多听你三哥的话。
临行前,苏庆正再三嘱咐。
放心吧,爹爹。
三哥待我,一向是很好的。
便是四哥,如今待我也比六姐她们好呀!苏一一满不在乎地笑,再说,娘不是还在永乐么?她自会替我打点。
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野营也住过,还怕她适应不了在外面的生活吗?那也太小瞧了自己。
新鲜出炉的公仔,还在赶制之中。
虽说用料不如想像中的那么考究,针线却很平整细密。
这针线活做得好!苏一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好不容易从苏庆正打包的行李里面,抢下来的一件公仔,看,香香,这可是你呢,不过形象有点卡通,更可爱了!小香猪不屑地别过脸,刚吃过一支药材,现在是它打盹的时间。
真亏得你怎么想得出这个,连我这一把年纪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买一个!我才带了一个去店里,竟然就被赵员外家的小子看中了,非央着我卖不可。
田含玉看着她把玩的公仔笑道。
娘可还年轻着呢,正是鲜花开得正艳的时候。
苏一一笑嘻嘻道。
你如今大了,连母亲也敢调侃!田含玉故意板着脸,但苏一一怎么可能怕她?做了一个鬼脸,便抱着小香猪闪人。
如今虽是不再临君如玉的小楷,可苏一一看到桌上的行草字帖,便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神秘离开的少年姬流夜。
听说姬是大周的国姓,看他气度,该不会是皇子世子之类的吧?苏一一喃喃自语,若是在京城里能看到,那就……不期而遇的结果,会怎么样,苏一一却连自己都说不上来。
玉佩还贴身藏在随身的荷包里,虽说如今她的玉也不止一块,但怎么看玉质都不如姬流夜的那一块好。
非富即贵,兴许可以成为她在京城的臂助呢!不过,看他受到追杀的模样,又不大像是可以当靠山的样子……到底是谁啊!要是太子的话就好了,一一制药京城的分店,绝对又迎来新的辉煌啊!苏一一想得很乐观,顺手拍了拍小香猪的脑袋,香香,你说是不是?虽说走关系的活儿我一向不乐意干,但我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的,让他涌泉相报,也是应当的吧?小香猪打了一个哈欠,晃了晃脑袋,似乎不屑和她为伍,很干脆地就离开了她的怀抱,直接找到自己的专属小床,闭上眼睛又呼呼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