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把剩下的字都抄好,这才放了心:这可好了,总算能交差。
若是误了长公主礼佛,那我可真是把一尊大佛给得罪了。
你明儿还有时间呢,何必熬夜?小孩子家,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姬流夜看她伸了一个懒腰,身材的曲线玲珑,便全都表现了出来,隐隐觉得喉咙干燥得像要出火。
我是小孩子吗?苏一一不服气一挺了挺胸。
呃……明儿要去师父那里,再不去的话,他老人家估计要上国子监来拎人了。
苏一一显示了一反自己骄人的天赋,这才苦笑着解释,其实,上兵伐谋,未必要动刀枪的。
姬流夜笑道:你往日不是说艺多不压身,即管不上战场,防身也是好的么?此一时彼一时嘛,那会儿我正闲着,自然多多益善。
如今我忙得滴溜溜儿地打转,哪里还有多余的功夫啊!那内功心法,你每日别忘了练。
知道,我都练了好几年了,就算忘了,睡梦里也会自己练的。
苏一一拍打了一下手臂,才长舒一口大气。
那陈三……你有心就多打听打听他的身份,那样的口气,可不像个无名之人。
他那手功夫,也是极好的。
你当我不想打听呢,可如今我见了他,就如老鼠见了猫似的。
自从拜了师,还不曾正儿八经地学过什么呢!所以,今儿熬夜也得把佛经抄了出来,明儿去见师父,才能安心跟着他练。
你还小,我把这副担子压在你的肩上……姬流夜有些不忍。
她的肩很窄,身量又单薄,看去仿佛风一吹,便能吹上半空似的。
是我自己要来压的。
苏一一笑道,我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空下来的话,反倒不习惯。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劳碌命。
[wzdff贴吧手打团]那你早些儿歇着吧,我先去了。
嗯,路上小心。
苏一一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
知道,我今儿不回宫,不会有危险的。
姬流夜笑了笑,恋恋地又看了她两眼,见她没有异样,才低叹一声,跃上了大树,身影一闪即无,落于了围墙之外。
苏一一隐隐听到叹息声,只当自己听错了,自己收拾了一下,便自睡去,只觉得腰酸背痛。
朦胧中,只嗅得淡淡的檀香味儿,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子贴上来。
她猛的睁眼,一身的酸痛无力,竟不药而愈,顿时又惊又喜,连睡意都消了。
香香,你可真是只神奇的小猪啊……她感慨着,小香猪却只是朝着她斜了一眼,满是不屑的样子。
苏一一看着小猪的表情,也忍俊不禁。
既没了睡意,她干脆坐起来,练了姬流夜的内功心法,还是觉得精神百倍。
小香猪却已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淡淡的檀香味几不可闻。
第二日起来,更是神清气爽,让苏一一惊喜交加。
她屈指算来,这一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出头,可是精气神却比任何时间都充足。
这不就等于自己节约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吗?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生长。
小香猪已经醒了,正趴在她的鞋面上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呢!盘子里的一些寻常药材,还没有吃完,看来这小猪,嘴巴也被苏明鹏喂得刁了。
哼,往后就让他来喂你……不过,他喂的也是我一一制药的东西啊!苏一一垮着脸,用手戳了一下小香脸的鼻子,要不是看在你有种种奇效的份上,我还不会对他这种以次充好,以好弃次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小香脸咧了咧嘴,这个表情,分明是笑嘛!而且……还是嘲讽地笑。
[wzdff贴吧手打团]苏一一有种错觉,自己的这只宠物猪,似乎有着人类的情绪。
她挠了挠头,自觉想法有点惊世骇俗。
可是,再看向小香猪,却越加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有道理。
小姐!小青打着呵欠走进来,小姐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怎不多睡一会儿?趁着早上空气好,读一会儿书呢!小青急忙打起精神:奴婢替小姐梳洗。
苏一一看她把一匣子的首饰拿出来,急忙摆手阻止:今儿不用挽髻,只扎个麻花辫得了。
一会儿准得散了,挽个髻子未免麻烦。
什么辫?小青一头雾水。
哦,就是……得了,我自己来吧,你去替我打洗脸水,顺带把早餐给弄上来,我看两页书再梳洗。
苏一一细细想来,果然没有见过这时代有人打麻花辫。
是,小姐。
小青福了福身,便翩然而去。
苏一一自己顺手编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才坐至窗前看书。
小香猪蹭了过来,在她的脚边趴着。
小青端着小盆进来的时候,看到苏一一正看得出神,叫了一声也没人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每回一看书,就像是老僧入定似的,怎么唤也不醒……她也不敢强行去反苏一一唤醒,只得坐在一旁枯等。
好在苏一一精神高度集中,也无法持久。
不一刻侧过头来,才笑着用青盐漱了口,净了面。
小姐这头发……这么着也不怕乱了,那髻子可经不得我的折腾。
苏一一笑道,既如此,便免了花那份儿功夫。
小青噘了噘唇:花的是小青的功夫,又不是小姐的功夫。
小青本就无事可干,就怕花不了功夫呢!苏一一恼道:你就不能有点儿理想么?闲来无事,习习字也可以啊!你又不是不识字……小青苦着脸道:理想是什么……哎哟,小姐,你就别难为我了。
跟着小姐这么些年,我统共才勉强认得那几个字。
一摸着笔,我就脑仁子发疼,还不如在灶下忙活半天,来得实在呢!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小青做家事是一把好手,一个人把这几间房打理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就连院子里,也移了几棵茄苗和瓜秧,见缝插针地在墙沿儿种了一排细菜。
如今苏一一可不怕赶不上国子监吃饭的时辰,小青随时都能变出一桌好菜。
而且,这丫头的手艺,还真别说,绝不是盖的!就算比不上五星大厨,至少也能做个私房菜的老板娘了。
看来,你就是天生做贤妻的命儿!人家说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你啊……还差了一半儿呢!苏一一感慨。
小青也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奴婢就是入得厨房,那小姐呢?天生就是做大学问的,出得厅堂!苏一一哑然失笑,自己一准儿就是不安于室的典范。
要她在家里扫地抹桌,还不如舞刀弄枪地去跟你拼个死活来得爽快!我出去了。
苏一一把碗筷扔下,觉得自己典型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幸好没穿成个丫头杂役之流,她还真不能胜任呢!小姐,你就这么着出去啊!小青急忙追上来,指了指她的麻花辫。
家常时候,苏一一不大乐意挽髻子,每每梳个马尾,用帕子系着。
可如今看她往外跑,小青自然吓了一跳。
嗯,就这么出去。
苏一一满不在乎道,你梳得再漂亮,一会儿回来也散得不成样子了。
她说着,也不等小青表示意见,便一溜烟地去了。
小青在门口跺了跺脚,才抱怨地道:但凡才女,果然有些古怪脾气。
人家要往外走,无不用心打扮,只小姐没一点闺秀的样儿,头也不梳就走了。
在小青的眼里,苏一一编的那麻花辫,跟蓬头散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苏一一闷头直走,国子监正放着假,也没人出来闲逛,所以她的新造型看到的人并不多。
走上了大街,却收获了百分百的回头率,人人对她的新发型暗暗称奇。
甚至有同龄的小姑娘挨过来,红着脸打听这种辫子的编法。
只是这样……再这样就成了,一大早没空挽髻子,图个简单罢了。
若是习字做家事,又不至于让头发迷了眼睛,可不是好么?苏一一可没有为人解惑的热情,随手比划了两下,就甩开人跑了。
陈三看到她露面,也不由得瞪圆了眼珠:你这个是宫里新流行的么?苏一一挫败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懒得挽髻子而已。
事实上,我压根儿就不大会那个玩意儿,不仅挽得不好看,还费时间。
就算新创造一个发型,也不必这么惊讶吧?这倒是,你这丫头身上,新奇的事儿多了,啥也不稀奇了。
陈三收回了目光,今儿倒来得早,明鹏还没来呢!落了这么多天,自然要表现积极一些儿。
师父,您腰酸背痛不?我替您揉揉。
陈三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就你这手劲儿?跟着我再练上三年,或者有这资格替我揉揉肩!奇了,四哥不是一向最热衷练武么?怎么这会儿还不来……苏一一纳闷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等苏明鹏,缠着陈三教了一套拳法。
她在现代练过跆拳道、空手道,虽说与陈三教的不同,但上手倒还容易,看得陈三喜容满面:咦,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真有点天份儿呢!PS:感谢妍嫣心情的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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