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梅花枝,不畏寒雪蚀。
只言芬芳早,又语花开迟。
数点绮丽惊觉梦,一盏红璃笑人痴,其真与谁知?斑鬓心依旧,年少追梦时。
夜月丝花露,撷晶亦成池。
雾霭朦胧不见月,剑锋冲断闻近咫,梦弛人不弛。
微风舞动着平地上的草,摇曳而发出的沙沙的响声在大地上此起彼伏。
这幽静之处,十数只麻雀悠闲的踱着步,恣意浸淫着这柔和的日光。
风诉柔情,水语欣畅,然而这水天合一的无尽幽然,却被渐渐传来的嘈杂而又有秩的马蹄声击打的支离破碎。
声音由远及近,每一声似乎都交织着匆忙与急促。
麻雀一惊,抢在马蹄踏过它们身躯之前嗖的一下全都飞上了树枝,似乎有些不满的目送着三匹载着人的马由视野的边际直穿过这片大道。
叽叽喳喳的叫声伴随着马蹄激起的尘雾,逐渐的消失在空中。
前面稍远处,两个身着黑衣的人神色慌张,正狼狈的逃窜。
其中一个回头望去,咬牙切齿地骂道:直娘贼,这三个臭杂毛不好好在家炼丹,非来管这趟子闲事。
另一个气喘吁吁的瞄了他一眼,说道:这几个杂毛当真厉害,好几个个时辰也没把他们甩掉,看来是存心跟咱们过不去了。
你小子还有脸说,都是你,那个小叫花子你就甩给他几个铜子了事得了,结果你反倒踢他两脚,倒把这几个爱管闲事的臭杂毛引来了。
不光引来了,你还……现在别掰扯那些没用的了,先想办法把这几个杂毛甩掉吧。
咱任务完不成,咱两个的脑袋都得搬家。
呸,要真说起打架,咱不一定比臭杂毛差,我倒真想打他娘的。
但是咱有任务在身,没工夫跟他们扯淡。
要不肯定让臭杂毛尝尝老子的拳头。
说到底你也没个主意,再这么缠下去,咱俩迟早得遭殃。
主意?你还要什么主意,跑吧!说罢两人把头一转,继续向前面逃去。
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三匹马急促的赶来,马上的人穿着粗布长袍,腰上均插着一柄长剑。
而头上都戴着大大的斗笠,故不见其相貌。
此刻已近正午,红日映土焦,天气炎热,显然这一身穿着十分不合时宜。
而他们似乎无暇顾及,只是驾驭着马匹,奋力的向前追去。
他们追到了一个片树丛,忽然前面的人将马缰一勒,马瞬时间停了下来。
后面的两个人见状也同时将马喝住。
前面的人微微抬头,却只见其下颌一缕齐整的络腮胡须,其余的均被斗笠遮住。
而眼前却是一左一右的岔道,显然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
这时后面的马背上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师父,他们一心只想甩掉我们,我们就是这么追也不是办法啊!另一个也道:是啊,前面两条道,也不知他们是走在一起,还是各走一条。
想一网打尽只怕不易啊!而这时,最前面的马上一个浑厚的声音淡淡的道:虽然不知他们干了什么,但一定要回去复命的,再往前跑只能越跑越远。
放心吧,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一定回过头跟咱们纠缠。
我们继续追就是了。
这声音浑厚自然,绵延幽长,似河溪般潺潺流淌。
可见其修为均已至上乘。
顿了一顿,后面一少年道:师父,那前面两条道,我们该怎么办?前面的人低下头思索了一阵,显然也拿不定主意,却回头向后面两个少年望去。
顷刻,另一个少年忽然叫道:师父,那里有脚印!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果然在右边岔道的边沿有几条不甚明显的脚印,大概是因为这里土质较硬的缘故。
三人策马前去,前面的人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看,道:的确是新留下的,还是两个人的脚印,就在这条道上,我们追。
说罢,三个人立刻挥动马鞭,驾驭着马儿向右边的道上急驰而去。
三条更深的马蹄印伴随着微微激起的烟雾,留在了这条道上。
微风吹来,树枝沙沙的作响。
良久,岔道旁边的小丛里探出一双眼睛,缓缓的向左右看了看,便回头小声道:他们好像走远了。
后面的小丛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别好像,你看清楚了。
前面的人稍微直起腰,由趴着改为半跪,仔仔细细的网周围看了一会,确定没人后便站了起来,边扑掉身上的灰土边说道:肯定走远了,出来吧。
后面的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看,随即也站起身来,用那已经脏了的手拍掉身上的灰尘。
说道:你这招真绝了,那杂毛以为咱就会跑,肯定想不到咱反过来将他一军!前面的人得意的道:这几个臭杂毛还真难啃,不过倒有一个说对了,咱还真的越跑越远。
要不是我想出这主意,耽误了时辰咱回去脑袋全搬家。
别在这耗着了,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咱快走吧!那咱是走大道还是走小道?废话,当然小道。
大道人那么多,咱不好行动。
还有你要是再惹点事,上次引来杂毛这次指不定再引来几个秃驴,咱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罢,两个人窜出草丛,不顾身上残留的泥土向来的路上一溜烟跑去。
两人跑向了偏僻的山道,跑了一阵见后面再无动静。
就放下心来,放慢了脚步向前行走着。
这次寨里那怪里怪气那小老头到底什么来历?谁知道,大王那里的事哪能轮到咱们知道?不过咱说句实话,那小老头可有点……咱说这些没用,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管不着。
咱们要想知道的话,除非咱自己……呦呵呵,你小子可真胆肥了,这话也敢轻易说。
嘿嘿,你听到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你倒说说看啊?你小子就会耍无赖,你想的什么玩意……王八羔子才知道。
我无赖,那你是什么?你他娘的不是泼皮吗?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吗?行了行了,咱俩就别掰扯这些没用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二大王这次可真绝了!没错,二大王一出手,就看那几个窝囊废……哎呦,小心!!!!!话音刚落,这个黑衣人连忙向后一跳。
而另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运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只见他的脚突然被不知哪来的麻绳缠住,一瞬间突然收紧。
他正惊慌失措之际绳子带动着他的脚向空中一飞,失去了支撑的他也终于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而绳子依然有拉着他的脚向上飞的趋势,看来他最终的命运是要被吊在树上了。
不用说,他中了机关。
而这时,之前的那个跳过的黑衣人脑袋里一闪念,刹那间从怀中掏出一个飞刀,对准绳子射去,飞刀到处,绳子应声而断。
被拴那个人的下半身重重的一摔,不过也终于摆脱了绳子的束缚。
就在这时两边的树丛中各有一个人一起跳了出来,各执一柄长剑,向摔在地上的那个人刺去。
而摔在地上的人武功竟也不弱,瞬间的一个后滚翻躲过了攻击。
与此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支飞刀,以极快的速度向眼前的两个人甩去。
二人见飞刀飞来,心里一惊,一个用剑格挡下来,一个侧身躲过。
后边的黑衣人小步跑向前面接应,取出单刀站在前面的人的旁边。
而那两个拿剑的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进攻,就这样,双方僵持在了那里。
刹那间的这几下交手,便可以看出两个黑衣人绝对不弱。
黑衣人刚想开口,忽然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二位武功了得,贫道早知。
却不知达到如此境界,真令贫道刮目相看。
两个黑衣人向后望去,一个穿着长袍,戴着斗笠的人出现在眼前。
哼,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臭杂毛。
我们跟你们平素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今天为什么要死抓我们不放。
一个小道士道:你以为你这点奸计能瞒得了我师父吗?我师父早看出来了。
我们不过是给你们演一出戏而已。
不过看起来你们这两个杂碎还有点价值。
我倒想问问这位小道长,我们究竟干什么让各位看不过去了?不就是一个小叫花子吗?踢他两脚也不能把他踢死踢残。
如果各位真的看不下去的话,那成。
我们改,我们改还不行吗?另一个小道士道:哼,这事先放一边,到底因为什么你们心里很明白,就不要装糊涂了。
你们这群耗子一出洞,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
不用说你们肯定是奔凤鸾山庄而来的。
今天正好今天抓你们回去,好好问个明白!我们干过什么?你们看到了吗?可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们有什么是我们自己的事,劝诸位不要插手。
各位在江湖上都是英雄豪杰,但我们也不见得就怕了你们。
身后的中年道士哈哈一笑,道:二位气概着实令人佩服。
不过今时情况如此,也只能恕贫道冒犯了。
说罢取出腰中佩剑握在手里,却并不出鞘。
两个小道士见状将长剑持在胸前,不敢有半分懈怠。
气氛突然变紧,仿佛一触即发。
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哼,臭杂毛,既然这么不给面子,那也没必要干那些脱裤子放屁的事了。
说罢两人各从怀里取一粒红色的丹药,说道:这药是我们大王从西域弄来的密药,吃了以后功力猛增。
要是平常打咱可能打不过你们,不过今天撕破脸的是你们,也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两个小道士心头一紧,那个中年道士也微收笑容,手已经握住剑柄。
两个黑衣人立刻吞下药丸,瞬间觉得体内一股火一般的热流在膨胀,并且在四肢百骸不断的流窜。
霎时间满脸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
有……有……有效果了!咱们上!!说罢两人举起单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了一声,向两个小道士猛扑过去……刹那间狂风大作,也许谁都没有在意到一个黑衣人的头巾被风吹掉,飞荡在空中,伴随着狂风越飞越远,穿过一棵棵茂树,一片片密林,最终落到了一条正在流淌的河流里。
这条头巾延展着躺在河水的上面,沐浴了一刻阳光与水的清澈,最终永远的沉到了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