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衣跟着赵司机走进了卧房,只见萧父和萧丽华两人都躺在床上,眼睛睁开着。
杨木衣走过去,老太太和萧母忙迎上来,萧母激动的说:小杨,刚刚立国和丽华醒了过来,但是起不来,说话也没什么声音,得贴到他们嘴边才能听见,这是怎么回事?杨木衣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萧父和萧丽华,只见两人脸色都发青,嘴巴苍白,但眼睛还是灵动的,神志很是清醒。
孙老大夫和范大夫闻讯也走了过来,孙老大夫坐上前,仔细替两人把了把脉。
杨木衣对萧母说:阿姨,别急,这一是因为伯父和丽华损失元气,让孙老前辈开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就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还没有彻底解决萧家爷爷的问题。
只要解决了那个,再喝上几服中药就没事了。
老太太闻言和萧母都点了点头,暗自叹了口气。
杨木衣问道:奶奶,这个害萧家的人有对象了没?老太太脸色立马暗淡了下来,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大概有对象了,只是我都不敢去相信。
说完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杨木衣分明从老太太的眼角闪过一丝晶莹,而萧母脸上则是一脸恨意。
叮咚!传来一阵门铃声,赵司机立马走了下去,不一会后面跟上来一个人,杨木衣定睛一看,赫然是萧立学。
萧立学上来脸上陪着笑,一直对着老太太说自己太忙,没有空过来吃晚饭,然后就问萧立国和萧丽华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见到萧立学,脸上也是堆着笑意,摇摇头说:立学,你来了啊。
你立国大哥和丽华侄女现在有点累了,都躺床上了,不过好像还没睡着。
萧立学立马走过去,吃惊的看着萧立国睁开双眼看着他。
嘴里抖索着:萧立国你怎么还醒着呢?萧母拉着脸:立学,你什么意思。
你立国大哥难道会不省人事不成?萧立学一抖,忙说:嫂子,你误会了,我是听婶婶说立国大哥和侄女都睡了,过来一看两人都睁着眼睛,所以比较奇怪而已。
杨木衣吃惊地看着萧立学,再一瞥眼,看见老太太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萧立学,而萧母的眼神更是想要吃人一样。
萧立学坐了没多久,就匆匆的走了,走之前还瞅了几眼躺床上的萧立国和萧丽华,眼神中闪烁着异样。
萧立学刚走,萧母就软坐在了凳子上,萧父担忧的看着萧母,而萧丽华更是眼泪晶莹欲坠。
老太太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萧母的手背,萧母才慢慢坐起来。
杨木衣嘴巴蠕动了好久,想问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老太太看见了,叹了口气:小杨啊,你猜得不错。
十有八九就是萧立学干的。
虽然杨木衣猜测到了,但是真的从老太太嘴巴里听到,还是很吃了一惊。
忍不住的问了句:为什么?萧立学不是和伯父是堂兄弟么?为什么要这么害萧家呢?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孙老大夫砸吧砸吧嘴巴:还能因为什么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老太太睁开眼睛,眼中竟然是一丝柔弱。
看着萧立国,良久幽幽道:我向来知道立学这孩子对我家对立国有意见,但我没想到他会走到这一步。
然后冲萧母点点头。
萧母叹了口气,脸上约染上了一丝红晕:其实我最初是和萧立学认识的,我们还是大学同学,我和立国也是通过萧立学认识的。
他曾追过我,但我没有答应,后来我和立国交了朋友,他还找过我,后来我没理他,他估计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没再来纠缠我了。
后来我和立国结婚,爷爷死后,爸就和伯伯分家了,原本爷爷有三家公司,分家时就分了一家给我们爸爸,另两家给了伯伯,因为伯伯是长子,当时都没意见,因为那两家公司当时都有很大的家底。
可是后来有一次,萧立学又来找我,我以为他还来闹我,但那次不是,他求我帮帮他,伯伯去世的早,公司给了他,但是他是个败家子,两个公司很快就挥霍没了,想让我们帮帮他。
当时我看他那可怜样,心里一软,就瞒着立国给了他三万,让他做点小生意,后来不久他又找我要钱,我不给了他就冲我大骂,还说要不是爷爷偏心,把好的公司给我爸,而他爸分的是两家要倒闭的公司,那么就是我们去求他给我们点钱了,后来还说要弄死立国,立国出现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萧立学来找我要过钱,但是没和我说,那次他出来,狠狠骂了萧立学,最后还是给了他十万,说以后再也没有了,萧立学那会就走了。
后来有次,海关办事处打电话给立国,原来是萧立学竟然利用立国的名字悄悄走私物品,立国当时很是气愤,当时说要把萧立学送警察局,后来还是妈心软,说再给一次机会,而萧立学也是头次走私,所以训了一顿后就放了他,谁知道他竟然会如此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啊。
杨木衣目瞪口呆的听着萧母说着缘由,原来竟然这么狗血的故事也有,还因为这么狗血的故事断人子嗣,真是狗血。
孙老大夫摇了摇头:杨小兄弟,你还没到社会,到现在为止生活基本就是学校里面,那里可是象牙塔,离外面的世界太过遥远,你这次看看清楚也好。
这个世界并不像书本里面写的那么美好的。
范大夫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赵司机进来,在老太太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老太太一扬眉头:好,找到那畜生的住所了是吧,好,小杨,我们现在就过去。
杨木衣点了点头,孙老大夫和范大夫想要跟过去,又不好意思跟过去,毕竟这个狗血点讲属于豪门恩怨,是人家自己的家事。
老太太看了看孙老大夫和范大夫:嗯,还请孙老和范大夫也一起跟过去做个见证,我们并不是随意污蔑人的。
两人忙点头称是。
我也过去。
门口却站着的是陈医生,他一直在隔壁听着情节发展,到这会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识一下,刚刚一个人躺床上思索,他再次认识了自己的世界观:他认为现在他解释不了的现象只是现在科学技术还没有达到可以解释的水平,于是他心安理得的要跟过去见识了。
众人上了车子,这回就连老太太也一定要跟过去了,而只好留下萧母在家里照顾两人了。
赵司机告诉众人萧立学住在一家租来的民房中,比较偏僻。
果然如同他所说的,这里异常偏僻,如果不是赵司机带路,杨木衣一定不相信这里竟然会是在广州。
一栋平房里面闪耀着灯火,外面的墙上赫然画着拆字,显然不久这里就将不复存在了。
赵司机走上前去敲门,萧立学的声音透着一股欣喜:钱先生,你回来了啊,还好我的短信你收到了,急死我了。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老太太,萧立学没加思索就想把门关上。
赵司机忙一把拦住,老太太嘿嘿一笑:立学,怎么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啊。
萧立学脸上忙堆着笑,只是在杨木衣看来,那笑比哭难看的多。
萧立学打开大门:婶婶,你怎么来了,我没注意,我以为是我两个儿子回来了,一见不是我以为是强盗上门了才关门的。
婶婶这么晚怎么来了?老太太推开拦门的萧立学:怎么?不请婶婶进去么,我不是听他们说你在这边租了房子过来看看。
萧立学忙说:我当然想请婶婶进去做会子了,但是我搬来不久,里面太乱了,连个干净点的杯子都没有,要不婶婶明天再过来吧,我今晚不睡觉也要打扫干净。
杨木衣看着萧立学和老太太突然觉得有些悲哀,默默得把头转了开来,却发现其余众人都是一脸平静,宛如宁静之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赵司机突然说:立学大哥,我突然有点口渴了,去你家喝杯水。
说完不理会萧立学,径直走了进去,连萧立学在那直喊没有水也没有理会。
看见赵司机走进门去,萧立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老夫人。
赵司机在里面喊到,您进来看看。
老太太横着看了一眼萧立学,然后走了进去,萧立学软软的在后面跟着,低垂着头。
杨木衣跟着进去一看,只见堂屋里面却是很乱,到处都是布帷红线、铜铃菩萨。
堂屋中间赫然供着一尊菩萨,面目峥嵘、三头六臂八腿、怒目而视,很是威风。
菩萨前面有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老太太丈夫的名字和其生辰八字,前面的供香却依旧袅袅燃着,一对白烛无风自动着,摇曳着焰火,令整个房子显得格外阴森。
老太太踉跄了一下,指着神坛问道:这是什么?萧立学强颜欢笑:婶婶,那只是我怀念叔叔,给他设的灵堂,没当想起叔叔,我就给他上香。
老太太咬着牙问道:哈哈,你还真是孝顺啊。
你爸都没见你这么怀念,你叔你倒是这么孝顺啊。
那干涸的笑声在夜空荡漾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杨木衣不禁打了个寒战。
哈哈哈哈。
却见萧立学站直起来是啊,我就是想着我那死鬼叔叔,我还想着你呢。
野猫般的呼嚎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寒。
萧立学却是开始胡说起来,孙老大夫仔细观察了一会:他痰迷心窍,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