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门口的郝向东,看着早已绯红上脸的媳妇。
还是忍不住跑回来亲了下阮绵绵。
这才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披着外套出去了。
阮绵绵摸着自己湿湿的脸,这人怎么这样呀。
吃完馄饨的她,又拿起了毛线想着做什么好呢?郝向东一路狂奔到车站了,终于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挤到了一个位置。
火车大概是这个年代最流行的交通工具了,在那个其他还在靠人力的时代。
价格便宜,路程可以去到最远。
车站上偶尔有那么几个小贩冒着危险在卖着一些大饼和糖葫芦。
火车还未进站,郝向东找了地方蹲着。
想着阮绵绵早上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差要生吞活剥了一样。
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家里的阮绵绵不停的打着喷嚏。
这是谁在骂她吗?又继续做着针线活等着他们回来。
***今日也算是个小团圆,阮康乐也是沾了阮绵绵的光呀。
这些年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在乡下无人问津的生活。
每人踩他一脚都不错了。
哪里还有今日这样,因为一封信,大家都对他友好相待的。
自己只不过去了几年,没想到这外面都变了。
早已白发苍苍的他,虽然感慨。
但也养成了畏畏缩缩的性格。
看着那么多人的人群,他有些惶恐和不知所措。
以至于郝向东,伸手想帮他拿行李时,他早已下意识的躲闪。
郝向东早已经在人群中看到他,早已泛白的蓝色上衣,磨损的解放鞋。
郝向东朝着人群喊着,但奈何人多听不见呀。
终于挤到他的身后喊着:爸,我接你回家。
哪知那老头回了句:你谁呀?依旧低着头自己走着。
郝向东赶紧上前说着爸,爸,你看是我,我是向东呀。
阮康乐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又扶了扶眼镜。
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呀,是你呀。
向东,这眼神不好都没认出来了。
阮康乐又觉得理所当然的把重的那袋子给他,自己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跟着他走着。
没事,走,我们快回去吧。
他们估计在家等急了吧。
郝向东也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裹,这是他老丈人。
因为离家现在住的地方也不远很快也就到家了。
屋里热闹非凡,早已炊烟袅袅。
江静竹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后就忙着包着饺子和揉搓着面条。
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没有停过。
看着她围着厨房团团转了一个上午,阮绵绵也来帮忙。
只不过她的帮忙上时不时的上手偷吃。
江静竹看着她的样子:你这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自己拿个碗夹着吃,那是给你爸的,别偷吃了。
说完又忙活去了。
阮绵绵喝着鸡汤,看着玻璃窗外。
这天可真冷呀。
院子里的孩子们都在打雪仗。
过年期间都没有出去干活,也都回来热热闹闹的。
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院门口,还拎着大包小包的。
阮绵绵朝着厨房喊着:妈,妈。
我爹来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江静竹看着她毛躁的背影,拦都拦不住。
拿起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到门口看着。
冲着他们喊着:赶紧进屋呀,别给冻坏了。
端了两杯茶水给他们捂捂手,看着他们准备回屋了。
绵绵,看这是什么?只见阮康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上面还带着一丝温度。
阮绵绵接过以后,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一层又一层的油纸。
拨浪鼓。
阮绵绵看着郝向东本想着能有什么个答案,还是算了吧,他知道的还不如她的多。
阮绵绵抬头看着阮康乐,只见他眼里含着泪花:还记得当初要去乡下了,你说要带上你的拨浪鼓一起去。
没想到那些人那么坏,直接把它夺走了。
都说爸爸没用。
这个算补偿你的。
怎么样,喜欢吗?原主的记忆突然又涌入了。
那时候拨浪鼓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玩具,家里没人时,她只能玩着这个玩具。
还是她爹当时去京里参加一个会议带回来了,可宝贝了。
现在看着它,眼眶湿润了。
江静竹看着这两人站在那看着手中的拨浪鼓也明白了。
你们愣在这干嘛呀,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吃饭了。
大的小的哭哭啼啼的,大过年的都给开心起来。
江静竹自己转身却拿着袖子擦着眼泪。
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发现。
偷偷躲进厨房,那时候阮绵绵哭得稀里哗啦的。
但也没办法,想不到那老头还记得这事。
三个人被江静竹说下,也开始忙碌的收拾着东西,也没有刚刚的多愁善感。
阮康乐看着这房子想起自己当年住的筒子楼。
也忍不住了,自己借着去洗手间哭了起来。
阮绵绵想给他送毛巾洗去那风尘仆仆的灰。
听到里面的动静,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能让他先发泄了,将毛巾挂在门上喊了声:爸,东西给你放门口了。
你快点哦,我妈还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阮绵绵没有听到回答就先走了,她记得奶奶说过那时候的日子难过,也知道原主记忆里的生活。
她还是有点触动,大概是怀孕的原因吧。
阮绵绵回屋后,趴在枕头上。
郝向东进来抚摸着她的背。
两人静静的,直到阮绵绵缓过来问着他:我是不是不是个好女儿呀,从来没想过给他们好生活,自己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谁说的,你看他们都爱你呀。
那以前你觉得自己做的不好,那以后还有时间好好弥补一下。
郝向东还在安抚着她:我们要出去了,他们在等你吃饭呢?郝向东擦着她脸色的泪痕:那你再缓缓,自己出来。
我先出去咯。
嗯。
阮绵绵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