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将那青菜的根部去掉一节。
不好吃的他吃。
嫩的好的那部分,留给她。
夹回去。
不挑食才能营养均衡。
李涟漪很是嫌弃碗中的青菜,埋了埋。
你就像是三岁的小朋友一样。
他调侃一句。
既像又不像。
当然三岁小朋友可没她那么大。
吃过饭霍景祀送她回学校,他自己则是回了公司。
涟漪进了校门,垂了垂眸。
某论坛上,她倒是看了点八卦。
并非她自己所讲的不看。
下午赶作业期间,接到了一通电话。
一通李涟漪没有备注过的电话。
她拿过纸巾轻轻擦拭手上的染料,接了起来。
脑中想的却是,其实她想试试山水画的,可惜能力好像有点不足。
李小姐……对方自报家门。
李涟漪微微挑了挑眉。
霍景祀的助理找她做什么呢?一下午都待在画室,耗费几个小时画出来的东西却完全不得她心,最后被她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脑子里永远都是空的。
明明好像挺有想法,可拿起来笔,笔落到纸上,想法就淡了。
画得不顺利?他不知道来了多久。
涟漪听到霍景祀的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她一脸惆怅。
脑子太空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可明天就要交作业了。
她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天分,不该学画的。
霍景祀走至垃圾桶前,弯了腰将她揉成一团的画纸捡了出来。
展开看看。
我的画就如我的人一样,空空如也。
李涟漪一脸沮丧。
这种没有天分,有点打击到了她。
霍景祀打量着她,笑了声:怎么会呢。
李涟漪皱皱鼻子。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
见多了她和他对着干的模样,像是现在这般抱怨的倒是少见得多。
霍景祀揉着眉心。
你这就抱怨错人了,我倒是想帮你可我帮不上。
他对这些一窍不通。
我请个人帮你参详参详?他只能花钱找人。
李涟漪一脸嫌弃:你可真俗气。
作业还要花钱请人帮她来做?这和小学生写不好作业,家长亲自上阵有什么区别?叫人知道,笑掉大牙。
我是挺俗的。
他笑笑。
也不生气。
明明人俗,也没必要硬凹一个文艺的人设。
他就是喜欢钱。
就是喜欢算计人。
那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交?他问。
今天我可能不回岛上了,要在这里赶作业。
霍景祀听到她说不回岛上,心思微痒。
那回家去做?我请个人帮你拓展拓展思路……李涟漪嗔他:你动什么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不行,而且我是真的要赶作业。
霍景祀笑笑。
拒绝仿佛是针,一针刺进来,并不会疼。
相反的,这针只是让人觉得微微痒了。
我想喝水,你把水瓶递给我。
她使唤他。
对了,我想找个毛笔字写得好的,有没有好推荐?霍景祀将水瓶递到她的手上,皱了皱眉。
我让人给你买个保温杯,这水有点凉。
涟漪横他一眼:大哥,现在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月份,你让我用保温杯?是他傻,还是她傻?医生说你身体弱,吃东西喝水都要注意。
我和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我弄完手上的作业就要提字,可我自己写不好。
霍景祀点点头。
我去找。
找得到吗?霍景祀的那双黑眸深得不见底。
谁找过你,说过什么吗?谁找我了?涟漪皱眉:为什么这么说?她心里咯噔一声。
没,我现在就出去找你找会写毛笔字的人去。
他笑笑离开了她的画室。
李涟漪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只是随便讲了句话,怎么会扯到谁找到她,说了什么上头?他是怎么知道的?摇摇头。
她这脑容量原本就不够多,也懒得多去想。
反正别人求她的,她也办了。
从涮笔筒里拿出笔来继续。
她就不信了。
霍景祀从画室出来,明显心情很好。
坐进车里。
你认不认识毛笔字写得特别好的人?助理一愣。
这个时间找毛笔字写得好的?霍景祀从李涟漪画室离开的时候已经近八点钟了。
嗯,有没有?有倒是有,不过……助理低垂着眼眉。
把人叫过来。
助理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却听霍景祀笑道:以后有事直接对我说,不要用她的嘴帮你办事。
助理只觉得后背微微凉。
不知怎么地,身上的汗毛就都立了起来。
霍先生,文杰他……除了他任何人都行。
霍景祀对这件事直接下了结论。
助理和霍景祀的前秘书郭文杰关系很好,甚至过去一些黑锅他也替郭文杰背过。
想着能通过李涟漪的手把人弄回来。
结果人没弄回来,倒是先惊动了霍先生。
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他如果伤的人是我也算了……助理听明白了。
因为郭文杰是对李涟漪不利,所以霍先生不会留下郭文杰的。
就如同,霍先生欠了陈诚那么大的一份人情,可陈莉莉做了不利于李涟漪的事情,霍景祀就是用逼的也能逼死陈家。
去找吧。
画室。
李涟漪扔掉了笔。
行不行的也只能先这样了。
不太满意,但是目前她能画出来最好的作品。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整了。
难怪她的头一直发沉。
涟漪揉着额角。
她想着晚上的事情。
他好像知道发生过了什么。
是他助理对她讲了以后又去找了霍景祀?不对!既然要找霍景祀,就不会找到她这里求情。
那霍景祀是怎么猜到的?李涟漪突然毛骨悚然,她环顾着自己的四周。
有人监视她?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起身离开画室。
她刚刚走出画室,就瞧见了夜幕下停着的那辆车,涟漪眯了眯眼睛。
他又猜到了她这个时间刚刚结束作业?霍景祀他的职业是什么?算命的?司机为她开了车门。
画好了?他知道她怕黑,特意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不进去就是怕打扰到她。
涟漪脸上带着疏离坐了进去,甩开他的手。
怎么了?他的黑眸中不透一丝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