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那两天，正赶上冷的时候。
再回学校上课，顾南絮已经开始裹上羽绒服了。
这次是个大考，考的好不好另说，大家倒是全都放松下来了。
早自习快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没来之前顾南絮都会和其他数学课代表下位收作业。
收了没几本，每次到陆已这边都是磨磨蹭蹭的。
陆已坐着，顾南絮抱着作业站着，互相盯了几秒。
陆已一条胳膊搭在桌上，另一只手在桌阁里慢条斯理地翻找：又当副班长又当课代表的，你日理万机啊。
顾南絮懒得搭理他。
我都不知道该管你叫什么好了。
陆已勾起一抹笑，一颗小虎牙露出来，痞痞的样子，副班长？课代表？还是顾大神？他继续说：我觉得吧，还是叫你媳妇儿合适。
陆已停止翻找的动作，前倾着身子凑到顾南絮眼下：你说呢媳妇儿？已哥你赶紧的。
后面许冠杰等着急了，我这好不容易心情好写完一次作业，你不交给我点机会成吗？顾南絮顺势绕过陆已，要走到许冠杰跟前。
嗳你等会儿。
陆已招呼她，反手握住她抱作业的手腕。
后排的男生坐姿都大大咧咧的，脚放到外面。
顾南絮走着走着脚下就一绊，本来往前倾的身子又被陆已这么一拽，整个人撞到陆已身上。
电光火石间，作业本掉了大半，哗啦啦一阵翻飞遮住周围人的视线。
作业本落到地上，于是周围的人便把眼前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陆已站起来，一条腿弯着支撑不让顾南絮摔倒，左手撑住桌面，右手环在顾南絮的腰间。
此刻，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脖颈处，感觉潮起潮落。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
顾南絮感觉他们肌肤相贴的部分温度很高，她清晰地感觉心脏在加速跳动。
仅仅一瞬，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
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在心脏里，而心脏最深处最柔软的区域被血液填满，快要炸裂。
这么大动静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
眼前这副景象，大概用暧昧一词修饰最贴切。
角落里谁吹了声哨，众人如梦初醒般，皆是不怀好意的起哄声。
陆已喉结上下滑动，偏过头，侧脸就碰到她软软的发丝：你真没喷香水啊？这么香？顾南絮本来脸已经红了，再被他这么一折腾更招架不住：放开我。
我要是不接住你你就摔了，陆已笑得眯起眼睛，就这么报答我，过分了啊小坏蛋。
陆已！顾南絮气恼地喊他名字，你把手松开。
陆已舔了舔唇，缓缓地减小力气把她放开。
他特别喜欢听她叫自己名字，只要她一叫，刀山火海他都能替她去。
嗳——其他人一看好戏结束了，意犹未尽地唏嘘着散开。
顾南絮沉着小脸，蹲下身一本本去拣作业。
拣完后她一起身，发顶就碰到了什么东西。
抬眸，陆已拎着本作业给她递过去，嘴角盛满痞痞的笑意。
她夺过作业，眸子里带怒火似的瞪他一眼。
早自习这闹剧算是平息了。
班主任又抱着纸盒进来，宣布换位的事情。
老师。
陆已懒洋洋地喊，全班人的目光都望向他，能不能不换啊？我在这儿待的特舒服。
班主任白了他一眼：让你上学是让你来舒服的吗？不舒服学不好啊老师。
班主任似是知道些什么，冷哼一声：坐在顾南絮身边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也不见得学的好吧？咦——班里一阵哄笑。
陆已拱了拱腮帮子，笑着瞄了身边的人一眼。
行了，下面开始换位，从A组开始……裴老师。
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在门口响起。
教导主任招呼班主任出去说些事情，神情严肃。
班主任一走出去，班级里炸开了锅。
唉唉唉，你们前排的去看一眼号码！后面的学生说。
第一排学生伸着脖子去看，有的站起身来够，奈何胳膊太短，根本够不到。
嘁——陆已轻蔑地笑一声。
他校服敞着怀，双手插着兜大摇大摆地走上讲台，看着盒里的纸条随便翻了几张。
已哥，帮我看看我要和钱一慧同位！已哥已哥，帮我找一下C组的……叽叽喳喳的很吵，陆已全然不理会。
他手臂撑在讲台上，眼神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那个安安静静的人儿身上。
顾大神。
他声音低沉嘶哑，又带些挑逗的意味，想坐哪儿啊？班主任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立在讲台上的陆已，皱皱眉：窜上来干嘛呢？赶紧回位。
陆已尾音拖长，慢悠悠昂了一声，迈下讲台从班主任身边经过。
等等。
班主任蓦地开口叫住他，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