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经黑压压一片了。
陆已要送顾南絮回家。
这个场景重复了好多次。
灯光昏暗连成一排，浓淡不一的影子被并排走的两人踩在脚下。
陆已微微颔首，盯着地上那个发丝蓬松的黑影，小小的一只像猫儿一样。
他不自觉笑起来，说：今天玩的还开心吗？嗯。
她点头，挺开心的。
他眉间染上几分悦色，心情大好地两手插在侧兜，迈出去的腿修长。
陆已把眸光平移到顾南絮身上，嗓音低沉倦懒：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嗯？最后那个上挑的尾音像是在等待夸赞。
顾南絮也并不吝啬。
她放缓脚步，真诚地说了句：其实你人真的挺好的。
她恰好站在路灯下，眸中熠然。
陆已舔着唇低低地笑开。
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回道：你给我发好人卡啊？顾南絮没听清：什么？陆已敛起喜色，拧着眉头盯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良久他弯下腰，和她视线平齐，一双眸子微抬着看她，笑得很痞：……你到底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啊？风起，微冷，顾南絮的淡笑僵在脸上。
这些天她矛盾得快要发疯，根本弄不清自己和他的关系。
以至于经常会反复想起陆已，生怕他提起这个话题。
顾南絮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她把头偏过去，妄图躲掉他侵略般的眼神。
……你干嘛要问这种问题？你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嘛？他接的极快，漾在唇角的笑意像刀子一样直戳她的内心。
她不说话了。
陆已半眯起眼，说出口的是问句，语气里却夹带的是志在必得和胸有成竹。
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那晚的天空好黑，以至于多久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冷颤。
顾南絮百感交集，就好像在心里和另一个自己争吵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不易察觉地黯了黯眼神，说：没有。
那你躲我眼神干嘛？……没躲。
你在撒谎。
你别逼我行吗？她倏然把目光投向他，嗓音提高了些，语气有点冲。
大概是以前拿这种话逗她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双颊微红不知所措的样子，陆已有一瞬间愣住，他不会想到顾南絮是这种反应。
她在生气。
我不是逼你。
他看进她的眼底，自己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心急到火烧火燎的地步，喜欢一个人不是用嘴巴就可以隐瞒的。
你喜欢我就告诉我啊，你知道互相喜欢有多难得吗？他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严肃，顾南絮真的不想把他的情绪逼的愈发激烈。
可是她也给不了他答案。
因为她自己都很混乱。
……我们不合适。
陆已阴着脸，别开目光冷笑几声，又转回来：上次你就是这个借口。
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你说清楚。
顾南絮看着地上的影子，不敢直视陆已的眼睛。
她知道他也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发火。
可是顾南絮想告诉他他们不合适的地方太多了，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末了，她淡淡地吐出一句：三观不合。
这句话随着晚风消散开了。
周遭没有那么安静，店铺里来往的人的说笑声离他们好远，就像有了隔膜。
陆已麻木地站了一会儿，身子杀生丸&铃挺得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