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市中心图书馆人会很多。
顾南絮答应了要帮陆已补课，陆已从上学到放学一直在心里盘算哪个地方人少，至少不打扰他们。
然后他想到了一家书店。
那家书店分为两层，一楼卖书，二楼是阅览室。
因为教辅书不多，所以没多少学生去。
顾南絮抱着练习册上书店二楼，陆已依旧往常那样比她来得要早，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翻作文书。
她忍不住笑，拖了把椅子在他身侧坐下：这就开始学习啦？啊？陆已被噎了一下，慢吞吞把作文书的封皮竖起来挡住脸。
上面写的是：小学生作文精选。
顾南絮：……她把带来的练习册一股脑推了过去，推销似的一本本介绍：快要期末了，我们就专攻数理化吧。
这几本练习册我都看过，里面的题比较适合你，你先做做看。
陆已兴致勃勃地把椅子拉近了点，揽过练习册，然后又笑嘻嘻地盯着她。
干嘛？忘带笔了。
顾南絮被噎了一下，又偏头轻笑起来。
半晌，她把椅子往后拖一点，站起来：我下楼帮你借笔，你先看题吧。
陆已轻啮着下唇，得逞地冲她抬了抬眉梢，后背懒散地靠着椅子：谢谢顾老师！.凭着男生对理科特有的敏觉，陆已随便翻了一页习题做，连猜带蒙地对了一小半。
顾南絮握着借来的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边扫视题目边轻轻蹙眉。
你对的大多都是选择题，里面还不乏有运气的成分。
她把笔尖转过来指着一道大题，这种基础题你也不会？陆已从顾南絮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无奈和不可思议。
你真的不会啊？陆已：……我也希望我是假的不会。
他很鲜见地从目光中露出几分无措和呆滞。
顾南絮把练习册竖起来遮住半边脸，在后面笑得很无奈。
她一笑，陆已也想跟着笑。
他把手肘撑在桌上，疏懒地转着水笔：那你教教我啊顾老师。
顾南絮把练习册推到他眼前，拿笔尖给他划出题干里的关键词，顺手扯了张草纸教他解题步骤。
这道题虽说难度不大，但题干太长，陆已听了一会就听不下去了。
眼神瞄着题，右手就在边上涂涂画画。
第一问的证明其实很简单，你的辅助线画的太麻烦了。
顾南絮抬头想问问他听懂没，可是转眼就撞进他眼神里。
陆已为了看题，把上身往她这边倾，微微弓着腰的时候，一低头就能抵到顾南絮的发顶上。
他睫毛很长，但不上卷，垂眼就遮住大半的眸光。
顾南絮的眼神火速离开他的脸，落到他不安分的右手上：……陆已，你写什么呢？嗯？陆已如梦初醒，一把捂住手边的草稿纸，冲她咧着嘴笑，没什么，我算题呢。
顾南絮白他一眼，没揭穿，整个上半身就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看着陆已做题。
陆已从来没尝试过这么被她盯着，好像眼神有温度似的，不一会就让他有点燥热难耐，手里的笔也不好好握着写公式了。
他垂了垂眼望向顾南絮的侧脸，忽然凑过去，猝不及防在她眼角处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