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絮回家的时候，客厅还亮着灯，楼上的房间一片漆黑，苏芩和顾家成也许都睡了。
她小心地把门关好，换上拖鞋趿拉着回二楼卧室。
走到楼梯拐角处就被苏芩堵个正好。
妈？顾南絮安慰似的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怎么还不睡？你爸睡了。
苏芩套着睡衣，双臂环抱在胸前，语气平淡，冲她扬了扬下巴，下楼待会，妈有事和你说。
顾南絮迈下楼梯的时候，几乎是无意识攥了攥外套的袖口。
就着顾南絮手机的屏幕亮光，这对母女坐在沙发上对望良久，缄默不言。
南絮。
苏芩先开了口，今天晚上没给同学送资料去吧？妈？苏芩一抬手打断顾南絮的话：不用解释。
你爸爸是心大，没看出来你说谎。
可是你出门的时候什么学习资料也没带，你给同学送空气去吗！顾南絮头疼地啧了一声。
她把这茬给忘了。
对不起啊妈……我同学今天过生日，我陪陪他。
人家不在家过生日用你陪？苏芩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一语击中要害，是个男生吧？顾南絮没话说了。
她知道父母对早恋这个事情有多么如临大敌。
但她不想把这件事推到陆已身上。
妈……她手指蜷缩起来，陷进沙发柔软的缝隙里，有点艰难地开口，我没早恋。
我们两个真的是朋友。
朋友？朋友就能保证不会有感情吗？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没人能控制啊，你能控制我不去早恋，但你还想控制我喜欢别人吗？苏芩冷笑一声：那你这是承认了？顾南絮忍无可忍：妈，我从来没想过你的感情观这么扭曲！闭嘴！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苏芩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
长辈的身份自然而然在顾南絮周围形成气场，将她束缚得动弹不得。
顾南絮我告诉你，马上就要高三了，这个时候谈恋爱你想都别想！苏芩重重地踩着楼梯上楼。
她扶着扶手像给顾南絮下着最后通告似的：以后放假不允许你再出门，从现在开始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你都不要考虑了，听懂了吗？她总是这样，说什么都是命令的语气。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黑暗中只有顾南絮的呼吸声沉重得让自己都心惊。
.第二天上课，顾南絮鲜见地走神了。
直到有人告诉她陆已在门外，她才回神，揉了揉眉心走出去。
陆已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样子，校服披在身上很随意。
嗳，昨晚没睡好啊？他第一眼就看出顾南絮不对劲，还是不舒服？怎么心不在焉的啊？顾南絮是真的心不在焉了，脑子转的也慢，好半天才回了句啊？。
陆已对她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很难招架，弯着嘴角笑了一阵，又说：不会是想我想失眠了吧？顾南絮被他逗笑了。
良久，陆已才道：我知道你家管的严，昨天回去的晚，挨骂了？她埋着头没说话。
陆已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言语里藏了几分暧昧宠溺：对不起啊，都怪我。
顾南絮听不得这种话。
她赶紧躲开了点，半开玩笑地揽下责任：没有，真是想你想的。
陆已嗬了一声，掩饰不住地笑：长大了，会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