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阮晚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乱的像一团乱麻。
这时,房门被推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消失在床畔。
一双有力的双臂将她捞进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中。
淡淡的香奈儿香水味让阮晚星呼吸一窒:周哥……嗯。
沙哑而带着丝疲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覆上周辞深冰凉的手,低声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周辞深微抬墨眸:六年前在大学里,我作为嘉宾参加开学典礼,你是发言的新生代表。
简单的回答让阮晚星目光渐黯。
其实,她早在九年前就遇见他。
那年她跟着阮父参加一场宴会,看见了当时还只是周家少爷的周辞深。
也是因为那一眼,懵懂的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阮晚星抿抿唇,忍着眼眶的涩意又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把我当做阮晚星去想。
可回答她的却是周辞深均匀的呼吸声。
阮晚星垂眸沉叹了口气,心里落寞又庆幸。
落寞的是没能听见他的答案。
而庆幸的也如此,至少不会听见让她失望的字眼。
次日。
阮晚星醒来时,身边一如往常空荡。
她望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心绪惆怅。
忽然,几滴血猝不及防地滴在淡蓝色被子上。
阮晚星慌忙捂住口鼻下床冲进浴室,再摊开手时,掌心已是一片鲜红。
她手一颤,赶紧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
可就在抬起头后,阮晚星目光一怔。
镜中的自己脖颈处多了几块红色瘀斑,衬的她脸色更加苍白。
医生说随着病情的加重,瘀斑可能会遍布她的全身。
一种被死亡笼罩的恐惧感像大手攥住阮晚星的心。
她急切地翻出遮瑕粉,一点点把瘀斑盖住。
等收拾好一切,阮晚星突然就红了眼。
她以后都要这样,才能欺骗自己和别人她很健康吗?良久,阮晚星才平复心情下了楼,落地窗旁的婚纱已经不见了。
她窝在沙发上,给周辞深打去了电话。
几声嘟后,手机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怎么了?阮晚星轻轻问:你今晚回来吃饭吗?闻言,对面沉默了几秒后才回答:嗯,不要再站在外面等,今天冷。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就像颗糖在阮晚星心中融化,抚平了身体里所有的病痛。
周辞深上一次在家吃晚饭还是夏天。
挂了电话,阮晚星不由自主弯着唇角,似是已经忘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
傍晚,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
阮晚星做了大桌子的菜等待着下班的周辞深,就像他真正的妻子期待着。
但夜渐深,菜彻底凉了,那个说要回来吃晚饭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阮晚星看着始终没有响过的手机,心一点点下沉。
她想给周辞深打电话,可他说过自己每天只有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机会……阮晚星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直到天明,周辞深才回来。
对于昨天的食言,他没有解释,反而突然质问:你怀孕了?阮晚星起身的动作一僵,被那带着警意的语气刺的胸口一钝:没有。
闻言,周辞深皱起了眉。
看着他越过自己坐到沙发上,阮晚星眸光一暗:为什么这么问?昨天下午,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你怀孕了。
周辞深捏了捏眉心。
听了这话,阮晚星面色微变。
她知道阮母是个心急嘴快的,可看周辞深脸上的不悦,她攥紧的手。
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你……阮晚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周辞深吐出的两字狠狠打断。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