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阮晚星浑身一怔。
她知道周辞深说的是醉话,可心还是忍不住跟着颤抖。
助理面色凝重地扶了扶眼镜:周董,阮小姐已经去世半个多月了。
闻言,周辞深眼底一凛,疲倦似的扶着额:她回家了。
逃避般的话落在阮晚星的耳内,勾起她难以言喻的悲戚。
她忍不住去想,周辞深是不是爱她的,否则怎么会因为她的死掉眼泪。
助理似是不愿周辞深沉浸在幻想里,又一次提醒:她真的走了,而且她的葬礼还是您亲自办的,骨灰也送去了阮家。
周辞深眉头一拧:滚。
周董……我让你滚!听不见吗!雷鸣般的怒吼让助理背脊一凉,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大门关上,周辞深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滑坐在冰凉的地上。
他有些慌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没几秒,一阵手机铃声从他另一个口袋里响了起来。
周辞深下颚收紧,一把将手里的手机砸在地上。
他十指穿梭在黑发间紧揪着,喘息的声音像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
阮晚星看着他,眼圈一红。
她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就在这儿,可触碰的依旧是一片虚无。
忽然,周辞深猛地朝她看过来,撞上那道视线的瞬间,阮晚星心不觉一沉。
可这种眼神相撞仅仅持续了两秒,周辞深便黯下了眸光。
许久,他平复好心绪后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上楼。
阮晚星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可还是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周辞深在昏暗中摸索着倒在床上。
他手摸着床的另一侧,空荡冰冷。
阮晚星……低哑的呢喃让阮晚星目光一滞。
阮晚星!周辞深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语气满是不曾有过的迷茫和痛苦。
他又喊了几声,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微微蜷缩起身体沉沉睡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阮晚星无语凝噎,只有满心的复杂。
她缓缓抬起手,隔空描摹着周辞深的眉眼。
到了此刻,她突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了,或者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直到天亮,周辞深才悠悠转醒。
坐在窗台看了整夜雪的阮晚星看向他,像以前那样笑了笑:早上好。
周辞深苍白的脸上划过丝恍惚,抬眸望向窗台。
可很快又回过神阖上眼捏了捏眉心。
他起身下床朝浴室走去,步伐看起来很是沉重。
可到了浴室门口,周辞深背影一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站了半天,最后转步离开房间,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阮晚星跟着下楼,看着周辞深出来后走进厨房,也走了进去。
周辞深拉开冰箱,里面还有阮晚星买的菜,青菜已经蔫了,玉米和胡萝卜也失去了水分。
除了剩下半瓶的牛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周辞深拿出牛奶关上冰箱,阮晚星立刻喊道:别喝,那是我一个多月前买的了!然而对方还是打开喝了一口。
下一瞬,周辞深脸色一变,立刻把嘴里已经变了味的牛奶吐进了洗碗池。
看着那张铁青的脸,阮晚星忍不住笑了:就算你不知道它放了多久,也该知道它在的时间一定比我走的时间要长。
她刚说完,客厅忽然传来林雪瑶的声音。
阿深,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吗?阮晚星笑容僵在唇角,而后慢慢褪去。
她差点忘了,周辞深和林雪瑶就快结婚了。
周辞深漱了口后走了出去,径直坐在沙发上。
见他一脸青白,林雪瑶一脸关切地坐在他身边: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周辞深摇摇头,捏着眉心:没事。
他顿了顿,回答了刚刚她的话:婚纱照的事,改天吧。
闻言,林雪瑶一愣。
她不是傻子,明显能听出对方刻意的逃避。
阿深,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
林雪瑶深吸了口气,沉声问,我们这婚还要不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