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
阮晚星坐在床上,迷惘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不安从周辞深跟着林雪瑶离开后达到了顶峰,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方向。
阮晚星黯然垂眸,将满心酸苦咽下肚。
直到午夜十二点,房门才被推开。
她抬头望去,正好撞上周辞深深邃的目光。
周辞深脱掉衣服,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
阮晚星捏着被角的手缓缓收紧,听到水声后她才下床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
不同于之前各种昂贵又刺鼻的香水味,这次他的大衣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
阮晚星僵在原地,心仿佛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挖空。
不一会儿,穿着浴袍的周辞深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拿出一根香烟。
望着那双淡漠的墨眸,阮晚星艰难扯开唇角:周哥,我要走了吗?周辞深点烟的动作一顿,并没有立刻回答。
朦胧烟雾间,他薄唇轻启:以后再说。
话落,他招了招手,好像在唤一只宠物。
阮晚星眼底掠过丝落寞,却还是不受控地走过去。
周辞深将她抱进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
听着他胸膛下平稳的心跳,阮晚星心底泛起点点涩意。
或许对自己,周辞深永远都不可能有那样的悸动……往后几天,周辞深再也没回来过,只是会让司机送来一些生活用品。
阮晚星知道,他一定在陪着刚回来的林雪瑶,而自己不过是他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
直到第十天,她在熬过发热后,再也忍不住拨通了周辞深的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电话那端才传来一道久违的声音。
怎么了?周辞深语气冷淡,却让阮晚星的双眼感受到了火烧般的灼热感。
她抓紧了手机,刚张口就被里面林雪瑶的声音打断:阿深,我忘拿浴袍了。
一瞬间,阮晚星的心恍如沉浸冰窖,寒凉刺骨。
通话被切断,她谨慎的思念仿佛也支离破碎。
良久,阮晚星才无力放下僵硬的手,眼圈渐渐泛红。
她拿出一根周辞深经常抽的烟衔在唇间,泪水无声地掠过颤抖的嘴角。
也许是因为孤独,阮晚星觉得夜越来越长,长到她几次醒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在第五次被噩梦惊醒后,她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发呆。
一片混乱的心中有个声音开始提醒自己:周辞深已经不需要她了,最后的日子应该在亲人身边度过……天明。
阮晚星穿回了那件米白色的冬裙,遮住脖颈的瘀斑后准备回家。
可刚走出大门,阮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刚叫了声爸,他便急切打断:晚星,听说周氏高层打算从阮氏撤资,你知道我们公司基本都靠着周辞深维持,近年盈利又不好,你帮我在周辞深面前说说好话。
阮晚星手一紧:爸……我想回家了。
听了这话,阮父声音高了八度:你要不套牢周辞深,你连家都没处回!他停顿了瞬后又软下态度:乖女儿,你总不忍心看爸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阮晚星紧蹙着眉压抑着眼中的酸涩。
周辞深把她当替身,父母把她当工具,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她的想法。
阮晚星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也死了回家的心。
她刚想进门,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如浪潮扑来,一股血腥在口腔扩散。
与此同时,一辆宾利停在面前,下车后的周辞深眉眼间瞬时多了丝愠色。
阮晚星,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恐惧在阮晚星心中蔓延,她想逃离却又没有一点力气,而眼前的一切也开始白的刺眼。
在周辞深惊愕的目光下,阮晚星猛地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