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哈哈哈笑起来。
江韵也笑了。
我从前有过一段很苦的日子。
但是很幸运地被人从泥沼中拉出来。
他温柔地说:所以,我也想把我的好运送给你。
容栀微微笑着:好运收到——我也曾经有过很苦的日子,也曾幸运地遇到同伴。
她想了想,认真地说:也许,是你今天送的好运保护了未来的我。
电话那一端,江韵清冷沉郁的脸染上一抹温暖的颜色。
……正说着,一阵嬉笑传来。
江韵送的?只是送个手机,你们别多想。
都送上手机了,媛媛,你是不是有江韵的私人号码?不对,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呀?哈哈哈!你又打趣我,我哪有每天打电话!你这话说的……啊啊啊居然真的有江韵的手机号!!!几个女生兴奋地起哄,容栀已经没办法听清江韵在说什么,只好探出头,示意:麻烦小一点声,可以吗?宁逸媛和其他几名衣着讲究的女孩子见是容栀,一下子面色不善。
宁逸媛手上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机,几个女生每个人的包包都是大牌,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吵闹起来有些人打个电话还那么多事,你接的难道还是江韵的电话啊?其中一个女生阴阳怪气地大声说。
江韵听到容栀那边吵闹起来,试探着问:怎么了?容栀说:你的桃花债。
改天再聊,我先挂了。
说完,就干脆地挂掉。
几个女生神色不善地看着她,其中一个翻了个白眼。
我们小姐妹聊天,碍着你什么事了?听力不好就去治,一脸穷酸相。
容栀懒得理她,抬腿就走。
见容栀没反应,那个女生嚣张地仰起头,挡在容栀面前,伸手就要去推她。
容栀下意识地一闪身,女生一下没站稳,奢牌的老花小包掉在草丛里,滚上了泥。
你竟然弄脏我的包!你赔!女生揪住容栀不撒手。
宁逸媛皱着眉头:容栀,你这是发什么疯?李琴儿的包很贵的,你就赶紧给她道歉,。
道歉?凭什么?容栀皱起眉头,我碰都没碰她一下。
明明是你把她的包弄脏的,你还问为什么?容栀哼了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她包弄脏?明明是她自己弄掉的。
就因为她家有钱,所以连掉个包都要我来道歉?你这么舔,你爸知道吗?你!舔这个字刺痛了宁逸媛的自尊心。
李琴儿也眼含泪花:你都不愿意道歉?我非要你赔我一个新的不可!不然,我就报警!不赔。
容栀说,你可以报警,你去呀?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她抬手指了指上方,李琴儿抬头,看到一个乌黑的摄像头。
刚才的举动想必被拍得清清楚楚,难怪容栀有恃无恐!李琴儿一下子泄了气。
容栀说罢,做势就要打电话。
见容栀态度这么嚣张,李琴儿反而退缩了。
反正你就要退学了,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李琴儿哼了一声。
你怎么就笃定是我退学,而不是我压你们所谓的学神一头呢?容栀似笑非笑。
要不是她早就看到头顶有个摄像头,她就动手了。
虽然不能动手,不过——李琴儿刚才想拿她当大冤种,这事不可能说过去就过去!这种自诩为大小姐的女生最怕什么?面皮被人扯下来放到地上踩!疯了吧你,怎么可能!李琴儿脱口而出,你要是能考得过学神,我……你jojo怎么样?容栀一双眼睛乌峻峻。
李琴儿嘲讽:我们几个去校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当众道歉呀?哈哈哈。
你就这么点小胆子,有没有小指甲盖大?容栀嘲讽回去,光是道个歉?本小姐给你留面子,你却不要面子。
李琴儿说,你要是能考过学神,我就去校门口,当着大家的面,不但道歉,还要高喊’我是大煞笔’一百声!宁逸媛拉了一下李琴儿的袖子,李琴儿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敢?容栀晃了晃手机,笑眯眯说:我录音了哦。
怎么不敢!宁逸媛咬着嘴唇,眼中冒火,指责容栀:现在你满意了吧!咄咄逼人,真是没礼貌!拒绝道歉就无礼了?拜托,大小姐。
容栀懒洋洋地说,眼眸微微眯起,你说道歉就道歉,你说没礼貌就没礼貌,你自己舔就算了,还要带上我?容栀走上前,宁逸媛忍不住后退两步。
让开。
容栀冷言道。
宁逸媛顿了顿,绷紧了脸,说:你就不怕我告诉江韵?告诉江韵?因为,宁逸媛掷地有声地说,我是江韵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就像一块水晶在地上摔得粉碎。
连李琴儿在内,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向宁逸媛。
容栀有些意外。
宁逸媛缓缓举起手,手腕上戴着一个水色透亮的玉镯:等江韵回国,我们就要订婚了。
这是江韵母亲给我的玉镯。
几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容栀率先打破了安静:你要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抬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莫非你还要请我出席?我的……好妹妹?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慢,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作为江韵的未婚妻,我会告诉江韵,你对我无礼,我要让江韵解雇你。
宁逸媛紧张地说,要是你被江韵的mv退货了,哪个剧组敢要你!正在这时,容栀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江韵。
江韵:你有围脖吗,账号给我,互关一下。
容栀干脆利落地把江韵拖进了黑名单。
就算是待遇优越的甲方爸爸又怎么样,和宁逸媛订婚的男人,她干脆不做这单生意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怕了?宁逸媛略带讥讽的声音传来,对了,你还要跟学神比成绩,现在当然要通宵抱佛脚才行啊,不然你连和我做同学的资格都没有。
等你被实验高中退学,剧组也混不下去,到时候再来求我?还是现在道歉比较好吧!容栀看着宁逸媛妆容精致的脸,突然对这一切非常厌倦。
曾经跨越星辰宇宙,孤身征服时空乱流,见识过历史变迁,经历了战乱与苦痛……如今,命运送给她一份大礼,让她有幸投生和平年代。
她是来退休的,何苦困在围墙里面和几个女人勾心斗角?她有更大的志向。
随你,祝你和江韵百年好合。
容栀冷淡地说,迈着长腿走掉了。
边走,边把江韵的备注改成了:烂叶菜。
第47章 随意评价女孩子?栀姐暴打口嗨男!江韵挂了电话。
你换手机屏保了?陆泽宇凑过来,江韵眼疾手快,一下子按黑了手机屏幕。
陆泽宇还是眼尖地看到了一些:是哪个爱情小甜剧的剧照吗?红砖墙,蓝蓝天,少男少女对站,居然还送小兔子包装的礼物,一看就是个又土又甜的剧——上头吗?什么又土又甜——哪里土了?拜托,粉色小兔子包装哎。
陆泽宇睁圆双眼,巴啦啦小魔仙同款吗?连我都知道土掉渣了好不。
江韵强行挽尊:明明就不土,女主角说很喜欢。
陆泽宇看了江韵一眼,怜悯道:看来这女主是个好人,遇到这样的女生,男生可要珍惜啊。
?为了男生的面子,女主居然放弃了正常的审美。
果然甜甜的爱情都属于别人。
陆泽宇自顾自感叹,江韵神思不属,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手机。
如果陆泽宇知道,一定会感叹:完蛋的第一步,就是开始期待女人回消息。
江韵刚刚发过去的短信,却仿佛石沉大海,始终没有收到回复。
直到两个人上了飞机。
……容栀心中有些烦闷,一步两个台阶,一晃眼就爬上了三楼。
走廊的尽头传来争吵声。
姓夏的你怎么说话呢?不会讲话就少讲两句。
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肥仔还不承认吗?猪扒妹。
我跟你很熟吗?上来就说我,你自己好到哪里去?坦克生气啦!大象腿!你就一辈子像猪一样活着吧!就这么胖着!怎么有人理直气壮地讲这种身材羞辱的P话?容栀皱着眉头推开门,教室里已经乱哄哄成一团。
四个高大的保镖几乎占据了教室一半空间,护着身后衣着华贵的男生。
对面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子,皮肤很白,穿着蜜桃色的上衣,整个人像一颗甜蜜的水蜜桃。
几个女生围在她身边,齐齐瞪着几个保镖。
这颗水蜜桃气得双眼含泪,满脸通红。
更像一颗桃子了。
夏峥嵘被四名保镖护在身后,仗着水蜜桃碰不到自己,说: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这么肥仔,一定没健康。
你这么肥仔,说明你不自律。
你这么肥仔,说明你好逸恶劳,每天食垃圾餐。
你……正口嗨着,夏峥嵘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眼睛直直地撞进了一双漆黑冰凉的眼睛。
夏峥嵘早就在电视上认出了校门口偶遇的危险美少女,他看向这双眼睛,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少女却对他视若无睹,冷漠地说:谁允许你擅自评价别人身体的?任何形式的偏见都是愚蠢无知。
任何形式的羞辱都是没有教养。
夏峥嵘心里不舒服:我只是开个玩笑,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这不是玩笑。
水蜜桃怒道,我开玩笑说你不行试试?她向前几步,然后被夏峥嵘的保镖一把拦住。
夏峥嵘,谁让你带保镖进学校的?我想带就带咯。
夏峥嵘一摊手,怎么,带保镖你也管咩?正说着,夏峥嵘眼前一花,容栀竟然飞起一脚向他踹来。
容栀动作极其快,就在即将接触到夏峥嵘身体的时候,左侧拳风袭来,她一偏头,以腰为轴,一脚横着扫过去,直甩旁边脸颊!阿光以臂护卫,登登登后退几步,还未站稳,容栀跳起来拽着他的领子下压,直接肘击他的太阳穴,随即快速腾挪至他身后,躲过阿宗的袭击。
另外两名保镖一拥而上,以二夹一,容栀迅速退至教室门口处,突然顿住,反身攻击先冲过来的人,把前面的人甩到后面人的身上,阿耀阿祖齐齐跌倒,容栀使了个擒拿,反剪了阿宗的胳膊。
几乎在瞬间,夏峥嵘的保镖就齐齐全军覆没。
他交给你了。
容栀扬了扬头,对着教室里安静的水蜜桃说。
水蜜桃刚才自觉躲开给容栀发挥空间,现在得了容栀的示意,丝毫不怯,气势汹汹地上前。
夏峥嵘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
啪!一声清脆的巨响,他被一巴掌扇得身子都歪了歪!夏峥嵘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打!她怎么敢?他可是港岛船王的儿子!她怎么敢打他?水蜜桃甩甩手,指着夏峥嵘的鼻子,峨眉倒竖,呵斥道:你没有资格评价我的身体!女孩胖点儿咋了?我是胖,可我漂亮得很!我也不是必须为了胖而觉得难过。
世界上总是有你这种人,希望我因为胖而难过,希望我去挨饿、去自卑,说什么都是开玩笑,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我呸,你们就是PUA!我偏活得热热闹闹!夏峥嵘指着她面前的早餐,又指了指她身旁的女孩:陶蜜,那周娣娣刚才说,给你一个人点五人套餐,难道她就不是对胖女孩的身材羞辱?周娣娣刚要说话,陶蜜呸了一声,开口说:她要是说,我不能吃这么多,我在减肥,我要保持一个怎么样的身材,这才是对我的身材羞辱呢!我很自信地说,我一个人能吃下五人团聚套餐,这不反而是一种自信吗?说罢,陶蜜甩了甩头发,一张脸坦然而骄傲:我胖我都能被选进雏鹰计划,那我也得给瘦子留一条活路。
说罢,她不再看夏峥嵘一眼,向容栀热情招呼:栀姐,来来来,我的五人团聚套餐分你一点~容栀微微笑了,大步走过去:当真?我吃得可多。
陶蜜亲热地挽起容栀的胳膊:我今天就算吃不饱也得给你喂明白了!女孩子们笑成一团。
……为什么让一名学生带保镖进课堂,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干巴瘦小的老头,嗓门倒是又大又亮,身上一股浓重的烟味直冲乔校长鼻子。
乔校长低着头:是是是,曹院士,您消消气,是我考虑不周。
但是这个夏峥嵘毕竟是船王的儿子,他的人身安全……第48章 鲲鹏班第一课!罗老师讲法!你真刑,可拷!就算担心人身安全,学校破例允许他把保镖带进学校也就算了,带进教室?曹院士冷笑一声,夏家给学校捐了多少钱?乔校长老脸一红:夏家指定给科大计算机学院捐了五千万建设经费,额外还给科大捐了三千万设置鲲鹏奖学金……夏峥嵘自己私人资助学校食堂,说要贴补一下自己的生活。
里里外外,一个亿不止。
曹院士满脸愤怒,哼了一声:我看你是不明白,鲲鹏班的这10个金苗苗,哪怕说是华国的金疙瘩都不为过!这么十个人,一个亿?你让夏家把保镖带进教室……万一他们之间有冲突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追究这群雏鹰生逃了开学典礼的过错么?乔校长不解地看着曹院士。
因为他们是鲲鹏生,是超智者。
曹院士缓缓说,语句清晰,去参加一个开学典礼,万一有什么人身安危,这个损失谁来负担?有这么夸张?乔校长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曹院士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指的是鲲鹏生的人身安危?我指的是你们的人身安危!天才和罪犯之间只有一念之差,天才少年心智不成熟,更是如野马无缰!如果不加以约束和保护,最危险的人,就是这群金苗苗!开学典礼这两个小时,如果他们觉得无聊,你知不知道,他们能给你折腾出多少事?你以为你压得住这帮熊孩子?乔校长说不出话。
曹院士说:乔荣登,你没有看过这群孩子的完整档案。
我只能告诉你,这群孩子,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乔校长狼狈道歉,曹院士没有再说话,挥挥手赶他出去。
办公室里终于清静了,曹院士的目光不自觉落在鱼缸上,五条肥硕的红色金鱼正在欢快地甩尾巴。
教室门被一下子推开,曹院士像个炮仗一样冲进教室,把一条湿淋淋的红色金鱼狠狠摔到地上!窃听器是谁干的?站出来!地上的红色鲤鱼外壳碎了,窃听装置露出来,红色的灯还在一闪一闪。
————————多看看别人走的路,人生就不会走歪路。
张三和李四有仇,于是把李四家丝瓜地里的丝瓜全部打了毒针。
李四家晚上吃饭吃了丝瓜后,一死两伤。
张三构不构成犯罪?当然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容栀坐在角落里,双眼无神,看着罗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老天鹅啊。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雏鹰班第一堂课,居然是法学教授给他们讲刑法?张三看着树郁闷,拿开水浇树,说树要喝茶,结果把树浇死了……张三犯不犯罪?张三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
这边罗教授讲得激情,那边教室内几个被罚扎马步的同学暗搓搓起身歇息。
罗老师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接着蹲!窃听别人构不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犯罪?罗教授痛心疾首地用教鞭抽打讲台,课后作业!回家把这个答案抄写一百遍!你们可真刑!下面翘着二郎腿端着茶缸坐在第一排的曹院士大骂:办公室养金鱼会养单数吗?有没有文化,啊?没文化就去扎马步!犯蠢就要被罚!小老头其貌不扬,一张嘴拉仇恨的功夫满点,一通输出,把鲲鹏班的同学们喷得怀疑人生。
几个刺头服气地应了,蹲在台上像一排乖巧的蘑菇。
夏峥嵘也在其中,他的保镖已经被曹院士打包丢出教室,此刻正守在教室门口,生人勿进。
曹院士看见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夏峥嵘!夏峥嵘一抖,蹭到了旁边蹲着的陶蜜。
陶蜜翻了个白眼,肘击了他一下,夏峥嵘疼得吸了口冷气。
你这个窝里横的怂货!小老头大骂,今天欺负女同学这么威风,前几天在校门口,容栀被竞赛班欺负到脸上了,你怎么都不出来说句话?姓夏的,你这么怂吗?院士,在那么多人面前,夏峥嵘尴尬地开口,我一紧张,就,就讲唔好普通话呀!班级里哈哈哈哈笑起来,一时间充满快活的气息。
夏院士鹰隼一般的双眼在教室内来回扫了一轮,笑声一静,下面的同学背后一凉,笑声渐小。
点一个人起来回答问题。
罗教授笑眯眯说,窃听别人构不构成犯罪?构成什么犯罪?十个人鸦雀无声。
容栀把头埋在桌子上,使劲盯着桌子研究。
这个桌子,可真桌子啊!陆隽。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随即同情地看向被叫起来的倒霉鬼。
最角落里,一个娇小瘦弱的女生慢慢站了起来。
她的刘海黑压压掩着眼睛,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良久。
陆隽一声不吭。
陆隽!曹院士威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回答罗教授的问题!陆隽苍白的双手死命绞着校服的滚边,淡绿色的青筋鼓起来。
从容栀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嘴唇颤抖。
陆隽还是一声不吭。
算了,你坐下。
曹院士挥了挥手,换个人!同学们整齐划一地再次低头盯桌子。
……曹院士转性了?竟然没痛骂陆同学一顿。
当时我真的,替她捏把汗。
食堂里,陶蜜一边用大夹子夹菜一边说。
科大食堂接受了夏峥嵘的私人赞助后,专门在计算机楼附近的食堂三楼增设了一个自助餐食堂,菜色丰富,食材有机,刷鲲鹏生的卡不要钱!吃人嘴短,鲲鹏生们迅速被夏峥嵘的壕无人性食堂所俘虏,看待夏峥嵘也顺眼了起来。
容栀每样都夹了些,满满当当堆了一大盘,和鲲鹏班几个同学们坐在一起。
陆同学性格比较内向。
讲话的是个小豆丁,只有十三岁。
我中午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她也不说话的。
扎两个小时马步,我腿快废了。
有人抱怨。
说起来还不都怪你!周娣娣噘着嘴面向一个戴红框眼镜的男生,江舟!你明明说不会被发现的!江舟嘀咕:从前确实没被发现啊……我前几年做的智能仿生机器鱼一路潜行到毛子国都没人发现。
!陶蜜压低了嗓子:所以你犯的是哪本红宝书?江舟把脸埋在盘子里:……只是在外交上引起了一点小小的纠纷。
你真刑,可拷。
陶蜜竖起了大拇指,转头问容栀:栀姐,你呢?第49章 社会主义接班栀喜提爱车&栀姐芬芳喷野妈容栀一噎,嘴巴里的肉都不香了。
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容栀赶紧自剖心迹。
得了吧。
周娣娣笑嘻嘻冲她挤眉弄眼,能入选雏鹰计划的,谁没在底线上试探过一两次呀。
江舟嘀咕:我只是随便做了条机器鱼,毛子自己没发现,还怪我听他们聊天?我反正听不懂。
不就录音了么,真小气。
正说着,陆隽低着头,端着餐盘远远找了个角落,背对着人坐下。
容栀看着她小半张侧脸晃了神。
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狐疑,陆隽和我……我们是不是见过?————————放学铃打响,校门口乌压压窜出好多人。
三哥!容栀从校门出来,看见来人,惊喜地大叫了一声!面前的蓝眼睛男人像一座铁塔般,晒成古铜色的皮肤,肌肉鼓鼓撑起T恤。
他随意地坐在路边,衣服上有土,脚下满地烟头。
他嚼着什么东西,眉梢一条斜斜的疤也跟着跳动。
三哥,今晚的任务你也在?你不是在马六甲吗?我调动过来和华国警方合作。
男人拍了拍容栀的肩,自从去年牛津一面,咱们再也没见过。
三哥不先回家看看?容栀笑嘻嘻地用手指戳他,Jade想你想得不行。
提起小女儿,男人的脸柔和起来。
正好验收一下我给你装的智能家居。
容栀邀功道,你打算怎么谢我?三哥锐利的眉眼此刻有些戏谑:你想要什么?莫非……青龙?容栀欢呼一声:真的能把青龙还给我?三哥:不能。
容栀的表情一秒钟垮下来。
根据华国法律,你的青龙改装过多,不能上路。
容栀很郁闷:可我出任务的时候都开多少次了。
你也知道是出任务。
说着话,容栀抬头,一辆气势汹汹的摩托车出现在她眼前。
全哑光黑的车身,哈雷特色直角把,两个后视镜像触须一样向上弯曲支起,车头处镶嵌圆形探灯。
后座放着一个黑色的头盔,面罩镀银。
容栀又惊又喜地转头。
送你的。
三哥大笑着揉乱了她的头发,既然没收了你的‘青龙’,就送给你一条小龙。
容栀双眼闪闪发光,她翻身上车,试了一下手感,吹了个口哨。
三哥敲敲油箱,容栀低头,看到油箱上刻着两行英文。
Specially Madefor Rong(为容定制)你的二等功表彰,组织专门从哈雷为你定制的。
三哥在一旁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作心痛状,可比那些小轿车贵多了,超级大出血。
容栀在摩托上直起身,一条长腿撑着地,拍了拍把手,笑容嚣张:因为我值得。
————————约定好晚上的任务时间后,容栀和三哥分头行动。
容,好像有一只讨厌的虫子正在跃跃欲试,想与你说话。
临走的时候,男人在她耳边用英文悄声说。
容栀了然:我知道,你放心去吧,我来兜底。
看着三哥钻进吉普车,消失在街头,容栀这才转过身。
她慢慢走着,一辆车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容栀突然顿住脚步,猝不及防地回头,一双眼直直看向那辆车!车一个猛刹!车内的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发现。
车门开了,一名年逾五十的妇人从车上走下来,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上阴沉沉的,面上的皱纹有着穷苦的痕迹,脚上穿着一双平跟皮鞋。
你就是媛媛口中试图迷惑江韵的女人?妇人气势汹汹地开口就骂,她衣着整洁昂贵,抓着坤包的手却骨节粗大变形,有些粗糙,沾花惹草、不守妇道的小婊子!来者不善。
容栀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她身上细细转了一圈,确定真的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还有任务,她并不打算节外生枝。
见容栀拔腿要走,妇人紧跟着缀在容栀身后,开口就骂:容栀,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和野男人勾勾搭搭,你对得起少爷吗?容栀有些莫名其妙。
她眼风都懒得给一个,头都不回,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驳:什么玩意少爷不少爷的,你真是丫鬟命啊见谁都喊少爷?你!妇人没想到这个穷丫头胆子还挺大,我是江韵他妈!刚刚,远远看到容栀和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分开,江韵他妈心中有种自家人被戴绿帽子的愤怒!江韵他妈的逻辑简单粗暴,她可以挑剔嫌弃容栀配不上江韵,但是容栀就必须得恭恭敬敬地为了江韵守身如玉。
妄图攀高枝的穷丫头,勾三搭四被抓了个现行,还这么嚣张?你这穷丫头,江韵他妈冷笑着,一心想攀高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子。
我们江家相中的是宁逸媛这种大家闺秀,不像你,下贱玩意,一开口就会狗叫!狗叫?容栀气笑了,顿住脚步,转过头。
眼神在她的粗糙的手和脚上的平跟鞋上打了个转,目光诧异起来,江韵他妈就这样的?骗鬼呢?这女人是欺负她没见过贵妇人怎的?哪个贵妇人骂起人来就像是村口的泼妇骂街一样,这么低级?不过反正江韵已经是烂叶菜了,就让他和宁逸媛缠缠绵绵自在过去吧,谁在乎这女人什么身份,容栀才懒得帮他出警——只要心里把他当烂叶菜,就没有哪个野妈敢冲出来跟她摆婆婆谱!还想拿捏她?下辈子吧!就算真是江韵他妈,也不行!以为自己儿子是华国币呢,人人都把她当印钞机捧着?您可真是狗进了茅厕,一张嘴就是造。
容栀吐字清晰,你说自己是江韵他妈就是江韵他妈啊?自称江韵他妈的妇人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有江家在身后撑腰,当即挺起了胸膛:你这个狗东西,你能有什么见识?你说得对,我确实没什么见识。
容栀说。
面前的江韵他妈露出轻蔑的神色,正准备开口,只听容栀清脆地说:我见识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一坨屎,太兴奋了。
第50章 给我上柱香保佑你三年抱俩&栀姐出任务说完,她冷笑一声,不打算和这么个人继续纠缠。
你!江韵他妈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她后背,你这小骚蹄子,就你这点格局,你还想钓上江韵?你找的那个鬼佬也就是玩玩你罢了,一穷二白的乡下人!容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朋友。
居然敢当着她的面骂三哥?三哥在前线流血流汗,出生入死,就为了保护后方的安宁——怎么能被人这样辱骂?容栀脱下身上的实验高中运动服,涤纶布料质量极好,劈头盖脸对着面前的妇人就是一顿抽!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一大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跑过来教训我,你也配?江韵他妈被她抽懵了,容栀一甩手,抖了抖实验校服,又穿回身上:就你格局大,你见到谁都叫爸爸。
抽粪车从你家门口经过,你都得尝尝咸淡。
江韵他妈冲过来就要打容栀!你怎么侮辱人!你信不信我报警?你报呀!容栀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把她制住,嚣张地笑了,报警有用?抓你的话得找捕狗大队!江韵他妈都要气疯了!表情太精彩了,好像要把容栀吃掉!江韵他妈气到极致,只会说:你……你……你什么呀,知道爹对赶紧拿本子记啊。
要不你给我磕两个响头看看有多孝顺?或者你给我上炷香我保佑你妈三年抱俩。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阻止你肖想江韵,你还敢生气?江韵他妈吼道!我不生气我生你啊?容栀满脸诧异,江韵他妈是什么诡异的脑回路,狗咬你你不急啊?你可真是,做了狗子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
开玩笑,容栀是什么人,军队里长大的孩子,阵前骂战从来就没输过,嘴炮技能满点。
尤其对这种毫无顾忌的路人,她火力开了个十足。
江韵他妈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最终费力地挣脱了容栀的钳制,灰溜溜跑回车上,消失了。
确认江韵他妈没有再跟着她,容栀才警惕地慢慢走开。
晚上还要出任务,她非常谨慎。
就在容栀暴打野妈的时候,江韵终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颓丧地俯身趴在桌子上,气压很低。
聊得好好的……她为什么把我拉黑了?陆隽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垂着头小口喝奶茶。
现世报来的快,你也有今天。
陆泽宇幸灾乐祸,不如你自己想想你怎么得罪她了?怎么得罪了?江韵皱起好看的眉眼,思索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可能得罪容栀的地方太多了!不说别的,现在人家还被黑得挂在热搜榜上呢!江韵想了很久,最后焦虑地原地转了个圈。
我去个洗手间。
从厕所拐出来,江韵走在通道里,眼前倏忽略过一个身影。
一件波光粼粼的深蓝色吊带裙,星光熠熠,行走间露出一条修长的腿。
黑色长发带着一点微微的弧度,凌乱蓬松,在纤瘦的腰肢处轻轻抖动。
她左手撩一下头发,黑发掩映下,露出一点点白玉样的侧脸。
鼻梁高挺,神色冰凉。
身影转瞬即逝,消失在隔壁酒吧的入口。
十分熟悉。
她走路的时候习惯左脚承重,应该是左撇子;左手形状修长、骨节清瘦,指甲剪得极短,不似都市时髦女郎;她行走间纤长的肌肉若隐若现,这不是仅仅靠健身能练出来的肌肉形态,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
江韵仅一眼就扫描出诸多信息,心里有了思量,死死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容栀用左手轻轻扶了一下右耳内黄豆粒大小的通讯器,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人群中。
侧过头,她的脸上化了秾丽的妆容,掩在眉骨阴影下的双眼深邃神秘,眼下贴了几颗水钻,衬得双目泪光盈盈。
目标一号,白人,左手边45度,老花卫衣。
目标一号是一个高大的白人。
容栀随着韵律轻轻扭动身躯,向目标方向缓缓移动。
目标三号是亚洲人,在你身后,带着黑色帽子。
通讯器里说,他在盯着你,你自然一些。
容栀甩了甩卷曲蓬松的长发,纤腰一扭,往反方向荡了两步。
人群里有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人流汇聚成海浪,她在其中若隐若现。
目标二号也是亚洲人,正在向你移动。
目标三号……Damn!也在向你移动!耳边三哥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慌乱,大吼:十一,撤退!对方可能已经对你起疑!容栀余光瞥向四周,三个嫌疑人正穿过人群向着自己走过来。
三人逐渐呈包拢趋势,容栀镇定地后退几步,身后不远处拐过去就是逃生通道。
容栀面色不变,在心中暗暗勾勒出逃跑路线,左手隐蔽地滑向自己的大腿。
那里绑着一把刀。
她心中默默倒数。
三人越来越近,目标二号目露凶光,一只手插入怀中。
容栀绷紧后背,正欲拔刀,蓦地,身后,一只冰冷的枪口隔着衣服抵住她的后腰,带有香港口音的生硬普通话在耳后响起:美丽的小姐,赏光跳一支舞?还有第四个人?容栀心下一沉,手心瞬间渗出一层薄汗,枪口冰冷的触感下,后背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
面上却镇定自若。
她缓缓回首。
一个英俊得有些邪气的混血,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和石膏像一般。
她对上一双淡绿的鬼阴阴的眼睛,压在黑压压的眉毛与睫毛底下,像风吹过的鬼火,闪一闪,又暗了下去了。
他脸上笑着,一双鬼眼却满是残忍。
容栀心思疾转,想到舞池里四下都是黑鸦鸦的人,便先按兵不动,对着那双鬼眼璀璨一笑,态度自然得仿佛不曾被枪抵着腰。
年轻人舔了一下唇角,笑容也是阴冷的,语气却分外暧昧:小姐这样瞪着我,竟然把我当做眼中钉。
容栀稳一下心神,话里有话道:可不就是眼中钉。
年轻人大手轻抚一下容栀的脸颊:这颗钉恐怕没有希望拔出来了。
留作生命的纪念吧。
他的手拂过容栀右耳,随手抠掉容栀耳中的通讯器。
容栀的耳后被冰凉的手指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喀啦几声。
鬼眼把通讯器丢在脚下,一脚踩烂!第51章 容栀:韵韵,捞捞,呜呜&情难自抑的拥抱!艹!酒吧外的隐蔽角落,几个精悍男人齐齐锤桌!三哥按住跳动的眼皮,厉声说:立即行动,先救十一!说着,他隐晦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毫无疑问,组织里出现了内鬼。
他的冷汗在后背处洇湿一大片。
人群中,容栀被年轻人亲昵地搂在怀里,好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慢慢移动着。
突然有人猛地冲过来,身后的混血身体一绷,那人却冲着容栀歇斯底里地大喊:你居然背叛我!紧接着一声脆响,耳边一瓶洋酒被砸碎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水洋洋汤汤泼在她小腿,冰凉得像一条蛇在流动。
时近午夜。
舞池中的气氛正是高涨的时候,人们半醉不醉,醺醺然挨着挤着。
喧嚣的音乐盖住了此处喧嚣,四溅的玻璃渣很快就被舞池里的人踢得踩得不知道哪里去。
容栀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夏峥嵘阴霾的脸。
不知怎的,他身边没带保镖。
只见夏峥嵘咬牙切齿道:婊子,你竟然给我带绿帽!他狠戾地从怀中抽出一把玲珑小枪,从腰腹侧对准邪气的年轻人,开口便是粤语:何天,你个死衰仔,跟我抢女人?你不认识我夏峥嵘?挨挨挤挤中夏峥嵘努力稳住身形,何天只是呵呵一笑,冰冷的枪口还死死抵在容栀的后腰,也用粤语道:夏峥嵘,你想在我的地盘,救一个条子?被拆穿意图,夏峥嵘一动不动稳着枪口,脸上却是混不吝的神情:我就喜欢制服诱惑,不成么?你跟我抢女人,我劝你掂量掂量,就算你妹妹给老豆做四太,她可还没孩子。
而我是老豆原配仅剩的儿子。
何天微微笑了,一双鬼影幢幢的眼睛毫无意动:船王不止你一个儿子。
夏峥嵘咬着后槽牙,强作镇定的面上有些僵硬:我母是老豆初恋,你怎知老豆不属意我做接班人?不然我何以出现在内陆?内陆市场有多重要,你知唔知?何天有一丝犹豫,却没有放松。
他做了个手势:小夏总,咱们找个地方饮茶?夏峥嵘哼了一声,大喇喇地抬腿就走。
何天带来的人夹在他两边,他转头大骂:死扑街!跟这么紧做咩啊?信不信爆了你的头丢去公海!两个手下被骂得心慌,毕竟是黑道起家的船王公子,便后退两步,不远不近地缀在夏峥嵘身后。
期间,何天的枪口一直死死地抵着容栀的腰,一动不动。
那个高大白人过来用绳子捆容栀,容栀心中暗骂一声死变态这么谨慎,只好配合着给他捆。
这人用的是战场上特有捆战俘的绑法。
容栀眼神一凝,记下这处细节。
高大白人一捞手,非常警惕地丝毫未触碰她的皮肤,解了她腿上的刀,当啷一声丢在地上。
她被何天从后面一推,穿过酒吧暗门,上了车。
拐七拐八开了半天,又被拽进一家酒吧的包厢。
夏峥嵘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上座,何天几名手下脸上露出愤愤的表情。
何天不以为意,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了,开口:新加坡那条线给我,女人留条命给你。
打火机一声脆响,夏峥嵘咬着烟,阴霾道:菲律宾的线给你,女人原封不动给我。
原封不动?何天失笑,小夏总,这不可能。
这个女人搞死我们多少兄弟,今天这个局就是冲她来的。
就算你把旧金山的线给我,这个女人我也最多留条命,能喘气。
夏峥嵘瞥了一眼容栀,她的脸在七彩转灯下明明暗暗,仿佛泼了斑斓的颜料上去,一双大眼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倏忽,她迅速眨了下眼。
夏峥嵘吐了口烟,不动声色地拖延时间:新加坡线,女人留一条胳膊一条腿。
何天嘴里叼着一根雪茄,脖侧露出一块浓重文身:新加坡线,买你马子一条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天把雪茄尾巴咬得稀烂,牙齿在灯下闪烁着森森寒光。
小夏总,有条命在,日后还可以从长计议。
夏峥嵘刚要开口,何天一张英俊的脸仿佛恶鬼:小夏总,是你在求我。
他扬声,剁小姐一根手指头,动作绅士点。
夏峥嵘猛然暴起,几下就被制服,被一棍敲在头上,滚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容栀眼神一凝,反缚的双手被人松开,左手被按在桌子上。
刀刃在灯下闪着冷光,带起一阵寒风。
电光火石之间,轰隆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都晃了晃,吊灯乒乒乓乓撞在一起,玻璃渣碎了一地,屋顶泥沙扑簌簌落人一肩一脸。
一切发生在瞬间,毫无防备的几人被甩在地上!就是现在!容栀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小小刀片,几下就割断身上的绳子,跃身而起,却被人抓住双脚。
她长腿一夹一扭,补上一记窝心脚,咚一声闷响,那人软软瘫倒在地。
容栀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一把勒住何天的脖子,小小的锋利刀片抵在他的咽喉上,向着夏峥嵘昏迷的方向连连后退,后背靠墙。
面前几个手下投鼠忌器,举着枪不敢妄动,缓缓缩小包围圈。
何天竟然笑了起来,胸腔闷闷振动。
容栀心下暗骂一声死变态,绷紧了后背抵着冰冷的墙,脚下护着夏峥嵘,调整呼吸,竖起了耳朵。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一颗汗蜿蜒进眼睛,传来刺痛。
窗棂轻微的一响。
容栀五感异乎常人的敏锐,心下一紧。
说时迟那时快。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那面墙稀里哗啦破开一个大洞,冒着烟尘,顿时子弹噼里啪啦像不要钱一样朝着烟尘深处打去!墙外,陆泽宇一把按下陆隽:小心!两个人扑在地上,都一头一脸的白灰。
与此同时,容栀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没有任何声音,动作轻巧、举止敏捷,他从几人背后略过,举止流畅,刹那间几名嫌犯纷纷软倒在地。
月光倾洒下来,那几名嫌犯横七扭八软倒的姿势带有一丝诡异的美感,仿佛有人在演奏贝多芬的《月光》。
容栀心中惊骇,这套身法,这种攻击的手段,她本以为是她自创的打法,用来收割智能器械人的头颅——原来古代地球就有人这么打了吗?仅剩的一个打手逃向刚被炸开的洞。
遥遥看见陆泽宇伏在地上,怀中护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容栀心下一惊,看着那个打手冲着女孩扑过去!突然,打手动作一滞,下一秒,头上就流下血来,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不动了。
一块石头也掉到地上,格琅琅滚到容栀脚下。
容栀来不及多想,用膝盖狠狠抵了何天的膝弯,何天腿一曲就被容栀按在地上,她随即补上一记肘击,何天面朝下软软伏倒。
她蹲下把何天捆了个严严实实。
容栀又检查了一下夏峥嵘,还好,只是晕倒,生命没有大碍。
她这才松了口气,仰着头看向那个神秘男人。
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黑色外套有点皱,挂着一层白灰,看起来分外狼狈。
未及容栀细想,那个男人单膝跪下,一把将她拢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