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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容栀作为姚一和宁逸媛见面

2025-03-31 08:16:56

这两天一起?容栀想起明天还要作为姚一和宁逸媛约午餐,推辞:明天我没空,后天可以吗?江韵顿了一下,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平静:当然可以。

他垂下头轻吻她的耳鬓:你这么忙,都没空理我,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怎么会。

容栀感觉自己这么说有点像渣男,想了想,补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

哦豁。

这么说完,容栀感觉自己更像渣男了。

她搜肠刮肚地开始找补,又怕越描越黑,历来口舌不算笨拙的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江韵看容栀这幅样子,又开始无声地笑起来,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微微弯起,眼尾斜斜向上挑着,挑得容栀心里痒痒的。

他用手轻轻抬了一下帽檐,然后垂下头,碰了碰她的嘴唇,声音缱绻:再说一遍?容栀就重复了一遍:喜欢你。

江韵把她抱得更紧了:后天就后天,我等你。

长时间分离导致的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缓慢浮上水面,无声燃烧着,烧透了一双深沉的黑眼睛。

这里很安静,清晰地听到外面翻书的声音、走动的声音和从书架中拖拽书本的声音。

书店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咖啡、黄油和油墨混合的香气。

嘘,别出声。

接吻的间隙,容栀亲吻他微微上扬的眼角,我可是老板,被员工看到可就尴尬了哦。

江韵无奈地看着她,用鼻尖轻轻撞了一下她:怂了?容栀感觉有点痒,躲避着:世俗永远对女性苛刻。

江韵抿住微翘的唇角,点点头。

其实并不需要她的提醒,江韵对古代地球的女性困境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以及最大程度的体贴。

他爱她的疯狂、强势、恶意与聪慧,爱一个人,而不是爱一个完美女人。

容栀突然想到,江韵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个温柔的人。

但是在她面前,他从未动怒发火。

爱是最好的束缚。

容栀收了江韵送的礼物——他自己,和姚一的新书,哭笑不得地回了实验室。

你就这样把男朋友撂下了?陶蜜偷偷躲在实验室里吃东西,看见容栀,真情实感地诧异了,一个疑问句脱口而出。

容栀心虚:他也不能替我做实验。

盘古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在华国科技大学的计算机实验室进行。

容栀走到陶蜜身边坐下,巨大屏幕的蓝光照亮了她还泛红的双颊。

没有什么比盘古更重要。

容栀静静注视着陶蜜手下的动作,她正重复着应重复过千百遍的动作——把一些代码输入进古老的、初具雏形的主机,试图运行出一个未知的灵魂,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江舟探出头——他面色萎靡,看起来通宵不少——和容栀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缩回身子。

过了一会,小豆丁陈康永也来了,抱了一堆碳酸饮料,看见容栀,递了一瓶给她。

康永,你居然学会了买饮料和分享饮料?容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伸手揉他的头顶,你还是你吗?你穿越了???陈康永骄傲地说:我让我妈回家去了,她不需要再对我进行陪读,她需要过自己的人生——以后我自己也要独立起来,过自己的生活。

可以啊。

容栀看着如今的陈康永,透过他,也在看历史上伤康永那个早逝的聪慧少年:人都应该多一些改变。

没错。

陈康永赞同,其实不用惧怕改变。

他又说:当栀姐带着我,用扫帚打败夏峥嵘的保镖的时候,我终于知道,哪怕我瘦弱,矮小,不懂格斗,但只要我善于使用工具,我就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因为我?容栀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你发生这种思想转变的根源,在于我?陈康永把碳酸饮料往她面前推了推:是啊。

容栀眼中浮出细细碎碎的光。

碳酸饮料循着吸管进入她的口腔,大量气泡在她的舌头上爆炸,富有生命力地跳跃着。

容栀托腮对着眼前巨大的屏幕,觉得心头有什么也在爆炸着,想要挣扎着跳出来。

她可以把在在古代地球的日子当作是退休,日日活得自在肆意,享受降维打击带来的快感,把一切与她作对的势力都踩在脚下。

她可以和背负着同样命运的江韵心思互通,沉浸在单纯的欢愉中,在情爱的欢欣中不断下沉,将这世间所有的束缚砸个稀巴烂……她当然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她是11X。

但在无数个沉眠的梦里,在梦的底部,单纯的快乐就像清晨的露水一样转瞬即逝,庞大的不甘与肉体被剥夺的悲楚震颤着发出低沉的悲鸣,在她的灵魂深处灼烧,将她表面的平静搅和得稀巴烂。

……和姚一的约会时间越来越近,宁逸媛踟躇了一上午,终于在陈立元的拍板下,画着无辜的妆容,穿上紧紧窄窄的纯白套装,胸托得高高的。

陈立元伸出冰冷的手,把她胸前的扣子扯开两颗,后退两步打量一番,然后才露出一个冰凉讥诮的笑:这样,姚一或许才能多看你两眼,我的蠢妹妹。

宁逸媛挖空心思想着该如何讨好姚一这名男作家,在卫生间里兢兢业业地练习了很久,笑要甜蜜、含蓄、克制,抬头看人要楚楚可怜中带有一丝无辜与风情,通俗来说,就是把自己包装成一名披着无知小白兔皮的柔顺隐忍妻子模板。

她最擅长的路线。

宁逸媛最后套上了陈立元为她选的9厘米的高跟鞋,颤颤巍巍地坐上车,去赴姚一的午餐。

车子行驶在路上,她的视线突然被窗外吸引——容栀?容栀正提着一个巨大的航空箱,走进一家宠物医院。

容栀的宠物?宁逸媛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听说容栀养了一只猫。

第214章 容栀后知后觉发现了江韵迟来的告白她叫停了车。

黑色的车子缓缓停靠在宠物医院旁边。

宁逸媛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补了妆,神色复杂地看着镜子里的脸。

这张脸已经全然消肿,一管高挺秀气的鼻子也初具雏形。

眉骨垫高了,一双眼睛增添了深邃的味道,不过瞳仁不是完全浓黑的,而是深棕中带了些黄,此刻显出几分恍惚来。

她又看向容栀。

手中提着航空箱的少女露出小半张侧脸,高挺秀气的鼻子与轮廓分明的眉骨在空气中刺出一道清晰而流程的线条,深黑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她推开门,人消失在门后。

……小姐?司机是陈立元的人,他回过头不耐地催促着,态度并不好。

我很快。

宁逸媛陪着笑说。

僵硬的手缓缓压住窄小的车窗。

她的手掌在罚跪中蹭起了血泡,浓红的血挤压而出,很快濡湿了车窗。

仿佛不知什么叫痛。

就因为容栀,连陈家一个司机都瞧不起自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宁绪和陈寒梅在沈城的所作所为逐渐被有心之人翻出来,而自己作为父亲的女儿,同样在韶城的圈子里,变成别人口中的笑谈。

沦为丧家之犬。

她现在能抓住的只有陈家。

陈家,却不止她一个女孩子。

好在,你是一名女人。

陈立元的声音浮现在她耳边,恶魔一样的嗓音,带着些微的蛊惑,你还可以让一名成功的男性爱上你,从此与你分享他的权势与地位。

你本就是女人,是男人的女友,情人,知己,妻子……宁逸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浅色的眼睛是迷惘的,柔弱的,驯服的,顺从的。

成为一名完美而理想的女人。

是陈家,是外祖父,是表哥对自己的期待与要求。

他们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而理想的范本。

容栀。

一个供整容医生在她脸上描摹切割、缝制皮囊的外形模板。

宁逸媛的手颤抖起来,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的脸,这张脸与容栀有着八九分相似,这张脸让她的外祖父满意,让她的表哥满意,让宋世仁满意,让一众表哥的朋友们满意,唯独不让她自己满意。

她想喊,想叫,想吼,想发怒,可是——可是,她是一个乖女孩子。

她从未曾喊叫发怒过,她不会发怒,她早就被乖顺规矩割断了爪牙。

都怪容栀,都怪容栀!宁逸媛低低地重复着,嘴里不断咒骂着,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就怪她!都是她的错!司机听到了,嗤笑一声,低低讥讽:小姐,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容栀不是你这个小脑袋瓜能对付得了的,你还是乖乖去和大文豪培养感情比较好,莫要辜负了家里帮你出资的六百万。

宁逸媛瑟缩了一下,然后想到容栀的猫,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她等着容栀从宠物医院出来,才带上墨镜,下了车,然后推开宠物医院的门。

……陈家订好的餐厅,虽然价位高档,但私密性显然一般。

餐厅门口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容栀知道是陈家找来放消息的狗仔。

每当有衣着儒雅的中年男士进出,几个狗仔都要多看两眼,捧着相机拍几张。

究竟姚一是哪一位呢?容栀泰然自若地迈腿进来,狗仔还在门口和她打招呼:容小姐回来了?港岛好玩吗?她笑着说了几声好玩,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进来了。

容栀找到预定的位子,宁逸媛还没到。

她率先走过去坐下,捧着杯子慢慢喝柠檬水。

旁边有个年轻男人搔搔头,有些不确定地和她搭话:容小姐?容栀坐得稳稳当当,甩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个年轻男人吞吞吐吐半晌,也没好意思把你坐错了位置说出口,他攥了攥小摄像头,换了个话题:还没来得及恭喜容小姐和江先生终成眷属,江先生追求你蛮久的,对容小姐非常诚心呢。

容栀挑眉:嗯?那年轻狗仔说:说来也巧,当年机缘巧合下恰好拍到江先生送礼物给您的照片,就是江先生现在的手机屏幕,那张是我拍的。

所以,容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拍摄的需求,也可以找我……容栀来了兴致:什么照片?狗仔倒是一愣:容小姐还不知道?容栀缓缓浮现了一个恶意的微笑:现在知道了。

狗仔一顿,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只觉得胸前口袋一轻,他抬头,看见容栀修长的手指中夹着一个小小的摄像头。

你把照片发给我,我就不追究你侵犯我肖像权。

容栀笑眯眯地说。

狗仔涨红了脸,干笑了两声,然后把两张照片麻溜地隔空投送到容栀的手机上。

蓝天白云下,砖红的墙旁边,少男少女相对而立,他微微拘谨地看着她,手中递过去一个粉红色包装的盒子,盒子上有小兔子的图案,还浮夸地打了个巨大的蝴蝶结。

这不是最初的时候,江韵号称发送员工福利那次吗?那时候江韵就对自己有想法了?手机一震,第二张隔空投送的照片抵达,容栀点开,猝不及防——还是蓝天白云下,砖红色的墙旁边,这个拍摄角度比较特别,看起来,就好像是少男少女头挨着头在亲吻,唯美极了。

狗仔咳了一声,眼睛瞟向别处:这个,才是江先生用作手机屏幕的那一张。

容栀看着这张照片,唇角意味不明地勾起来,眼睛也眯起了一个恶劣的弧度。

原来那时候江韵就对自己有想法了。

自己还真是迟钝。

旁边的狗仔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容栀从黑书包里摸出了江韵送给自己的手机和耳机,摆在桌面上。

她抱着手臂,审视着。

手机的颜色是一种热别的深灰蓝色,小众又高级,沐浴在窗边的阳光下,有种隐晦的美感。

当时,容栀因为实在喜欢这个颜色,还跑去官网问过色号,得知是江韵自己调制的颜色,调制好后直接交给品牌私人定制,市面上仅此一台。

这个颜色叫written in the stars。

第215章 江韵今晚一起赏月&扇脸白莲花:我是姚一现在想想,若非是江韵刻意让自己知道,谁会大费周章地给自己调制的一个颜色命名呢?容栀几乎要笑出声。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嘴巴里念念有词:written in the stars。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笑了两声,咬牙切齿地说,江韵,你跟我玩典故是不是?可恶,竟然被你抢了先!容栀该死而奇怪的胜负欲冒了头,蠢蠢欲动。

……江韵正在酒店里和陆泽宇进行协奏练习,手机一响,他迅速飞身而起,把小提琴放到一边,扑过去拿起手机——显然就是一直在等消息。

陆泽宇停了弓,叹了口气。

只见江韵的表情非常精彩。

先是惊吓,然后是欣喜,然后是惊愕,再然后——再然后,可怜的江太子一张脸迅速红得冒烟。

容栀:图片。

两个人当年在红砖墙前面借位接吻的图片,怎么到了容栀手里的????江韵犹犹豫豫地找了个表情包,还没点下发送,那边容栀又说:莎士比亚的《凯撒大帝》中说,written in the stars,意思是命中注定。

当年隐晦的小心思被容栀发觉,江韵惊喜交加,紧接着容栀的下一句就发过来:江韵,你好骚啊。

江韵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容栀这话,她她她她她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受冒犯了?自己太孟浪?也是,那时候自己本来和她就不熟,还误以为她贫穷又可怜,贸贸然送礼物……江韵火速在手机上按着,输入再删除,输入再删除,最后,他咬着牙选择快速滑跪,打出了对不起!!!几个字,按下了发送键,就在同一时间,容栀的信息又进来了。

今夜月色甚美,不如来我这里赏月?(~ ̄▽ ̄)~赏月?赏什么月??在哪里赏月???容栀的房间????江韵有一个猜想,他微微张大了嘴,心中有一阵冲击波横冲直撞,把他的脑子搅得乱七八糟。

然而他的消息刚刚发送成功,就在容栀邀请江韵赏月的暧昧消息下面,江韵刚刚发送的对不起!!!几个字,分外显眼。

江韵赶紧操作撤回,手一抖,按了删除。

江韵可以一口气演奏十二首帕格尼尼变态练习曲,却搞不定这小小的几个手机键。

容栀的消息又进来了:没空就算了,改天约(~ ̄▽ ̄)~。

江韵的手都在抖,红着眼睛拼命打字:我今晚有空!刚才的……算了,刚才的消息你别管了!晚上几点见?一起吃晚饭吗?晚上想吃什么?看电影吗?一连串消息发出去,容栀再也没回复,手机对面静悄悄,江韵所有的忐忑都石沉大海。

容栀生自己的气了?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天呐!!!……容栀见江韵没空,就把手机丢进包里,然后把这句撩拨抛在了脑后,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江韵的纯情少男心海中丢下一颗深水鱼类。

今天也是渣得理直气壮的容栀呢。

容栀低头往窗外看去,然后嘴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意。

宁逸媛来了。

她踩着9厘米的高跟鞋,颤颤巍巍地沿着楼梯走过来,尖头的,细跟的,狭窄的美丽刑具在她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声。

似乎感受到有人凝视的目光,宁逸媛下意识挺了挺胸,雪白的套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突出的女性特征,干练的及肩长发长了些,变成了黑长直。

因为套上了颤巍巍的高跟鞋,她行走间腰肢婀娜,摇摆款款,吸引了来来往往好多男性的目光。

怎么说呢,从容栀这个外人的视角来看,宁逸媛从最初的国民初恋人设,变成了学生会主席时期的干练职业女性人设,如今好像又变成了清纯贤妻直男斩风?不过这与容栀无关。

容栀靠在椅子上,轻轻摩挲手边剔透的水杯。

宁逸媛被侍者引着到了餐厅门口,目光逡巡了一番,最后一双眼睛落在容栀的身上。

她的眼睛睁大了。

容栀已经见过宁逸媛与自己相似的面容,但如今过去一段时日,宁逸媛的脸消了肿,又刻意描摹勾画,这张脸,就算容栀自己看,都觉得有几分恍惚。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隔着整间富丽堂皇的餐厅,流淌的古典乐,整面落地窗透进的阳光,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视线交汇。

一个人黑长直,穿着一身纯白色套装;另一个人蓬松的长卷发,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垂坠及踝连衣裙。

浅棕色眼睛和深黑色眼睛对视,然后同时露出相似的惊诧和嫌恶的神色。

宁逸媛用力地走过去,也不顾高跟鞋踩得脚痛,她压低了声音,忍着怒意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请来偷拍的狗仔,又低声说:这是我的新闻,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和我抢?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凑的很近,画面有股诡异的重叠感。

容栀往后靠了靠,和眼前那张宛如自己的面容拉开距离,压抑住心下那一丝诡异之感,冷静地说:你不是约见了姚一?跟你有什么关系?宁逸媛斥责道,这是我订的位子,你不觉得自己贸贸然过来占座,很无礼吗?就算你想和姚一炒绯闻,我拜托你看清楚,今天这顿午饭是姚一和我的,你要炒作,你自己去邀请姚一,不要来扒着我!两条声线,一条冷静有力,一条紧张激动,交缠在一起。

和姚一炒绯闻?容栀重复了一遍,用一种荒诞的眼神看着宁逸媛,然后恍然大悟,忍不住带了点笑,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和姚一,炒绯闻?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宁逸云厉声说,然后环顾自周,再次压低了嗓子,你跟着我也没用,赶紧离开这里!她想起自己对容栀的猫做的手脚,忍不住开口刺道:与其针对我,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

我不明白。

容栀耸了耸肩,你总是这样,先入为主地有一个固执的观点,然后就一直偏执在里面,却用你自己的观点来控制我……你的控制欲怎么这么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跟着你?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和你扯上关系?宁逸媛被问得一怔,迷茫了一下,然后面上有些愠怒:这是我给姚一订的位子!你坐在这里,不是跟着我,是在做什么,除非……除非我是姚一。

容栀抬起眼睛,和她对视。

第216章 出版社来证明:容栀就是姚一!视线交错。

两张相似的脸上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一张脸上的神情是愤怒的,讥讽的,就连情绪都是轻飘飘的,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调;另一张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某种笃定,眉梢眼角皆是坚定,对比强烈,是那样的清晰,漂亮得仿佛某种玉石。

两张高度相似的脸,在这时候,却泾渭分明。

宁逸媛的手有些发抖:你是文豪姚一?她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努力让自己显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气,这种玩笑你也开?容栀,我看你想红是想疯了!容栀只是看着她,目光奇特,说是厌恶却也不尽然,隐隐有一丝怜悯。

容栀不说话,宁逸媛的心逐渐慌了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容栀,你吹牛吧你!你以为我会信?不要以为你拿得出姚一的亲笔信就能说明你是姚一本人——简直搞笑!隔空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笑话!吹牛也不打草稿,文豪姚一,你配吗?你怎么可能是姚一?怎么可能!宁逸媛嘴里絮絮叨叨,被容栀打断。

有没有可能,你不如问一下出版社的老师。

容栀轻声说,你可以打电话。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这个电话!宁逸媛捏着手机,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嘴上叫嚷得厉害,却迟迟没有动手。

那你倒是打啊。

容栀催促她,再闹下去,那么多人看着呢。

已经有侍者频频把眼神投向这边。

宁逸媛踟蹰着,容栀激她: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是不是发现我真的有可能是姚一!你瞎说!宁逸媛勃然大怒,你怎么可能!你——那你就打电话,问个清楚。

宁逸媛对上容栀笃定的神情,心中发虚,她感觉自己的套装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无法呼吸,脚下的高跟鞋又硬又窄,挤得她生疼。

不可能!姚一那么出名,一定是个男作家!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作家?文学评论家不是说了吗,从姚一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纵横捭阖的广阔思维,以及磅礴浩瀚的想象力——这种思维和想象力,怎么可能由女性拥有呢?女作家不都是写爱情小说的吗?容栀一定是在欺骗自己。

看自己拆穿她的谎言!宁逸媛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下心情,拨通的出版社的电话。

讲了几句以后,她面上的表情僵硬起来,然后变得愈发难看。

容栀的手机响起来,是出版社。

她看了一眼宁逸媛的神情,按下了公放。

姚老师。

对面的责编温和地说,方主编这边请我联系您,和您沟通一下,今天中午您和您的读者有一场午餐,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呢?出版社的责编非常圆滑,不会直截了当地问她在哪里,而是委婉地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姚老师三个字,清清楚楚地消散在空气中。

宁逸媛缓缓抬起头,看向容栀。

她面上的血色褪去了,一张脸青白得吓人,可口红的颜色还是嫣红嫣红的,一张脸红的红白的白,就像是一张僵硬的美女挂历照片。

容栀对着手机说:我就在午餐的现场,看样子,读者似乎对我的身份有些误会。

对面的责编一下子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说:姚老师平日里低调又神秘,真人又漂亮又年轻……读者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容栀看着宁逸媛,和责编寒暄了几句,然后才放下电话。

她指着手机,问宁逸媛:现在,你总相信了吧?姚一就是我,我就是姚一。

宁逸媛盯着容栀看了半晌,慢慢笑了起来,笑得难以自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是姚一!你真是姚一!她指着容栀,我们家找姚一找了这么久,居然是你?容栀抱着手臂:是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宁逸媛大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都怪你,容栀,你怎么心这么黑呢!宁逸媛指着容栀的鼻子,疯狂地大骂,如果不是你,如果你不来韶城,你就不会把我家的生活拆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你,我们所有人还在过着幸福的生活,你就见不得我们好!容栀!你本来就不该出声,你怎么没死了呢?宁逸媛疯狂大骂着,突然,她的脸被重重地抽了下去,抽得她半张脸发麻!宁逸媛被这一耳光扇懵了。

容栀出手,可不是周般般那种小打小闹。

容栀有功夫在身上,这一下又重又狠,宁逸媛眼冒金星,后槽牙都松了几颗。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宁逸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容栀活动着手腕,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没有半点温度,冰冷地看着宁逸媛。

这个巴掌,是11X替容栀打的。

原本的容栀,容榕的孩子,没能活下来。

死在了容榕的腹中。

如今,是11X借住在这个孩子的体内,用她的名字行走世间,用她的肉体寄居自己的灵魂,用她的眼睛看整个世界万物。

你本来就就是个小偷。

她的嘴里吐出锐利的字句,你用着从容家偷来的钱,过着自己公主一样的生活,如今,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宁逸媛底气不足地说: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哪来的证据?你要证据?容栀向前一步,冷笑两声,证据很快就会有了。

夺财,杀人,哪个我都不会放过。

你以为我忍你们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会轻轻松松地放过你?你妈又不是我杀的,谁杀的你找谁去!我那时候还没出生,你缠着我做什么!宁逸媛惊惶地后退了两步。

你以为她逃得过?容栀冷酷地上前,又甩了她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可闻,把宁逸媛的黑长直都扇得飞起来,宁逸媛的脸高高肿起!再让我听你说一句关于容家人死不死的议论。

容栀居高临下地抓起宁逸媛的头发,抬起她的脸,然后凑近了宁逸媛,一双冷漠的黑眼睛中透出残忍的气息,我就杀了你。

第217章 容栀热情邀请江韵赏月&江韵又菜又吃不到容栀松了手,宁逸媛高跟鞋的后跟折断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理性的眼泪掉下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见容栀坐回座位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柠檬水。

四周的狗仔统统竖起耳朵。

有料?宁逸媛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威胁着自己请的狗仔:你们谁都不许乱写!然后夺门而出。

很快,在场的狗仔们都收到了封口令。

关于这天的情形,大家心照不宣地放在了肚子里。

宁逸媛被车直接接回陈家老宅。

失败了?陈立元面色不变,我早就说过,你靠自己根本就不行啊,我的蠢妹妹。

不是的。

宁逸媛瑟缩一下,只是……我……陈立元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宁逸媛的吞吞吐吐。

我不会再打你了。

他冰冷的手指抚上宁逸媛的面颊,毕竟你现在可是要走一条……只有女人才能走的路。

你的这具肉体。

陈立元把手放在宁逸媛的锁骨上,慢慢滑下去,就要好好雕琢,保持完美。

白色的衣服落在地板上,沾染上淡淡的灰尘。

光裸的身躯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中,宁逸媛瑟缩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立元却收了手,后退两步,抱臂上上下下打量着,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在看一件待售的商品。

腰围还是粗了些。

他说,今晚别吃晚饭了。

宁逸媛垂下眼,不敢说话。

你要听话。

陈立元温和地说,你脑子又蠢,没了我们,你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是吗?好像是这样的。

自己愚蠢,所以只能乖乖听话。

宁逸媛低低嗯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宋董走吧。

他替她安排了接下来的命运,你听他的安排便是,以后你的职业生涯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替你安排得妥妥帖帖,你只要听话就好……宋董会介绍一些人给你……希望你能抓得住其中一个。

陈立元慢慢地说。

宁逸媛垂着头穿上衣服,然后被佣人带回房间。

陈立元走出房间,拐进会客室,坐在一名中年男人对面。

那人正在慢慢饮茶,手腕处的红宝石袖口一闪一闪,就像一滴血。

宋董。

陈立元坐下,启宗那边,就请您多费心了。

宋世任点了支烟抽起来。

年轻,美丽。

宋世任的面容半掩在烟雾后面,朦朦胧胧,看不清神情,天真,柔顺,驯服。

你们陈家的女孩子,怎么是这样一副模样?陈立元转着茶杯:这不是社会主流最喜欢的女孩子吗?但不是能迷惑夏启宗的女孩子。

宋世任冷静地说,如果启宗不喜欢她,要考虑往下配才行。

陈立元顿了顿,并没有过多迟疑:可以,大局为重。

三言两语,宁逸媛的路就被规划好了。

就好像一朵院子里精心饲养的花,主人夸赞花朵的美丽,并待它完全盛开,便剪下来,送到别人手中。

……容栀没有浪费宁逸媛定的位子,自己一个人吃饱喝足,先回到实验室检查了一下进度,等到傍晚,又折去宠物医院接自己的猫咪。

猫咪已经洗过澡剪了指甲,此刻伏在航空箱里,看样子有些烦躁。

这也能理解,猫主子就没有喜欢洗澡的。

容栀并未多想。

拎着猫回到酒店,把猫安顿好,喂了饭和水,容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一亮起来,未读消息布满了整个屏幕。

容栀这才看到了江韵急匆匆的解释,歪着头笑了笑,然后发绿微过去:你在哪?江韵几乎是秒回,他发了个定位过来。

容栀坐在沙发上,转头向落地窗外俯瞰韶城万家灯火。

她看着江韵发过来的定位,突然笑了,远处的星子一闪一闪,落在她的眼眸中。

江韵一直守在手机旁边,守了一下午,总算是等到容栀的绿微,赶忙回复了。

回复以后,见手机一直没有动静,他先是把wifi关掉重启,又把流量关掉重启,最后干脆关了手机再打开,折腾了一轮后,手机依旧无动于衷。

江韵检查了一下自己房间的路由器,然后又站在阳台上,把手机探出窗外。

手机依旧安静如鸡。

江韵一颗心吊在半空七上八下,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是自己哪里让她不开心了,所以她正在惩罚自己,让自己猜?苦恼。

江韵线条清秀的嘴紧紧抿起来,趴在桌子上,伸出手去戳了戳面前的手机。

苦恼。

苦恼。

江韵不知第多少次伸手去戳手机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江韵一下子收敛了面上的忐忑,声线冷漠地问:哪位?外面顿了一下,没有出声,又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江韵冷淡地说:不见。

门外又敲了两下,见江韵真的不开门,这才赌气地说:是我!是容栀的声音!她怎么在这里?江韵一怔,然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路过镜子还不忘抹两把衣服下摆,然后用最快速度开门。

江韵扶着门,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角度:你,你怎么来了?很突然吗?容栀老神在在,熟门熟路地绕过江韵,踱进房间,查水表。

江韵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格局一模一样,只是房间中使用的香氛不同,有种微苦的松木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一边立着一个谱架,价值几千万的小提琴静静躺在一边。

床头胡乱扣着一本姚一的新书。

容栀几乎是贴着江韵过去的,毛茸茸的头发刮到江韵的下巴,江韵问到了少女身上凛冽浅淡的香气,一时间没有作声。

他耳根后面发红。

容栀并未注意,或者说并未放在心上。

她今天穿了一条小黑裙,雪白紧绷的肉体大片大片露在外面,赤裸的双臂与双腿,一双洁白可爱的脚此刻踩在房间灰色的地毯上,明明离他很远,但热气却仿佛一直蒸腾到他的心里去了。

江韵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转过头去。

他的视线掩饰性地落在装饰画上面,画上的线条似乎是一只盯着金鱼缸的猫咪。

江韵,你看你像不像这只猫,又矜持又菜,看得到,吃不到。

第218章 容栀&江韵:一起看月亮,做阅读理解容栀又回过头,身上的热气逸到他的脸上:你在哪里站着干嘛?进来呀?自然得仿佛是在自己家。

江韵看着容栀少见的装扮,感觉自己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所以才从少女清淡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消散在空气中的尾音微微向上勾着,像一个小钩子,轻轻搔着江韵的心尖。

江韵把自己脑子里的废料甩开。

容栀再唤,江韵哦了一声,同手同脚走过去,仿佛他才是那个客人,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这才咂摸出几分不对劲:不是,你怎么过来的?我的意思是,你……我住你隔壁。

容栀陷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轻描淡写地说。

隔壁?江韵的眼眸中难得露出一点迷茫,他转头看向隔壁,再回头,手里被容栀塞了一个抱枕,然后双唇被容栀堵住。

江韵的魂几乎都飞到天外去了。

容栀浅尝辄止,又后退坐回单人沙发,笑眯眯地说:认识一下,好巧,我是你在丽思柯士甸酒店的邻居。

江韵稀里糊涂的脑子这才有了点氧气,他努力理解了一下,然后抬起脸:也就是说,长年包下这一层另外一套的,是你?容栀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盯着江韵看:嗯。

江韵被容栀看得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红透的大虾,几乎快要被煮熟。

容栀见了,善解人意地从桌子上推水果过来:你吃你吃。

江韵:谢谢。

然后规规矩矩地拿了一个。

然后剥皮。

容栀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她笑得不可自抑,浑身都在颤,裸露在外面的长腿一晃一晃的,白得非常有存在感,白得刺激江韵的视网膜。

江韵注意到她的脚趾涂了深蓝色的指甲油,微妙而恰好的颜色,透着一股神秘寂静,衬得少女的脚雪白雪白。

江韵的喉咙又干了。

他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干脆垂下眼,仔细研究手上的香蕉。

研究完自己的,又去研究容栀手上的。

容栀手上抓着一只暗红色的熟透的李子,手指洁白如玉。

她的手指轻轻用力,李子被她捏破了,亮晶晶的果汁流淌在她的指尖,晶亮滑腻,闪烁着微微的光泽……容栀若无其事地抬起手,轻轻吮了一下指尖。

江韵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手指上的钉子指环发出了尖锐的滴——,然后是一个机械女声传出,心率过快,警告,心率过快——江韵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洗手间,咣当一声关上门。

留下容栀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歪了歪头,陷入了迷惑。

她搔了搔头,自言自语:这就……?这个傻子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起看月亮’啊?是我太含蓄了?半晌,江韵才狼狈地从洗手间出来。

他刚洗过脸,面上被冰水煞得极白,和容栀对上眼神,他的眼睛躲闪了一下。

容栀憋住笑,看着他,决定暗示得更明显些。

她把江韵床头的那本姚一新书翻开,递给他。

江韵接过来,定睛一看,容栀翻开的内容正是不可名状的片段。

刚刚抓着李子的那只手抓在书页的边缘,指尖还残留着李子酸涩微甜的味道,缠缠绵绵地裹住了他。

江韵倒吸一口气,猛地抬头对上了容栀的眼睛。

容栀的眼睛里带着笑,带着火,能一直烧到他骨头里面去。

江韵打了个颤,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慢慢握住了抓着书页的手,容栀抬眼看他,他也看着她,然后他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了容栀洁白的面孔。

她不闪不避,乌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江韵的脑子里有烟花一朵一朵炸开,巨大的眩晕几乎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无暇思考,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俯身过去,噙住少女的嘴唇。

容栀胜利地闭上了眼睛。

江韵轻轻地吸了一下,然后又吸了一下,含混不清地说:Written in the stars.容栀的喉咙里发出一点点细碎的笑声,然后这点笑声也破碎掉,被吞噬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

两个人不知何时挤在同一个沙发中,江韵伸出一只手去摸索着灯的开关,下一秒,摸到了振动起来的手机。

谁,这么煞风景?江韵没理它,然后手机铃声在房间内回荡。

江韵皱起眉,双手捂住容栀的耳朵,容栀从他怀中挣脱开去:有人找我。

江韵:??江韵试图把容栀拉回怀中,容栀一把把他推开,看着手机屏幕:酒店管家。

江韵:???江韵坐立不安,从沙发上半跪起来才舒服些。

他眼角泛红,委屈巴巴地看着容栀的背影,容栀这边接了电话说了两句,面色却沉了下来。

她挂了电话,回头看向江韵,沉声说:我的猫,跑了。

……酒店里忙乱起来,酒店管家们纷纷出动,帮容栀找猫。

美短。

黑白灰花纹,四只脚上有白袜子。

容栀冷静地描述着,发颤的声音却预示着她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

江韵紧紧握着她的手:能找到的。

容栀把额头垂在江韵的肩头,含糊着声音:它年纪大了,我……真的很担心。

江韵大惊失色,伸手去摸,摸到一把眼泪:你哭了?容栀的声音有些鼻音:嗯,它是容榕留给我的……容榕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是不想失去它。

我失去容榕的时候,无能为力。

但现在我有能力了,我还要失去它吗?江韵眉头拧得紧紧的,安慰容栀:会找到的,我也丢过猫,我知道这个滋味不好受。

他抬头问酒店管家:能把事情经过再复述一遍吗?我受容小姐的委托,晚上给容小姐的猫咪喂药。

我打开容小姐的房间时,猫还在,但非常活泼,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容小姐的房间也被猫抓得非常凌乱。

我抓不住猫,猫就跑出去了。

第219章 容栀的过去&江韵发现容栀在自己的童年里?江韵敏锐地抓住一个疑点:非常活泼?上蹿下跳?容栀的猫已经十八岁了,是一只老猫。

江韵的目光锐利,这么大年纪的老猫,上蹿下跳的可能性非常小。

非常活泼,换一个形容词,非常暴躁。

江韵慢慢说,看向容栀,这只猫,之前,有见过外人吗?容栀想了一下:下午送去宠物店洗了澡。

应该是被下了药。

容栀冷静下来,至于谁毒我的猫,后面再说,我们先把它找到。

中了毒,不会跑得太远。

江韵说,在你的房间周围,重点寻找。

猫咪如果跑出我们这一层,需要通过刷卡电梯,只要查监控就能知道猫咪有没有出去。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还可以查找房间窗台,以及通风管道。

容栀点了点头:是我关心则乱……就照你说的办。

两个人沿着走廊来来回回寻找着,没多时,江韵叫了专业的寻猫团队过来,打着手电仔细观察足印。

容栀疲倦地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靠着墙。

小黑裙已经皱了。

江韵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会找到的。

江韵看着她。

容栀垂下头,双手揉了揉脸,这才抬起头:会的。

两个人都没说话,脚步声来来去去。

良久,容栀轻轻说:容榕是我最好的朋友。

江韵看着她:她是你的……妈妈。

江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11X是怎样来到古代地球,又是怎样获得这具肉身,他一直谨慎地没有多问过。

我刚从时空乱流来的时候。

容栀把头靠在墙上,没有肉身。

……我知道。

江韵低低地说,在时空乱流里,肉身不是必须的。

我差点消散了。

容栀带了笑,回忆着,但是我运气好啊……我遇到了太阳耀斑活跃的年份,不知道搭上了什么磁场,我找到了一个收音机。

老式的收音机,你见过吗?容栀比划着,有半张桌子那么大。

我躲在这个废旧的收音机里,沉寂了一段时日。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走进了仓库,打开了这个收音机。

于是我冒险,开口拜托她带我回去。

这个小女孩就是容榕,那一年她十岁。

小孩子的接受度是很高的,她很好地保守了我们的秘密,后来,我们成了朋友。

11X,江韵,你知道11X这个代号怎么来的吗?我出生在垃圾星,小时候,我是个瞎子,这是垃圾星上随机分配给我的序列号……我想要个名字。

容榕给我起名,叫容栀。

容榕,容松,容栀。

这是一家人的名字。

真好,我有家了。

后来。

容栀的眼睛看向远方,容榕长大了,她的父母去世了,她和容松,只好相依为命。

再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太阳活跃也下降了,我的能量慢慢消散。

我想,这是我的退休生活,我会在宁静中消散我的生命,去向时间的彼岸……死亡,不是坏事。

容栀笑了笑,但是,这个男人……后面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容榕被陈寒梅推的那一天,她八个月,地上流了许多血。

容栀轻声说,没有人救她,满地都是血,她该有多疼啊……可那个时候,我马上就要消散了,我连出声都做不到。

我能感觉到容榕肚子里的孩子生命在流失,这个孩子的能量逐渐停止了波动。

他们把容榕带走去引产,八个月的死胎,容榕生不出来,容榕会死的。

于是,我耗尽了所有的能量,进了容榕的这一胎。

容栀艰涩地、一字一句地说。

容榕把我生了下来,但她还是没能保得住生命。

容栀慢慢说,医疗条件的问题?运气的问题?为什么呢?容榕临死前,把我抱在怀里。

她说:‘容栀,11X,我知道是你……谢谢你。

’就这样,我的户口本登记就叫容栀。

容栀抬起头,看江韵,这就是我。

你看我。

她抬起手,抚摸过自己的脸和身体,多么健康的身体,但这本不是我的……我的宿命,本应是消散。

她轻声说,如果这个孩子活下来,她会有怎样的人生?她的肉体这么美丽,她的母亲和舅舅这么爱她……她本来也会拥有自己的人生,但这一切都被毁了。

宁绪,陈寒梅,他们以为自己手上只有一条人命,但其实,是两条。

故事讲完了。

无论故事的主人公曾经多么撕心裂肺,多么痛不欲生,多么血肉模糊……在时间拉长的维度里,最终都化作寥寥几句苍白的语言。

生命终将化作时间的注脚。

长久的沉默。

江韵颤抖着嘴,抬起眼,开口,却是问:你出生在垃圾星上,是个瞎子女童?容栀笑了一下。

她把眼睛闭上,拍拍手,起身,当着江韵的面,流畅地在走廊里走了一个来回,完全没有任何磕磕绊绊,就好像她从未闭眼睛一样。

你看,就是这个技能。

容栀轻松地说,从门口到走廊是一百六十一步,从走廊的一边到另一边是三步半,从走廊到电梯的拐弯需要九步。

用数字来计算。

她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感官在黑暗中铺散开去,直到把所有的黑暗都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数字蜘蛛网,而自己是一只坐在庞大数字网中的蜘蛛。

她转身,精准无误地走回江韵面前,伸手出去,触碰江韵的鼻尖。

少年的呼出的热气轻轻吹拂在她的手上,有些痒。

你瞧。

她笑。

耳边的少年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没听说历史上伟大的人类领袖11X曾经是个瞎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瞎子的眼睛也能这么亮。

他轻声说。

容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曾经被人类联邦军救下,迫于舆论,他们为我换了一双眼睛。

什么舆论?有人杀了我的童年好友,我杀了那几个人。

江韵眨了眨眼,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