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宁绪的下场!!

2025-03-31 08:16:56

陶蜜和周承书嘻嘻哈哈地把她压在了下面,进行了一番女孩子之间的严刑逼供,一时间,笑声传了老远。

宁逸媛阴沉着扭断了手里的笔。

她刚刚办完最后一道休学手续,从今天开始,在未来的一年,她就不再是一名华国科技大学的天之骄子了。

都怪你。

她更瘦了,阴沉的眼神犹如淬了毒,如果不是你,我也怎么会像丧家之犬这样被赶走?她手里攥着自己的书包,从阴冷的、长长的走廊里走过,女孩子的笑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的父亲,宁绪,触犯了国家法律。

消息传到了家里,陈寒梅开始疯狂地找宁逸媛,却再也没找到她。

陈立元的手机响了又响,陈立元每一次都耐心地解释着:我不知道宁逸媛在哪里。

她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能是想出去散散心,她最近也很辛苦。

帮她爸爸走动?陈立元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必要呢?陈立元抬头看着对面的宁逸媛,她满脸漠然。

挂了电话,宁逸媛冷漠地说:怎么这时候想起我了?要我去帮我爸跑关系?她面上的漠然面具逐渐开裂,从缝隙中流露出愤怒:别人都是父母给儿女铺路,我这是什么?这两个人怎么一直在拖累我!确实。

陈立元表示赞同,宁绪自己犯蠢,被人下了套,犯下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你以后还想再公众面前露脸,有个这样的父亲,真是令人蒙羞。

说完,他递给宁逸媛一张薄薄的身份证,上面是宁逸媛的照片,可是姓名和籍贯却是全然陌生的。

宁逸媛接了,垂下头打量半天,嘴巴蠕动着,默念了几遍自己的新名字。

宋董安排我明天走。

她说。

可以,到了那边好好表现。

陈立元轻松地说,把表现两个字咬得很重。

好。

宁逸媛说完以后,又沉默了一下,突然冷冷地来了一句。

他自己手里握着古董的时候没想着我,偷偷藏了小二十年,现在进去了,想起我了?没门!还有我妈,这样的人她还不赶紧离婚,她还在想什么?陈寒梅如果知道宁逸媛这么想,必然大呼委屈,她也是有苦说不出。

她第一时间和宁绪提离婚,谁知道,宁绪竟然威胁她,说手里有她当年刻意谋害容榕的铁证,还有这些年工作上滥用职权、收钱办事的材料!陈寒梅一下子就怂了。

第一个她倒是不怕,这都二十年过去了,什么所谓刻意谋害的铁证能证明她存心谋害容榕?天王老子来了,她当年推那一下也是无意的!但是她怕死第二个了。

现在,上层的形式十分微妙,她听说江韵的MV有开始筹备拍摄了,也就是说,江姥爷的情况松动了。

江姥爷的情况松动了,陈老爷子的位置就烫屁股了。

在这种情况下,陈寒梅也不傻,身为陈家的女儿,这些政治嗅觉是有的。

在这个关头,一旦曝出来自己有违反规定的举措,必然会被有心人利用,拿来攻击陈家!她竟然摆脱不掉这个男人了。

陈寒梅向来知道宁绪无耻,可如果他不无耻,也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她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宁绪那张光华灿烂的脸,和对自己伏小做低的那份体贴,如今却遭到反噬,她真真切地感受到这张美人皮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灵魂。

要离婚,除非你净身出户。

宁绪微笑着说。

陈寒梅现在想起来,后背还起鸡皮疙瘩。

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想起宁绪的无理要求,恨得抬起水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水淌了满地,她的心口并未感觉好一些。

容栀骂她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容榕,这个她从学生时代就一直仰望的女人。

容榕和宁绪结婚,是因为被宁绪骗,那自己呢?既然一直都知道宁绪是什么人,却还心甘情愿地被宁绪利用——自己岂不是比容榕更蠢???不会的!陈寒梅捂住头,痛苦地喊出声,我绝对、绝对不允许别人这样看我!她下定了决心。

这个人,不能留。

——————————容栀坐在玻璃窗后面,抱着手,看向面前的宁绪。

白花花的太阳光刺进来,宁绪眯起眼睛。

他的头发剪短了,穿着统一制式的宽大暗淡的衣服,面上长满因为长时间缺乏细致的打理而出现的胡茬,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颓丧狼狈的气息。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是英俊的。

老天偏心,给了他一张好容貌,哪怕再落魄,他的一张脸也好看得不可思议。

容栀和宁绪面对面坐着,宁绪正情绪激动: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构陷我?是不是你?你眼红我的文物……容栀随意地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宁绪情绪激动的大吵大闹就像是被按了消音键一样,气势一下子瘪下去,场面滑稽非常。

不是你的文物,是容家的文物。

容栀冷漠地说,是我的文物。

根据华国法律,容家祖产返还后,应该由我的母亲容榕和我的舅舅容松共同继承。

他们去世后,我才是第一继承人。

从头到尾,容家的遗产,与你并没有关系。

宁绪不服气地拧起眉,你是我亲生女儿,难道我卖了钱以后不会分钱给你?你不会。

宁绪被容栀噎了一下,在容栀的目光下,他有些不安,感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似乎都无处遁形。

于是宁绪强撑着瞪眼睛:你说什么!容栀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宁绪瞪起的眼睛一下子松了回去。

你怎么就不乖呢?容栀轻声说,你乖一点,我就对你好一些。

宁绪的表情快速变幻起来,过了片刻,他脸上不情不愿地挤了难看的笑。

你会救我的,是吗?宁绪满怀希望。

你在和我谈条件?容栀掀了一下眼皮:不会有人来救你了,陈寒梅不会,宁逸媛更不会。

你既然指望不了他们,你别无选择。

第225章 替容榕审判&容栀,你好狠呐!!!容栀,你毕竟是我女儿……你现在又何必说这种话,你别无选择,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就凭你当年出的一颗精子?宁绪讪笑:还有一副好相貌不是。

女人有衣服好相貌多重要,你愿意自己打拼就自己打拼,不愿意就嫁个有钱人过富太太生活……女儿,你可比宁逸媛漂亮多了,怎么都不会过得差,这难道不是我给你的?哦,是。

容栀讥讽地说,光凭一张好脸,你让我嫁给谁?70多岁的老头,还有宋世任,你能说是对我好?宁绪自己吃尽了外貌红利,不以为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傍上江家太子爷了,这还不多亏了我?是,我是没养过你,但我给了你一张能傍上江家的好脸,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还不是我给的?容栀往后一靠,气笑了。

感情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张脸?所以你当年对我妈妈,也是这个心思?宁绪一摊手,无耻地说:可是她爱我。

容栀厉声道:可是你骗她!那她不开心吗?宁绪耸耸肩,别犯傻了,女儿,你当她真一无所知?这世界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和你精神世界完全契合,你们仿佛是天造地设的知己……这种情况,本来就不可能发生。

我骗她怎么了,她也得信啊?你扪心自问,如果是你,你会受骗吗?她自己贪恋我给她编织的美梦,是她自己的贪婪害了她。

爱本就是欲望,欲望本就是贪婪。

容栀看着面前男人英俊却无耻的面容,手紧了又紧。

身后有警察,不能打人。

连承认错误都不敢,却把过错推到受害者身上,你果然是个懦夫。

而且,爱不是欲望。

爱是克制。

容栀说。

宁绪并未和容栀争辩,但显然也不会认同容栀的观点。

你千不该万不该,夺了她的命。

容栀冷静地说。

宁绪狡辩:怎么是我呢?那是陈寒梅干的。

我手上干干净净,你可别瞎说。

容栀看着他,目光平静:你最有道理了,宁绪,你没有良心。

所以,我也不需要和你讲良心。

这就是你坐在这里的原因。

同样的,宁绪,你没有爱,所以别人也没办法给你爱。

这就是你没有得到爱的原因。

陈寒梅,宁逸媛,还是陈家,还是你外面那些风流知己……不会有人来救你。

良心,爱,还是道德,宁绪,但凡你有一样,你今天都不会坐在这里,束手无策。

宁绪没说话。

容栀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替容榕问出那句话。

容榕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容栀自己心里再怎么想,也不应该妨碍容榕的渴求。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一个微妙的灵魂。

她透过她的呼吸而呼吸,她透过她的眼睛而注视。

她们是朋友。

容栀抬头,认真地看着宁绪,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看着宁绪,然后问:宁绪,你爱过容榕吗?对面的英俊男人有一双多情而美丽的桃花眼,即使在这种落魄的时刻,这双眼睛也是好看的。

这双美丽而多情的桃花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怔了一下,然后仿佛拉开了窗帘一般,多情从眸子里一点一点散去了,冷漠露出来。

没有。

容栀追问:从来都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宁绪看着容栀的眼睛:我要爱来做什么?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爱。

所谓的情情爱爱,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颗糖球,有了就吃,没了,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容栀仿佛听见耳畔有一声沉重的叹息,空气似乎搅起什么透明的涟漪,然后她的身子一轻,似乎有什么永远地消散了。

容栀转头看向窗外。

那里有一只鸟站在树枝上,歪着头和她对视,然后扑腾着翅膀,从树枝的尖尖处跃起,飞远了,直到在遥远的蓝天中缩成一个小小的点,落在少女的视网膜上。

她垂下头,微微笑了。

等再抬起头,她的眼睛已经平静下来:上次我教你说的那些话,你说了吗?提起此事,宁绪的眼中放光:好女儿,你果然有办法。

我按你教我的话说的,陈寒梅真的就不敢和我离婚!他咬牙切齿:陈家傲什么傲?这些年他们的衣食住行,如果不是我在这边补贴,能把家里的几个女孩子都养得娇娇的?现在我出事了,他们倒好,想把我像一块破抹布那样撇开——没门!因为他们从来没瞧得起你。

容栀冷漠地说,他们把自己当贵族,而你,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泥腿子罢了。

宁绪狞笑:上数三代人,谁还不是条泥腿子了?他们想撇开我,没这么容易。

容栀却轻轻一笑:但是他们已经成功了呀。

宁绪脸色骤变!我不明白。

容栀问他:你知道你要被关多少年?宁绪的眼中浮起不甘、怨愤、阴毒的色彩,然后说:我反正并没有倒卖成功,最多也就五年吧。

容栀的唇角微微翘起:你的好妻子,陈寒梅,因为你的威胁,她发了狠,亲自检举揭发了你,还提交了关键证据呢。

倒卖国家重大文物,蓄意谋杀,渎职……数罪并罚。

陈家正在活动,偷偷要给你重判,所以……你可能要在监狱里面待个二十年吧。

二十年一出,宁绪的面容扭曲了:怎么会?容栀的眼中满是怜悯:陈家现在生怕你乱讲话,所以他们不想让你出来。

他突然暴起,红着眼扑向透明玻璃对面的容栀,用力地捶打玻璃窗,然后被警察按在地上!他大声叫骂:贱人!贱人!容栀!是你!是你设计陷害我!是你让我去威胁陈寒梅!是你害我激起陈家的防备心!你是害得陈家出手对付我!是你害我!你对我怀恨在心!你害你亲爹!容栀!你好狠呐!!第226章 陆泽宇给了容栀一个社死的大比兜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白花花的阳光冰凌凌地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容栀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

宁绪声嘶力竭颠来倒去地喊完,也安静下来。

诡异的沉默。

宁绪沙哑着说:你究竟要做什么?容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交叠在另一条腿的上方,修长冷白的手臂拄着头,一边脸模糊在阳光里,看不清表情。

陈家不想让你知道的,我让你知道了,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容栀反问。

宁绪惨笑一声:举报陈家不会让我减刑。

但可以让你出气。

容栀循循善诱,你想,陈家一边让你确信他们受你的威胁,不敢撇开你,另一边却想办法帮你加刑,是不是很恶心?你就不想出气?不然,以后在监狱里的二十几年,每天想起来,就气得憋屈?宁绪咬着牙:照你说的做,我有什么好处?你有选择吗?容栀笑了,又冷又邪,宁绪,摆清楚你自己的定位。

你现在本无选择,要么,就忍气吞声被陈家按死,要么,你就把陈家咬下一大块肉来,赌我这个女儿万一大发慈悲,以后多照看一下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宁绪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

半晌,他咬牙:成。

容栀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边往外走,容栀边给周般般发消息:可以收网了。

发完消息,容栀把手机丢回口袋,抬头向上看去。

天气晴好,韶城的天空蓝得出奇。

太阳热辣辣地把光芒泼下来,微风吹过她的头发。

容栀骑上自己的小小黑色摩托,在无人的郊区开得飞快。

风把她的头发拂在脑后猎猎飞舞,她眯起眼睛,眼中被扑面而来的风激出生理性的泪水。

碎石土在车轮下破碎,摩托咆哮着在路上飞奔。

蓦然,她一个收势停住车,一只脚撑在地上,头转过去看着身边的榕树。

鸟儿在枝头跳了跳,啄一条虫子。

蚂蚁啃着树皮,野蜂子掠夺花的心房。

海鸟捕鱼,蛇吞老鼠。

世间万物总有凌辱、掠夺与残杀,有些是静悄悄发生的,有些甚至以美好的名义。

容栀看着世间万物,慢慢平静下来。

远处有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

容栀知道容榕向来喜欢花,就特意拐了过去,鬼使神差地绕着野花地骑了一圈。

等她再骑出去,到了江韵的身边,这才发现,摩托车后轮的车圈里,夹了一枝容榕最喜欢的野百合。

江韵蹲下身,把花儿摘下来,放进了容栀的手心。

————————江韵的片场也在郊区。

不知从何时起,风声渐渐松了。

盘古计划的二期经费终于划拨下来,比之前预计的数目大了很多。

陶蜜欢呼雀跃,因为她申报了一些硬件购买,这下子可解决了。

江姥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电视上,江韵停滞已久的MV终于可以继续拍摄。

江韵对于此事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评价。

他依旧面容冷淡,在片场忙来忙去,熬得双眼通红。

见到容栀以后,他的脸色总算柔和下来,工作人员也都松了口气。

趁着江韵去帮容栀停车,陆泽宇和容栀悄悄耳语:劝劝你男朋友。

他快把大家冻起来了。

容栀也小声问:怎么回事?陆泽宇冲着远处努努嘴,那群小姐让江韵不满意呗。

说话间,欧阳晶晶抱着水杯小跑过来,热得满脸通红,头发乱糟糟的,面上还挂着晶晶亮的汗珠。

栀姐!容栀吓了一跳:你的头发……作为一名如今已经小有名气的校花,她身后的经纪人赶紧撑了一把黑伞,隔绝了欧阳晶晶和外面的视线,欧阳晶晶这才抹了一把汗:拍摄啊。

容栀震惊:拍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陆泽宇抱怨:江韵要拍垃圾星上黄沙漫天垃圾漫天的镜头,然后这群女孩子要在垃圾星的背景下拍摄,还要做出各种动作,就变成这样了。

垃圾星?容栀被这个熟悉的词惊到了。

江韵为什么要拍垃圾星?他怎么知道在他生活时代前一千年的一颗不为人知的渺小星球?容栀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查看搭好的布景,黄沙漫天,废旧的电器零件堆得高高的,像是一座一座山。

她出生在垃圾星上,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高烧烧成了瞎子,一直到被带离垃圾星,她才拥有了一双眼睛。

她从未见过垃圾星。

这就是垃圾星啊。

容栀轻声感叹着。

她把头向后仰,眯起眼睛,迎着太阳,心中的疑虑淡淡升起。

这几天,江韵说话总是躲躲闪闪,他究竟在隐瞒什么?正想着,陆泽宇走过来,替自己的好友助攻:怎么样,这个布景有没有很震撼?我们都没有用特效,完全实景!你可不知道,江韵为了搭这个景,累了多久!他照什么搭的?容栀问。

陆泽宇哈哈大笑。

他伸手出去拍容栀的头:装什么啊姚一老师!我可都知道了!你自己在书里写过一段关于垃圾星的描写,江韵就是依据那个出的图纸!话说回来,你瞒我这么久,真不地道。

陆泽宇吐槽了几句,然后又自然地说,江韵这个举动肯定是为了让你开心,自己的作品被人复刻出来,多浪漫,是不是,姚一老师?容栀尴尬地咳了一声,其实我之前和同学们说过,大家也不是很信。

怎么能不信呢?陆泽宇义愤填膺,你在书里那些和江韵的船戏写得多好啊!看起来当真身临其境,那肯定是亲身经历嘛!!要不是你写的,我简直要怀疑江韵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陆泽宇的话掷地有声。

容栀瞳孔地震。

陆泽宇以一己之力给了容栀一个社死的大比兜。

容栀满脸尴尬,脚指头在鞋里抠出一座凡尔赛宫,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然后面对欧阳晶晶,僵硬地转移话题。

第227章 欧阳晶晶上线,然后被恩爱情侣插刀晶晶,拍这个,需要把头发弄得这么乱?江爷说这样真实。

欧阳晶晶十分社畜地说,江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容栀叹了口气。

陆泽宇捅容栀:所以你去跟江韵说说吧,别再难为这些姑娘了,一个个蓬头垢面的,拍出来也不好看,打戏也做不成。

欧阳晶晶的经纪人在伞后面弱弱地说:这样上镜真实是真实了,可我们家晶晶姑娘的颜值,不太能撑得住。

晶晶是颜值小花,事业还在上升期,如今这个妆造,我都没办法说她长得美。

欧阳晶晶从黑伞中探出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经纪人:???经纪人沉痛地说:晶晶,你要面对现实。

容栀终于听明白经纪人的明示,问:那,其他的姑娘们也都是这个想法?经纪人为难地说:我不能代表别人,不过大家的长相在这番摧残下,上镜确实不怎么悦目。

容栀沉吟了一下。

这时,江韵远远走过来,欧阳晶晶和她的经纪人浑身抖了一下,转身溜得比田鼠还要快。

江韵走到容栀身边,面色温柔地替她捋了捋头发,然后撑起一把遮阳伞:别晒坏了,热不热?这里风沙大,咱们去那边?他揽着容栀的肩头,把她扯到一边搭建的临时棚子下面,给她吹风扇、端冰水,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一番二十四孝男友后,才拖了把椅子坐在容栀身边。

远处,导演示意开拍。

镜头前,几个女孩子蓬头垢面满头大汗地从黄沙和垃圾堆中跑过,形容狼狈,基本与美丽无缘。

容栀低声问:这个条件是不是太艰苦了?只有人的苦难才能打动人。

江韵说,而且今天不热也不晒,风沙也不大,刚刚好。

欧阳晶晶和经纪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写满震惊。

对着容栀就说天气热又晒,风沙还大,对着其他人就是今天不热也不晒风沙也不大?双标狗,你没有心。

欧阳晶晶悄悄回头,刚好看见江韵凑在容栀身边,目光眷恋地看着她,温柔得仿佛一汪宁静的湖泊,嘴里低低地和容栀说着什么。

容栀垂着头按手机,时不时嗯一声,只要她嗯了,江韵的眼睛就明显地亮一下。

这还是凶神恶煞冷漠无情的江爷吗?这真的不是江小狗吗?欧阳晶晶正竖着耳朵泛酸,就听见江韵又和容栀说:这个景虽然震撼,但条件毕竟艰苦,你还是去棚里拍,我让特效给你加后期,这样你可以吹空调。

容栀说:没必要,我的耐受很好。

江韵的声音充满疼惜:别逞能,我见过你身上的伤疤,女孩子年轻的时候要好好保养,不能仗着身体好就挥霍自己的健康。

两个人又低声说着什么,欧阳晶晶抬头仰天,问自己一向与人为善,为什么要被恩爱情侣这样插刀。

谢谢,今天也是被当成狗子虐的一天。

欧阳晶晶干脆起身坐到导演身边去,眼不见为净。

陆泽宇在一边疯狂向着容栀使眼色,眼睛几乎快甩飞了。

容栀会意,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斟酌着语气,委婉劝说江韵:江韵,现在这个片子,你这么拍,拍出来的女孩子,可能都不会太好看。

江韵淡淡地说:这样比较真实。

陆泽宇的眼睛在一边抽筋,容栀赶紧说:虽然真实,但是观众可能更想看漂亮女孩子……江韵反问容栀:我拍的会没人看?容栀一噎:那倒不会……你要相信我对艺术的直觉。

江韵反过来安慰容栀,放心吧,你不用替我操心,你只要把这次的拍摄当成一次人生经历就好了,权当做来度假和玩乐容栀:……额,好。

容栀败下阵来,陆泽宇在一边悲伤地捂住脸。

不过容栀还是再三捍卫了在自己实景拍摄的权利。

11X身先士卒,从不认输。

江韵见容栀心思已定,也妥协了。

等容栀化好妆以后,同样把头发搞成乱蓬蓬的样子,面上也涂了些沙土,走出来的时候,江韵屏住了呼吸。

陆泽宇小声惊叹:没想道战损妆才是小可怜的本命!容栀的脸上还有化妆师做出来的几道细长的刮痕,几道已经结痂,而几道还在向外缓慢地渗出血珠。

这几道刮痕让她的面孔就像一张被打碎又重新黏贴好的瓷娃娃,具有强烈的破碎感。

她的面容本就轮廓深邃、五官美艳,虽然平时都不化妆,但在大镜头的捕捉下,这种美艳的特质依旧十分突出,如今,血与土的战损妆上脸,完美地烘托出容栀眼中凌厉的杀意,她面孔自带的过分美貌,也因为这份破碎感而更加具有故事质感。

她站在垃圾与黄沙中,在几个大功率鼓风机下,挟裹着砂砾的风咆哮着卷过她卷曲的长发,就像一面旗帜在面颊处猎猎拂动,只有一双眼睛,在苦难与贫穷中,依旧寒光四溢。

是她。

在他的第一段生命中,他曾经千万次想过,如果自己相依为命的瞎子女孩有一双眼睛,会是什么样子。

正是这个样子,江韵闭了闭眼睛,按捺住内心的战栗,强行稳住自己的声音:容栀,要不要试一下,把眼睛蒙上?容栀用力地踩在黄沙和垃圾上,走了几步,脚下有残破的零件扑簌簌掉落。

这个质感,和从前在垃圾星的感觉是如此相似。

我试试。

容栀接过布条,捆在眼睛上。

转身向垃圾山的深处走去。

江韵脱口而出:记住脚下的步数!容栀顿了一下。

然后,背对着江韵,摆了摆手,比了一个她特有的OK的手势。

她沉浸在黑暗中,刚刚看过的地形在脑海中变成一张庞大的、步数编织而成的蜘蛛网,随着她的每一步前进,蜘蛛网都在变化着。

江韵远远眺望着容栀的背景,眼看着她一步没有踩稳,趔趄了一下,江韵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容栀又若无其事地稳住身形。

狂风卷起她的束眼带,脑后垂坠的长长布条在狂风中起舞。

容栀站在黑暗中,脚下是熟悉的感觉,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生长的渺小垃圾星,呼吸着呛人的空气。

她心中想到曾经被她埋葬在垃圾下面的少年。

容栀突然站定,她脑中有什么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