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一 穿越李思恬,京市某大学中文系大三在读。
父母在李思恬高考结束后火速离婚,并立刻重新组建家庭。
自此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只剩李思恬好像是多余的。
已经当了三年孤儿的李思恬在女生宿舍百无聊赖刷着手机。
随意打开某音视频,刷到一期藏家鉴宝。
专家正口若悬河介绍着一款大师工翡翠玉佛:简洁大气的造型,双面立体雕刻,玉佛饱满丰润,五官立体安详……李思恬熟练地削着苹果,闲闲地看着专家介绍。
直到视频放大了大师印章细节图时,系花同学突然眼神一眯手抖了一下。
水果刀不小心在手指上划了小伤口,伤口不深出了一点血。
李思恬顾不上受伤的手指,拿出胸口的玉佛。
这个玉佛是过世的外婆偷偷留给李思恬的,外婆过世前告诉她好好藏着当嫁妆,别给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发现了。
暂停视频后,李思恬对比这两个玉佛雕刻手法形态相似,只是自己的略大一点儿,印章却是如出一辙。
视频里的专家给出了预估价值7位数。
我的个外婆哟,居然留了个宝贝!穷得叮当响的李思恬内心念叨着,没留意伤口的血迹沾上了玉佛。
晚上熄灯后,女生宿舍全部陷入黑甜梦乡。
玉佛微微发着热,沉睡中的姑娘没有发现玉佛在月华洗练下泛着神秘的幽光。
第二天早上,李思恬起床后迷迷糊糊摸着床单,好像手感不对劲。
睁开眼睛,我草!李思恬懵逼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粗棉布蓝白格子床单和格子棉被映入眼帘,视线正对面的窗帘也是同款风格。
李思恬想着可能自己梦还没醒,起床方式不对。
躺下后再爬起来,睁开眼对着的依然是格子窗帘。
额的神呀!用力掐一下自己手臂,嘶真疼,李思恬有点茫然和害怕。
打量房间布置,真是简陋的想哭。
一张木床靠在土坯墙边,李思恬这会儿正坐在床上。
房间另外一边靠墙放着一张小木桌和木凳,桌上有两个搪瓷水杯,写着为人民服务。
墙面上挂着一本纸质日历,看起来已经用了不少。
加粗的黑体字显示着:1976年6月7日,李思恬看到日历时间一头摔下床来。
李思恬挣扎着爬起来躺回床上,头一抽抽得疼。
一大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充斥进脑海……原主也叫李思恬,(小名甜甜)父亲李浩民是京市向阳纺织厂副厂长,母亲赵海燕是京市第三人民医院药剂科科长。
甜甜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哥李思瀚22岁,二哥李思进20岁。
大哥也在纺织厂上班,目前是毛巾车间组长。
二哥在京师汽修厂当着厂长助理兼司机。
甜甜今年16岁,家庭幸福,家境优越。
在物资匮乏的70年代,小甜甜在全家娇养呵护长大,却单纯地长成个傻白甜。
因去年初中毕业时,甜甜不小心从二楼楼梯摔下一楼,小腿骨折住院三个月。
在家又休养了小半年未能及时就业和继续高中学业,就撞上了硬性指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等着完整记忆在脑海里回放完,脑子还有点抽抽的疼,慢慢融合记忆后甜甜又睡着了。
睡梦中来到了一个神秘空间……再次睁开眼睛适应着当前的环境,李思恬清楚明白——自己赶上穿越了胸口发热的玉佛提醒着李思恬,神秘空间和外婆留下的玉佛有关。
手触摸到枕头边的塑料圆镜,镜子里的少女青涩稚嫩但是五官样貌和现代的李思恬少女时期几乎一模一样。
用手捋了捋头发,长发丰盈茂盛,健康光泽比现代时经常烫染摧残过的头毛可强太多了。
再低头看到了胸前难以忽视的山峦起伏,心口一荡。
甜姐儿当前才16岁就目测快有C了,比起现代的排骨身材可算能昂首挺胸做人了。
李思恬站起来和门框比了比身高,应该还行。
身高超过165了,还能再长长个。
现代李思恬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渣爹渣妈大学第一年扯皮由谁给学费之后,已经三年未出现了。
自己三年来靠助学贷款和寒暑假周末的兼职打工赚钱来养活自己,估计这对夫妻也不会主动想起还有自己这个女儿需要抚养,毕竟自已不是成年了吗!回忆完前世今生,李思恬虔诚地感谢穿越大神。
让自己穿越到了有爸妈疼爱,还附送一对好哥哥的时空里来。
极度缺爱的李思恬内心有种缺憾被填平的感觉,以后自己会好好替甜甜生活下去的。
原主昨晚淋了雨,被村长梁建国的媳妇胖婶儿按头灌了一大碗热辣姜汤,一晚上就换了个芯子了。
李思恬走出房门发现,整个村长家里都没人。
意念一动,李思恬进入空间,此时她正站在了空间的一汪水池边。
水池整体造型是一个盛开的莲花形,花瓣以羊脂白玉筑成池底,花蕊由通透的浅碧翡翠雕刻而成。
鬼斧神工,天工地造。
花蕊正汩汩冒着泉水,泉水凛冽清澈,汇聚在一圈薄薄的羊脂白玉围成的花芯里。
整个莲花池自带了循环系统,空间除了莲花水池外只有一片黑土地。
李思恬靠近水池,用手指感受下水温略比人体高,估计40度左右,深度大约90公分。
走进温泉,来到水池中间白玉围着的花芯旁,探探手指试了花芯泉水,冰凉刺骨。
现代李思恬也看过很多穿越小说,无数穿越前辈的空间灵泉都有洗髓伐骨,美肤健体的功效。
遇到自己真实穿越了,李思恬虽然激动,可穿越也是第一回呀,不敢上去就直接喝。
珍爱生命,谨慎点先试试这水对动植物有啥反应。
在空间已经待了不短时间,出来后发现枕头边的手表指针才走过很短时间,看来空间时间比外界慢很多。
李思恬顺手用桌上的两个水杯装了温泉水和冷泉水,走出房门到院墙边。
用热泉和冷泉分别浇了两颗月季,眼睁睁地看着浇了冷泉的月季如变魔术般瞬间绽开了几个花苞,而热泉浇过的月季则没有反应。
再用剩余的冷泉水浇灌不起眼的几株干枯发黄的野草,肉眼可见的枯草焕发生机,抽芽蔓延出一小片草地。
看来花芯泉水有加速植物生长发育的功效,且速度惊人。
李思恬明白身怀巨宝的危险,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个人处于陌生环境下,还是先苟着猥琐发育吧。
随手摘下几朵新开的月季花,洗干净墙角一个缺了口的土陶罐。
用水养着放在房间的木桌上,简陋的屋子也多了一分野趣。
夏日清晨,天高云舒。
李思恬随意打扮好走出院门。
既来之则安之,先去了解周围的生活环境吧。
看到旁边一片夯实的坝子上,几个妇女正在竹席上晾晒菜干,坝子下一大片水田里乡下汉子们正在犁田。
少女远远走来,身姿窈窕,裙摆款摇。
阳光下皮肤细腻光洁,比精米白面还要白。
脸型是标准瓜子脸带着一点娇憨的婴儿肥,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富贵窝里长大的。
人间富贵花小甜甜自来熟地走到坝子中间,露出标准营业微笑和几个妇女搭讪套话。
穿深蓝色棉布短袖的年轻媳妇,是村长的大儿媳李桂花。
在一群人里看起来也比较干练爽快,李桂花主动给甜甜介绍着几个妇女。
离得最近的中年妇女,看上去50岁左右。
上身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土棉布斜襟褂子:这个是咱村的槐花婶儿,住在村头第二家院子。
门口就种着一棵大槐树,夏天可阴凉了。
李桂花又指着穿军绿色短袖上衣的大妈,自豪地介绍道:这个住咱家旁边李家的婶子,大家都叫她翠花婶儿。
她家可是光荣的军属,大儿子李卫国在部队当兵。
当了有5年兵了,现在已经是排长了!其他四个儿子也是田里地里一把好手。
经过一番互相介绍,几个都是村里家境尚可的婶子和媳妇。
村民一点儿也不见外,打听甜甜的家庭背景。
当得知甜甜是京市来的知青,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在大单位工作,连连叹气。
这闺女这么好的条件,一看就不是能吃苦的。
可别分到自己家住了,没多余粮食养个白吃饭的。
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行!甜甜也了解到知青在村民中是啥评价了,十个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下乡的地方在蓉城下辖县一个小山村。
名字很形象叫靠山邨,全村一共86户人家。
前后几届下乡知青一共12人包括李思恬三人,知青点坍塌后全部知青都安置在了村民家住。
大多村民分布在东侧和南侧山脚下。
远看着连绵起伏的几座大山,树木茂盛郁郁葱葱。
村子西侧一条平缓的河流蜿蜒而过,滋养着土地上的庄稼。
河面不算宽,有山上泉水汇入河流,因此河水很清甜,小河也因此得名叫甜水河。
章节二 闺蜜甜甜,你好些没范程程也来到坝子上和甜甜打招呼。
搜索了一下原主记忆,范程程父母都在甜甜爸所在的纺织厂当普通工人。
范爸范妈老实木讷,却生了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夫妻俩一个月收入加起来才78块钱,先后供养5个孩子上学、工作、结婚,经济和住房条件都非常紧张。
范程程作为范家最小的女儿,长得算是清秀可人。
嘴甜会巴结,从小就和原主做了好朋友,好闺蜜。
蹭吃蹭喝是家常便饭,甜甜穿小了的衣服鞋子也常蹭一些穿。
以李思恬的火眼金晴,当然能看出这女孩以前是利用甜甜占便宜的心思。
李思恬从小到大生活幸福,养成的性子也单纯。
范程程这朵小白花凭借好闺蜜也混迹在京市两个效益最好的万人大厂(服装厂和纺织厂)所谓的厂领导子弟圈。
范程程心眼功利又实际,混迹其中就想在这个圈子里找到对象改换门庭。
记忆回笼,李思恬鉴婊完成。
心底仔细思量以后慢慢远离这个只会骗吃骗喝利用自己的塑料闺蜜。
范程程四顾一圈后,拉着甜甜走到坝子边上轻声说道:你昨晚发烧晕倒了,我想法子给你争取了住在村长家。
今天一早我就和新来的知青一起去看了知青点,哎呀,塌得不成样子了。
我们以后的住处听说就安排在社员村民家里了。
村长家也没空屋子了,我昨晚和梁村长两个闺女挤了一晚。
李思恬娇俏的嗓音如黄莺般婉转,蹙起眉头为将来的住处担心着。
范程程心底思量着,幸好李思恬和自己一起下乡了。
还能继续骗点粮票和各种吃食点心。
奔波下乡的路上,范程程几乎就靠着李思恬在养活了。
从京北一起来下乡的男知青叫王卫民,瘦瘦高高的斯文样。
比她俩大两岁,高中毕业家里安排不了工作也下乡了。
李思恬和范程程在村子和田间四周转了转,空气清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靠山邨给人第一印象还不错。
中午时分,甜甜和范程程回到各自的临时住处,凑合着吃了午饭。
村长家的小闺女梁芳芳看到桌上养的月季花很喜欢,瞬间和李思恬结成了新朋友。
只要李思恬愿意放下身段,能和任何人交朋友。
村里大喇叭响起来:知青同志们,知青同志们,请到村委的广场集合,请相互通知下午到广场集合……广场就是上午去过的土坝子,边上建了几间土坯房。
一间15平方米的小房间放着几张简陋的座椅板凳,临时充当村委办公室。
另外几间大点的是粮仓和农具房。
村长梁建国,典型的农村汉子。
用村里最有权威的老人的话说建国这娃子,从小就德行好。
梁建国向来处事公平公正,厚道善良,农活也安排的井井有条,管理村子多年。
这么些年历练下来,积威甚重。
多年的风吹日晒在梁建国脸上留下了沟壑纵深的纹路,面皮黑黄就和黄土地一样的厚重。
头发已经少许斑白,40岁多的壮年从面相看起来快50岁的样子。
来来来,就在这集中。
咱们这新来的3位知青同志,还没有安排住宿和上工都来坐坐,昨晚的临时安排也不是长久之计。
李知青和我俩闺女暂时挤一晚还没啥,但那屋子本来就小言下之意,再挤不下了。
村长指着范程程和王卫民:你们俩昨晚住那两家这都要娶儿媳妇了,房间要腾出来做婚房。
所以你们几个人住处都要另外安排。
知青点塌了后,靠山邨村民也不愿意花大价钱重建知青点。
鉴于多年来知青那点工分都养不活自己,村领导们最后商量出个一帮一,结对子的办法。
以知青和村民双方自愿结对子借住村民家。
知青上工和借住的村民一处,村民负责教导和监督知青干农活。
知青的工分和粮食补助也都直接计入村民家,伙食不另外开。
每个借住的男知青额外补贴村民每月一块钱再割2两肉,女知青每月八毛钱也是2两肉。
几个借住的知青也知道自己干农活不在行,出钱倒也愿意。
起码不用自己开火了还能稍微吃饱点儿。
双方满意,一片和谐。
我们也愿意和大家一样,一帮一,结对子三人和前几届知青了解清楚情况后与大家统一阵线。
热心肠的知青大姐郭爱红,梳着两条粗壮的麻花辫。
袖子打着补丁,裤腿也挽了起来。
看着青葱年少的李思恬一脸娇憨明媚,范程程清秀小巧,王卫民瘦弱斯文。
知青大姐深感任重而道远。
拍着李思恬的肩膀对三人说:咱们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女知青平时互帮互助有啥麻烦来找我。
男知青找他,我们俩是知青队长。
郭爱红指了指面相沉稳的男子。
年纪约30岁左右,小麦色皮肤的胡志学憨厚笑了笑:既然来到靠山邨插队,咱们大家都算是有缘人。
以后互相帮助互相交流,你们新来的有什么不懂就来找我。
一个叫杨兴华的男知青,主动和李思恬三人打招呼:我也是京北来的,快三年了。
老乡有什么不懂得来找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知青王霞身材中等,已经被几年的繁重农活磨灭了激情,冷眼看着李思恬三人。
高高大大的冀省妹子林青苗说话嘎嘣脆,爽快热忱。
嫁给村民后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小名汤圆,看着虎头虎脑的。
同样嫁给当地村民的杨雪琴,干枯瘦弱,脸上写满阴郁。
男知青田柏聪、郑旭东和刘应勤等明显要真诚热情些,纷纷欢迎着3位新来的知青。
李思恬在现代经历过父母离异和社会的人情冷暖,对人心的把握非常敏感。
一看王霞和杨雪琴就不好相处,郭爱红和林青苗可以多多来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李思恬初来乍到,凭着乖巧懂事,轻松打入组织内部。
下午范程程和王卫民就搬去了看好的两户村民家,只有李思恬比较难办。
不识愁滋味的人间富贵花,住宿条件要求还挺多。
要单独一间卧室,要爱干净的人家,要壮劳力多的人家,不能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人口还不能太多……村长看着李思恬这么多要求也挠头,这小知青下午在村子转一圈,走到哪都能把一群老少爷们的眼睛勾过去。
小媳妇大姑娘们都不待见这个女知青,太招人了容易惹事儿。
李思恬也没看上哪家能住人,要么脏的下不去脚,要么穷得揭不开锅,更多的是两者都占齐了还想从她身上占便宜的。
她还是让村长推荐人家比较靠谱,他熟悉村里情况,推荐的起码他得担责。
建国叔,我把斧子还回来了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在院子里响起。
李思恬和梁建国都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天还未黑透,年轻男子拿着斧子走进来。
朦胧中只看得到男人身量超过一米八高,短发乱糟糟地覆盖着额头,看不清眉眼。
上衣和裤子都打着几块补丁,裤腿还短了一截,露出穿着草鞋的大脚板。
男子拿着大斧子,手臂肌肉隆起线条流畅,迈步时长腿紧实修长。
满身破衣烂衫,但洗得干干净净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梁建国突然灵光一现,老梁叔成分不好,但人品真的是好。
家里房子宽敞,三个人都干净利落,自己把知青安排在他们家也放心。
越想越合适:刚好,文泽就你家了。
梁文泽你过来,这个是新来的知青李思恬,你们认识一下。
坝上临时办公室昏暗的煤油灯下,李思恬和梁文泽淡漠对望。
一个是折腾一天都没有找到住处的娇娇女、富贵花。
一个是上山砍树辛苦一天的糙汉子、泥腿子。
梁建国拍着大腿越思量越合适,按着梁文泽不太宽厚的肩膀:这个李知青就安排住你家了,一帮一、结对子。
文泽,叔相信你。
你照顾着点李知青啊。
自认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村长大叔,把这个麻烦交给梁文泽后轻松潇洒背着手,迈大步离开坝上办公室。
留下莫名其妙被抓壮丁的梁文泽和突如其来被安排的李思恬。
两人都没有开口,李思恬只好硬着头皮说:梁同志,我的行李还在村长家。
等会儿拿了行李要麻烦你帮忙带下路。
梁文泽只回答了个嗯就大步走在前头往村长家去了。
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赶路,只有虫鸣蛙叫声伴随着两人。
轻重不一的脚步摩擦着乡间土路发出沙沙声。
山上忽近忽远的动物嚎叫声传到山下村子里,引起一片高低起伏的狗吠声。
李思恬想主动打破沉默,毕竟以后要住在梁同志家。
加紧两步走到男人身侧,李思恬身上清幽的莲花香气不自觉地钻入男人的鼻孔中。
乡下糙汉子梁文泽21年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和女孩子相处。
不太自在,微微快走两步隔开点距离,香味飘散在四周,终于不再霸道地往鼻孔钻了。
章节三 借宿两人走了一刻钟来到村长家,行李都没有打开。
李思恬礼貌微笑地告别村长以及刚认识的梁家两位姐妹花,直接提上巨大的箱子和洗漱用品跟着梁文泽走出院子。
李思恬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手腕上吊着洗漱用品的袋子荡来荡去,一路走得磕磕绊绊。
梁文泽实在看不过去,接过李思恬的行李箱大步走在前面。
在李思恬提起来似乎重若千斤的行李箱,此刻在梁文泽的手上就像轻巧的小儿积木。
李思恬对于梁文泽的力量有了初步的认识,自娱自乐轻声嘴炮:接下来有请100公斤级选手梁文泽上台。
男人步子太快,听不见李思恬的嘀嘀咕咕。
身娇体软小甜甜紧赶慢赶始终落后在男人身后3米的距离,走出一头汗:梁同志,谢谢您嘞。
我这行李可压手了。
你提着行李箱走那么快不累吗?借着问话的时机拖慢步伐,李思恬总算跟得上男人的脚步。
梁文泽沉默以对,稍微减慢速度。
内心对于城里知青的娇弱有了初步认识。
很快到了梁家院门外,梁文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女知青走进院子。
院子里没点油灯,月光下影影绰绰看到饭桌两边坐着一个少年和老人。
两人都看着李思恬,多少年了这个院子除了村长都再没有进过外人。
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眉眼,从窈窕身姿就能判断出是一个年轻女人。
梁文泽看了看李思恬,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建国叔安排了李知青住我们家,一帮一、结对子。
梁文斌少年心性,站起来拿板凳给李思恬。
梁老爷子人生阅历丰富,招呼着李思恬:李知青,赶紧坐。
跟着我们凑合吃点晚饭,等会儿我让泽哥儿去给你收拾房间。
一看三人眉目清正,眼神清澈,虽然是三个男人家,但李思恬看着他们都像是正派人。
基于对村长的信任,也觉得这个落脚地算不错了。
李思恬声音甜软娇憨,在饭桌上和梁家人聊着天,介绍着京北的景点和美食。
顺便问着梁老爷子这个节气的庄稼,问梁文斌山上有什么野味。
乡村仲夏夜,话题打开模式完美!看着爷爷和弟弟对着城里知青越聊越上头的架势,梁文泽默默来到离爷仨的几间卧室最远的一间空房间。
打开后开始清理杂物,打扫卫生。
这间卧室是小姑梁锦绣嫁人前住过的,自从小姑嫁到邻省后因为路途太遥远再也没有回来过。
木板床和书桌凳子都是现成的,衣柜擦洗干净夏天晾一晚就能用了。
走出院门,梁文泽抱着一大捆干净的稻草铺平在床板上。
打扫干净房间后,团团烧过一遍艾草驱蚊。
然后叫李思恬进去房间,指给她看屋里东西由她使换,洗漱用院子里的压水井。
外表沉默冷酷的汉子,发现小知青看着压水井眼神茫然,细心地走到水井旁教她怎么打水。
李思恬忙拿出搪瓷洗脸盆和脚盆,自己上手试了试,一压出水SO EAZY。
25平方米左右的闺房干干净净,青砖铺地,墙身光滑。
铜油灯噼啪一声,散发着暗哑的光芒,一切都蕴藏着旧日时光的韵味。
即使多年未住人,这间屋子也必然是定期打扫过。
对面墙上装着一扇老式撑杆木窗,厚重踏实。
老式的木轴门,多年没有上油了,关门时发出长长的嘎吱声。
李思恬简单洗漱,关上厚重的门窗后内心特别有安全感。
在稻草床上铺好床铺,头挨着松软的小枕头沉入梦乡。
窗外月色姣姣,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第二天,李思恬被院子里的打水声吵醒。
看了眼手表,才六点过一刻。
躺在床上滚了两圈才爬了起来。
借住别人家还是老实点早起叠被洗漱吧。
在现代李思恬没怎么叠过被子了,回忆军训时叠被子的一二三个步骤。
第一次,豆腐块没成型变成豆腐花。
失败ING再来一次,勉强叠起来了。
就是丑的像坨狗屎。
算了,别难为自己了。
继续摊开吧。
躺平也是一种境界!走出房门,李思恬细细打量着古朴的院子。
院墙可以看出当初被破坏砍凿的印记,斑驳陆离。
老式平房建的颇为简洁大方。
一溜五间正房,每间大约25平方米左右。
厨房搭建在正房的东侧,约莫15平方米,后面还连着个小点的后罩房。
房顶的瓦顶看得出用不同颜色的土瓦补过漏,好像打的补丁。
院子地面也是青砖找平的,只在墙角的砖缝里顽强地冒出几颗草芽,晨风吹过,露水从草芽尖尖上滴落在墙角不见了。
院里早年间就挖了一口深水井,水质甘甜。
梁爷爷昨晚说过,以前他们家下人煮饭洗衣都来这口水井,现在也方便自家喝水浇地。
绕到后院,有一块品种丰富的菜地,梁爷爷和两孙子正在摘菜。
左边一畦畦种着各种青菜、蒜苗、小葱、香菜等等。
右边搭了架子,种着西红柿、黄瓜、茄子和辣椒等瓜果类蔬菜。
菜地旁边建了一个茅厕,打扫得干干净净。
有这样爱干净又勤快的房东,李思恬很满意。
早上好呀,梁爷爷。
这菜园子打理得真不错!李思恬穿着一件粉色泡泡袖上衣和黑色小脚裤子,踩着小皮鞋,娇娇俏俏好似一枝桃花开在菜园子边。
梁爷爷,给我安排干点啥活呀,清脆嗓音把满院子的寂静都赶跑了,老梁家院子似乎一下鲜活起来。
梁爷爷眼睛都笑眯了起来,显然很喜欢勤快又知礼的李思恬。
李知青,你住我们家那我就不客气指使你干活啦。
你去煮点稀饭,再随便搭配点配粥的小菜。
李思恬高兴的提起菜筐子,这餐早饭想好好表现一下。
厨房里油盐酱醋调料有限,不过夏天食材新鲜多样,由着李思恬尽情发挥。
厨艺小能手李思恬正式上线,提起一篮子青瓜全部洗干净,快速凉拌个蓑衣黄瓜。
案板下的几个老坛子,打开闻了闻。
好正的老坛酸菜味儿。
抓一把小萝卜和包包菜,切丝切块,拌点儿辣椒早餐佐粥小菜搞定。
老梁家主食,高粱米、玉米粉、还有小半缸米糠混合的碎米。
后罩房堆着几袋红薯和土豆,散放着几个老南瓜和冬瓜。
土灶台甜甜在外婆家可是早熟练了,快手快脚煮了半锅红薯杂粮粥。
手表指针才到早上6:40李思恬一蹦一跳地走到后院里,招呼着三人吃早饭。
虽然只有两道菜,但是份量够大味道够香。
李思恬看着老梁家一家三口唏哩呼噜吃着早饭,筷子不停地夹菜时心里还甜丝丝的。
吃完早饭,梁爷爷开始洗衣服、打扫院子、喂鸡……今天大家都要出门上工了,活儿是给玉米地除草。
一天7个工分,熟手干着轻松。
梁文泽看着李思恬的穿着打扮,皱着眉头对李思恬说:李知青,你换件衣服再去上工。
章节四 玉米地怼人李思恬茫然地望着梁文泽,眼神明显表示着疑问:要换什么衣服?梁文泽面无表情低头望着李思恬道:你去换一件长袖衣服,要是有手套最好带一双。
同时指挥着弟弟先去玉米地里,他和李知青稍后就到。
李思恬想象了一下,玉米地干活的场景。
她只是没干过农活,又不是智商和常识有问题。
学着两兄弟的穿着换了一件长袖衬衫,戴着草帽,挂着条白毛巾,手上戴着劳动手套。
这形象特别像个羊倌,扎根腰要拿根赶羊鞭子就奇活了。
下乡时妈妈硬是把好多双手套塞在箱子边角缝隙,说会用得上。
果然还是要多听老人言,否则吃亏在眼前!来到玉米地里,梁文泽弯着腰在前面无声示范了一遍。
除草看着挺简单的,李思恬表示自己学会了。
李思恬弯着腰拔了几下草后,心想太简单了,估计自己很快就能干完了。
还是太年轻,可惜认识问题太片面……看着老把式干的轻松又快速,自己干一会儿就腰酸背痛手抽筋。
想叫梁文泽回头再教教自己,会不会被人当成智障,李思恬这会内心哭卿卿。
拔了两垄玉米后,手心就火辣辣地疼。
李思恬前后看了看,发现范程程也在这片玉米地里。
大家都干得差不多,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五十步别笑话一百步。
李思恬调整好手套,放下袖子。
用毛巾重新包住头脸再用帽子压住,好歹能挡着点不被玉米叶刮到脸。
村里二流子梁家宝盯着李思恬,眼睛都看直了,这脸蛋可真水灵,身段也好看。
胸是胸,腚是腚。
小腰可能连自家婆娘一半都不到。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梁家宝的媳妇张玲子顺着自己男人的目光,也看向那个纤细身影,大声的叫骂道:资本家做派,拔个草而已还要包头包脸戴手套的娇气劲。
不知道要勾引谁,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成天就知道勾引人!李思恬一脸被雷劈样,四周看了看,没人像她一样包头包脸戴手套。
这是在骂我?本来干农活已经又热又累又暴躁了,还要被丑肥婆骂难听话。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直接回怼过去:是哪个泼妇在那胡说八道,指桑骂槐说人是狐狸精啊李思恬声音又快又脆,对着张玲子:嗳!我好端端的干着自己的活,怎么着就被你莫名其妙骂狐狸精了?还有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成天勾引人了?就你那流着哈喇子,长得癞蛤蟆样的男人还想要让狐狸精勾引,你当狐狸精眼瞎啊!李思恬怼完泼妇后,看见梁家宝那如有实质的下流眼神还盯着自己,上下乱瞄让人恶心。
李思恬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有气当场发,有仇当天报。
抓起一个硬土坷垃砸向梁家宝。
哎哟二流子痛呼一声,抬手一抹鼻血都打出来了。
没提防小知青会动手,以往的小媳妇大姑娘被这么盯着,都只会偷偷红了脸自己躲开。
梁家宝还是第一回见识到这样泼辣敢上来就动手的,突然被打懵圈也不敢放肆。
没卵用的怂货,打了也白打。
李思恬尤不解气,指着张玲子夫妻骂:臭流氓往哪看呢,再敢乱瞄见你一次打一次!你也别只盯着别人看了,盯好自家臭男人就是了。
让他那双狗眼少四处乱瞄,我可是你们招惹不起的人。
怼人一时爽,一直怼人一直爽。
张玲子瞬间被怼成河豚,看着自己男人那窝囊样也无法反驳。
使劲拉扯着一大把野草,不小心用力过猛。
结果拉伤了手心,血淌了一地。
玉米地响起女人杀猪般的嚎叫,张玲子叫上男人急匆匆回家处理伤口。
李思恬怒怼二流子夫妻,血溅当场一战成名!玉米地里的人都惊呆了,看着明明是一朵人间富贵娇花,实际却是一朵带牙的食人霸王花。
惹不起惹不起,大家继续埋头干活。
范程程也在附近,看着李思恬还没回过神来。
这是一直都软糯单纯的李思恬?看着人还是那个人,又似乎哪里不同了。
这朵娇花也受不住搓磨,终于爆发了。
干完上午农活,李思恬和知青们交流完村子的八卦后,乐滋滋地回院子了。
远远看着,烟囱冒着白烟,梁爷爷在做午饭了。
梁爷爷,你做什么好吃的?老远都闻着香了。
李思恬进厨房里给梁爷爷打下手,被梁爷爷赶出门。
不用你来帮忙,我一个人搞得定。
你干了一上午活,洗下脸等会儿就开饭了。
李思恬走到井边打水洗脸洗手,看着手臂上的刮伤忽然灵光一闪。
灵泉对伤口愈合有没有用处?快速关门关窗闪身进空间里。
试着把受伤的手臂伸进温泉池里,细微伤口在慢慢地一点一点愈合。
神奇!李思恬再一次提醒自己怀璧其罪的风险。
闪出来后李思恬尝试着空间的各种使用法则。
实体存取物品可以!意念控制物品也成功了!有点激动和紧张,尝试用意念放出泉芯水,汩汩泉水通过手指冒出来了。
无意识地吸吮了一下手指,泉芯水清甜凛冽。
剩下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缩小恢复如初。
连劳作一上午的疲惫似乎也消失了很多。
看来,泉芯水对外伤和消除疲劳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大口喝着灵泉水,只觉得口气清新,身体轻盈。
突然肚子一阵叽里呱啦,李思恬飞奔去茅厕,痛快的清理掉库存垃圾。
回到房间发现皮肤表层渗出一层黑泥,闪进空间泡入温泉池,此时此刻,李思恬真是舒服的想大声唱歌。
吃完午饭后,大家可以稍微歇一会儿,到下午一点继续拔草。
梁文斌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上午李思恬的彪悍战绩,一眼又一眼偷瞄李知青。
李思恬: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经过灵泉水洗髓伐骨,李思恬自认为已经升级为除草熟练工了。
可惜该受伤还是会受伤、该疲惫还是会疲惫。
一下午很快过去……下工回家路上,大家都知道了娇花变身霸王花,血溅玉米地事件。
这对夫妻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波皮搅屎棍。
男人不务正业,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混账事。
知青点没塌之前,女知青的内衣和月事带经常被他偷。
偷内衣?月事带?李思恬听见时一阵恶寒!被大家合伙揍了好多次,可是二流子也还是二流子,变不了根上的性子。
李思恬想说,那是打轻了!哪只手偷的打断哪只手,看他还敢不敢偷女人贴身衣物!张玲子块头大却是个没啥鬼用的,管不住自己男人。
只会和大姑娘小媳妇吵架打架。
晚饭后梁爷爷和兄弟俩在院子里编竹筐,李思恬洗漱完后也坐在院子乘凉。
晚上的天空繁星点点,梁爷爷放下手上的活计,指着天空中的星宿给几个年轻人看。
那就是牛郎织女星,在七夕前后相隔银河两岸格外明显。
还有那边,你看夏天时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南方。
如果到了秋天,斗柄就该指向西了……夏夜繁星在梁爷爷动听的故事里,都有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或者曲折离奇的剧情。
李思恬认真地对比着星宿的位置,转过头来请教梁爷爷怎么辨认。
一院子欢声笑语。
章节五 梦里人李思恬不经意间看到梁文泽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露出满足惬意来。
白日只感受到梁文泽的沉默寡言和面无表情,或许在黑夜掩护下,年轻的梁思泽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思恬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梁文泽的外貌长什么样。
这人不知道怎么练成的隐形神功,在人前不特别注意他,你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这会儿偷偷打量,梁文泽五官立体、棱角分明。
上扬的眉峰下隐藏着一双桃花眼奕奕有神,还是个睫毛精!!李思恬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她就喜欢睫毛精!再看下去,鼻梁高挺显得正直又倔强。
唇形饱满水润,笑起来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现在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超级大帅哥!还是李思恬特别吃的那款,清爽干净,俊朗帅气睫毛精少年!被人长时间地打量,梁文泽总会感觉到。
颜狗小甜甜看见睫毛精发花痴差点儿被发现了,立马转头,假装听梁爷爷讲故事。
梁文泽不自觉被月光下听故事的少女所吸引,眉若远山,琼鼻秀挺,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
巴掌大的小脸线条柔美,皮肤细腻如最精致的白瓷,月华朦胧中似乎发出莹莹的光。
白天在玉米地的事情,梁文泽也算是亲眼所见了。
不知道这小身板细胳膊细腿的,拔草都费力。
怎么那么大脾气敢骂人敢打人。
梁文泽还笑了笑。
果然是大城市来的知青,陌生环境也毫不胆怯懦弱。
还敢直接打回去,挺厉害的!梁爷爷的故事还在继续,李思恬好似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困极了。
打着哈欠互道晚安后,李思恬回房间很快就进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中的李思恬就像猴子掰玉米一样,不停找着地里最大的那个玉米,掰下一个又发现还有更大的。
虽然不知道要玉米干什么,但是不影响这会儿梦里的李思恬霍霍的玉米地不成样子。
玉米地里出现了很多人的身影,只是大多都是模糊的没有脸。
只有一个英俊清瘦的男人挺拔地站在玉米地另一头,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玉米。
明显比李思恬手上的大很多,清瘦男子眉眼弯弯,灿若星辰凝视着李思恬。
一边伸出手把玉米递给了她,梦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居然梦到了梁文泽,李思恬真是囧囧的。
睁开眼睛已经6点了,干脆起床锻炼身体,争取早日把体能练到前世水平。
也好在这个特殊年代有一定自保之力。
没有健身器械,好在身体机能不错,又有灵泉洗髓伐骨。
最原始简单的力量训练,平板支撑和深蹲,悄无声息练起来。
吃完梁爷爷做的早餐,继续玉米地拔草。
来到玉米地,李思恬就想起梦里的场景。
看了看梁文泽的背影,赶走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范程程凑到李思恬跟前,贼眉鼠眼的问:甜甜,你结对子那家人怎么样。
好相处吗?挺好的,梁爷爷很和蔼,梁家两兄弟也正派,都比较容易相处。
李思恬一边拔草一边说着话,你那家怎么样,吃饭一起吃的吗?范程程撇了撇嘴:我一去就先付了饭票和房租,每顿饭都是照得见影子的粗粮稀粥。
我都是吃下乡带的饼干撑过来这两天的。
范程程悄声问:听说梁家是地主。
你怎么住他们家去了?李思恬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背影,轻声说村长安排的呀!况且地主家怎么了,他们家房子是村里最好的青砖瓦房。
想了想又说:收拾得也干净,不像村里其他人家满院子鸡屎。
范程程还想问地主家的情况,李思恬已经换了话题。
昨天我才拿到4个工分,今天要好好干了。
不然这个月的工分都不够我自己吃的。
李思恬说干就干,快速地在玉米地里拔草。
范程程也只好回到自己那一边地里,想着过几天休息时候再去打探虚实。
一周后玉米地的草都拔完了,休息日前一天坝子上核算工分。
记分员是村长大儿媳,大家看着本子上李思恬才挣了30个工分,和村里的半大孩子差不多。
郭爱红对李思恬几个说:你们来这儿赶上了一周最轻松的活,能先适应适应,接下来插秧可就辛苦了。
老知青们都是多年的经验之谈,新来的三个知青还没被地里的活狠狠磋磨过。
干了一周活,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晒伤晒黑,只有李思恬还是白皙粉嫩。
好像得天独厚一般,小脸更加水润细腻了。
尤其这会儿站在一起对比下,参照物太惨烈,李思恬仿佛鹤立鸡群般耀眼。
范程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晒伤脱皮。
甜甜,你用的雪花膏效果真好。
你看我的脸都晒脱皮了,明天休息日,咱们一起去城里吧。
我也买一盒雪花膏。
村里几个小媳妇也看了看李思恬的脸,确实比大家都细嫩。
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这会儿都在算计着家里的钱能不能凑出一盒雪花膏。
当天晚上,靠山邨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在和自己当家的明里暗里要钱买雪花膏,乡下汉子们很少舍得买这不当吃不当喝的,所以靠山邨当天晚上除了狗吠声外,摔盆砸碗声也不少。
毫无所觉的李思恬,还不知道自己引发了靠家邨的家庭矛盾呢。
正算计着自己下乡带来的钱和票,铺了满床花花绿绿的各种票子。
钱一共大数138块,13张大团结放在一边。
毛票一共8块2毛5分。
各种粮票工业票点心票之类有不少,挑出来近三个月的票据,明天都花光光。
估计着这个时代的钱票的购买力,把10张大团结放进空间。
剩下的38块2毛5分和要用的票据整齐放在小包里。
院子里梁家三口也在算计着明天要去赶集的事情,每个月逢十五赶大集。
周围几个村镇都会去赶集。
换点针头线脑、灌点菜油陈醋或称点粗盐、土红糖之类的小东西。
泽哥儿,明天换一袋大米。
再灌一壶菜油。
接下来双抢下力气的活多要吃好一点。
看着大小伙子一年一年长高,裤腿都短了一截。
梁爷爷下决心道:泽哥儿,你在集市上也扯一块布制一件衣裳和裤子。
该说媳妇了。
梁爷爷说的布是乡下村民自己织的布,大都是黑灰蓝三个颜色。
结实耐穿,洗的次数多了之后会泛白。
但是不用布票,直接拿东西换就可以。
梁爷爷又看了看露出羡慕神色的梁文斌,文斌还在长个子呢,今年还是穿着你哥哥的衣裳。
文斌知道家里情况也不多言语。
梁爷爷也不忍心,眼里淡淡的悲伤:你们兄弟都是好孩子,被爷爷的成分给害了。
泽哥儿21了。
早就该说媳妇了,我明天找找槐花婶。
她给人说媒多,看有没有啥合适的闺女说给你。
梁文泽耳尖红红的说:爷爷,我不要媳妇,免得耽误别人家闺女。
从未想过媳妇的事,年轻的梁文泽被爷爷突然提到的话题弄得措手不及。
忙拒绝道:我不娶媳妇,也不做新衣裳。
看到大孙子窘迫的样子,梁爷爷笑呵呵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有啥不好意思的。
明天可要记得扯布了。
停了停又说:你也该做件衣裳穿了。
都长高那么多了。
梁爷爷打开话题就开始计算着怎么给大孙子、小孙子攒钱娶媳妇的计划。
要给我哥找个漂亮的,不要马后炮家的招娣那样的。
文斌说的是村东头马家闺女,兄弟俩都不待见她。
长得一张黑黄面皮,满脸雀斑像苍蝇屎一样。
地里活都不行,还不大爱干净。
这几天终于没在梁文泽身后转悠。
梁家成分不好,村里人大多都瞧不起他们。
马婶曾经挑明了说过,闺女马招娣就是嫁给村里的二婚头子也不要进地主家。
梁文泽硬生生换了话题,拍拍身上的碎竹屑:这几天晚上咱家编了13个竹筐4个竹背篓。
再装上爷爷编的6双草鞋和文斌捡的菌子和木耳,明天该有个好收成。
记得还有一斤蝉蜕。
夜深了,老梁家院子静谧安详的沉睡在蝉鸣声汇合的仲夏夜交响曲里。
章节六 赶集一觉醒来,梁家兄弟俩和梁爷爷都起来做好饭了。
可能是为了早起赶牛车,这会儿才6:00李思恬快速的解决完早饭后,背上小包和两兄弟一起走出门。
赶到村西头,牛车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村里走在时尚前沿的村长大儿媳李桂花带着小姑子梁芳芳,热情地招呼着李思恬。
几个女知青已经都在牛车上了,李思恬爬上牛车和梁芳芳坐一起。
牛车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了,坐下来时看了看牛车上摆满了背篓和筐子。
大多数装的蔬菜和粮食,这两样不怕颠簸。
路上还有许多村民挑着担子背着背篓,说说笑笑地一起去赶集。
村子离县城并不远,二十里路就到了。
李思恬下了牛车,左右手挽着梁芳芳和李桂花往前走。
范程程想和李思恬一起,左右看了已经没有空位了。
只好跟在后面,大家商量着先去国营商店看看雪花膏。
首站目的地一致,那就出发。
李思恬好奇地走在七十年代的街上,看着两边灰蒙蒙的店铺和蜀地特色的石头街道,好像老照片的场景。
见识过国际大都市的李思恬,差点在国营商店柜台前被售货员一句口号唬住了。
为人民服务,同志有没有雪花膏李桂花问着这个时代的柜姐。
几个女知青一起围上来挑着雪花膏,圆圆的盒子封面上印着一个红脸蛋的姑娘,每个人都买了一盒。
李思恬问了问女生专用的东西在哪里买,拉上需要的知青一起去买。
这个年代大家常用的女士卫生用品分为两种,一种是可多次使用的月事带,另一种就是吸水性较强的卫生纸。
李思恬两种都卖了不少,其他几个知青也都买了一点。
王霞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个东西买那么多干什么?李思恬把月事带和卫生纸装进包里后说:难得来一次,买多点下次就不买了。
几个人又转去了布匹柜台。
这个柜姐一脸高贵的样子,不耐烦地对排着队的众人说,这个月的红布早没有了啊,还剩下这几个花色的快点选好。
说你呢,快点别挡着后面的人活像是后世某家柜姐要人配货的那种嘴脸。
排着队的队伍明显更激动了,嘈杂声传来红布又没了,排了老半天队了。
我闺女结婚啊,这红布买不到可不像样子。
还好我妹妹早买了红布了,要不然这个月咋办喜事儿。
李思恬看着排队买布料的热闹场景,让几个知青先帮忙排队。
她走去刚刚经过的柜台,似乎看到有胸罩这样的物品。
李思恬脸红红的不好意思问:同志,团结就是力量。
拿个内衣给我看看。
柜台里面站着个胖胖的大姐,或许买这个东西的人太少。
态度相对和气,说:谦虚使人进步,闺女,你穿多大码的。
瞄了瞄李思恬的穿着,拿了压在下面的一款给李思恬:看着瘦还挺有料的,这个是上海产的活动扣胸罩。
你穿这个合适,紧紧扣子就行。
重要的是碗儿要合适。
李思恬摸了摸料子和大小,抬起头笑眯眯和大姐说:我还要再买两个不同花色同样码的,配套的内裤有卖的吗?把内衣裤也硬塞进包里,李思恬和大部队汇合了。
买布料的队伍才刚到李桂花,桂花嫂子拿不定主意要哪个花色的,让李思恬帮忙选。
李思恬选了白底小蓝花的一匹这个颜色清爽,做夏天的衣裳或者裙子又好看又凉快。
转完几个柜台,李思恬分别买了江米条、熊猫饼干、大白兔奶糖和水果糖、红糖、白糖等各一斤。
提着战利品,最后大家都买得心满意足,逛街购物任何时代都是女人们共同爱好。
已经到中午了,大家结伴去国营饭店吃中午饭。
女同志们一进国营饭店就引来了众多目光,李思恬实在太出挑了,走到哪里都像是自带追光一样,男男女女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靠窗的一桌女同志穿着这时最流行的布拉吉,男同志穿着白衬衫。
在李思恬没来之前,这桌人可以自信地说:我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女同志看见李思恬的样貌和穿着,暗暗撇嘴低头吃饭。
男同志则直接得多,就差打口哨了。
别说县里,就是市里都没见过这么俏的妹子。
小脸莹白,眉目如画。
头发同样扎着普通的辫子也比人更美。
小腰纤纤,酥胸颤颤。
身上穿着粉色的裙子,脚上穿着小皮鞋,笔直的小腿亭亭玉立站在前台看着招牌点菜。
一串菜名清脆地从樱桃小口中婉转点完,李思恬轻快地走到座位上。
饭菜上来后,女同志们筷子齐飞。
大家肚子都没什么油水,这会都饿坏了。
红烧肉油汪汪的,一嘴下去肥而不腻。
李思恬来到这里后就没吃过肉,太可怜了。
青椒肉丝、水煮鱼几个肉菜瞬间也被干饭人抢光了,剩下的麻婆豆腐、炝炒空心菜、酸辣土豆丝也都分量十足。
搭配着一碗大米饭,个个都吃得小肚溜圆。
接下来的时间,知青们打算去邮局看看自家有没有寄来的物资或者钱粮票。
桂花姑嫂俩则去集市上赶集。
李思恬去到邮局,拿出介绍信和知青证。
提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裹和一封厚厚的信。
拆开信封,花花绿绿的票子不少,也不用细数先看信。
甜甜,展信佳。
……你妈妈几天都吃不下睡不好,担心你受不了乡下哭。
做梦都是你受累干活和被人欺负。
万一有什么难处多找找领导给予帮助或者指导,送点心意也是人之常情。
钱和票放心花,家里每月都会寄给你的……李思恬虽然没有见到家人,但是从信里已经体会到父母的爱意和兄长的呵护了。
收好信提起未拆的包裹,走到邮局门口。
几个知青都是大包小裹的,也没谁能分担一下。
李思恬看着地上一堆买的东西,和收到的巨大包裹。
真想扔进空间啊,也只是想想而已。
左手提着战利品右手提着包裹,咬牙坚持着。
赶牛车的葛大壮坐在边上看着一车的东西,招呼着几个知青。
你们把东西都放车上吧,我看着不会丢。
村里人还在赶集。
手指了指集市方向你们要买啥针头线脑的也去看看,不要票。
看着时间,太阳下山牛车就走了。
每人交了一毛钱,大家商量着也去赶集。
李思恬从来没有赶过大集,还挺新鲜。
集上吃食有活的鸡鸭鱼还有小龙虾、山货和粗粮也有,碗碟罐子筐子背篓扁担镰刀之类的农具也有。
李思恬看得眼花缭乱,这比逛商场可有意思多了。
人声鼎沸,此起彼伏,一幅热闹喧嚣、生机勃勃的生活气息。
走了一大圈集市,李思恬看到梁文泽兄弟在卖竹筐等。
看着挺多人在摊子前挑选。
这个摸竹篾是不是光滑,那个问竹子是不是今年新砍得。
李思恬走到旁边,问兄弟俩要搭把手帮忙吗?梁文斌忙得一头汗:李知青,你来的正好,帮下忙看摊子算算账。
哎呀,我这一天口水都说干了。
梁文泽看了看李思恬,好一朵稀世名花闯入到凡俗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却美而不自知。
摊位上东西卖出去不少,只剩下3个筐子和1个背篓。
总共一块钱的货了,两兄弟这会也不着急了。
趁着李思恬帮忙看摊子,梁文泽用60个鸡蛋去换了一大袋农家自己捣好的大米,扯了一匹土蓝布,称了一斤粗盐,灌了一壶菜油,打了一斤煤油……零零散散还买了不少日用杂货。
快速回到摊位时,梁文斌正在和李思恬唠嗑。
章节七 色诱这时在国营饭店吃饭时遇到的那桌小年轻也来赶集凑热闹了,穿布拉吉的姑娘手肘碰了碰戴手表的小年轻。
微微撇了撇李思恬的方向,小年轻眼前一亮。
挺了挺胸膛,还顺了顺被风吹得有点乱的头发走到李思恬面前:同志,你好!小年轻眼里只有李思恬,周围一切人物和场景好像都虚化成了背景。
布拉吉姑娘本意是想在乡下摊位前显示自身良好家境的,被这个男青年的痴汉行为给气成河马。
李思恬瞬间上线为金牌销售员,甜甜一笑:……你要买的这几个筐子和背篓,结实耐用。
装东西搬东西都少不了,刚好一块钱。
小年轻被甜甜一笑,啥都不知道得迷迷糊糊掏钱买了剩下的筐子和背篓,这明显就是被美色迷昏头的样子。
李思恬不管那么多,收了钱马上换了严肃晚娘脸。
梁氏兄弟眼看着李思恬干脆利落地卖完剩下的货,完全被唬了一脸。
大城市来的就是厉害,张口就能打包清货。
几个年轻男女都被李思恬这骚操作震惊了,卖东西还可以这样的。
算不算色诱,我要告诉警察叔叔,这里有坏人。
布拉吉姑娘立马掐了一把手表男,这会终于回神了。
小年轻展示出自以为最优雅的姿态,向李思恬伸出戴着手表的那只手:同志,认识一下。
我叫徐志鹏,在钢铁厂上班。
李思恬,京北来的下乡知青李思恬礼貌地拒绝握手。
小年轻更激动了,恨不得交代自己家庭出身和工资收入,巴拉巴拉说了自己一堆优点。
李思恬意思意思的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布拉吉姑娘不耐烦地挤走小年轻,指了指李思恬身上衣服:你身上裙子卖不卖,给我60块买了。
超过了中级工一个半月工资,布拉吉姑娘认为十拿九稳的开口。
李思恬高傲地摇了摇头,不卖,我不缺钱况且记忆里这条裙子还是爸爸出差泸市,花了70块钱还搭了不少布票买的。
布拉吉姑娘名叫韩璐,父亲是ge委会的。
在县里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横着走的范儿。
今天在李思恬这碰了壁,不甘心道:多少钱你才卖?李思恬看着这姑娘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一顿操作猛如虎。
用手量了量韩璐腰围和自己的腰围,比自己腰围大了一个手掌都不止。
又往她身边一站出划了一下身高差距。
裙子自己穿都到小腿肚了,这姑娘得到脚脖子了你穿不合身。
这会儿一圈人都听懂了,韩璐又羞又恼。
徐志鹏还专门瞄一瞄李思恬的小腰,不好意思地扰了扰头对韩璐说:你没人家苗条,个子也不够高。
买了也穿不上啊。
韩璐彻底气哭了,一把推开李思恬,眼眶红红的跑了。
一圈年轻男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挤挤挨挨走了,徐志鹏连筐子和背篓都忘了拿走。
梁文斌大声喊着:徐志鹏,你买的筐子和背篓忘拿了。
这下尴尬了,徐志鹏完全不记得自己为啥要买这些东西,也不好就直接走。
拿起一堆东西和李思恬告别:李知青,下次你要是来县里了记得来找我啊。
咱们是朋友了,我下回请你吃饭看电影啊。
纯情小年轻明显对李知青一见倾心了,还以为和李思恬约好了吃饭看电影。
没想到在甜甜这他们只不过是一块钱生意的买卖关系。
梁文泽收拾完东西看着这小年轻恋恋不舍,几次回头看着这边。
心里暗自想笑,可真真是美色误人啊。
三人一起往路口走,李思恬坐上牛车后大家也陆陆续续都回到牛车这里了。
夕阳西下,赶集的村民也都挑着空担子纷纷往回走了。
梁文泽算了算今天的收获,卖出去的东西一共18块8毛钱。
还用鸡蛋和山货换了不少东西回来,收获不错。
梁氏兄弟背着买的不少东西,脚步轻快地往回赶。
梁文斌笑嘻嘻和哥哥说:没想到小李知青那么厉害,听说上次在玉米地骂人可凶了。
今天在集上可真有意思,我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看谁敢欺负咱们家。
两兄弟想到前些年家里被村民抢东西,打劫的事情,微微有点低落。
嘿嘿,要是以后的嫂子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这日子就顶顶好过了。
远远回到村子,牛车不比走路快。
梁文泽让弟弟先回去,说好的等李思恬回来帮忙拿东西回家。
梁文泽再次提着李思恬的东西走在前面,上一次行李箱。
这次是巨型包裹,沉甸甸的压手。
练了一星期体能的李思恬依然很难轻松提起这么重的东西,可是梁文泽却轻松地拎在手里。
李思恬看着前面的男人,腰细腿长,提着包裹的手臂遒劲有力。
脚下每一步都尺寸一样,不紧不慢。
实在是一个话少的男人,梁文斌还会和李思恬聊聊天、开玩笑。
梁爷爷也会和李思恬轻松对话,只有这梁文泽少言寡语,克己复礼,但是却给人稳重靠谱的感觉。
看到熟悉的院子,李思恬居然有回家的感觉。
梁爷爷,今天赶集可好玩了李思恬欢快地跑回院子。
安静了一天的小院瞬间欢快鲜活了起来,梁文斌也加入进来。
爷爷笑呵呵看着几个年轻人,青春活力的少年们总是令人开心的。
梁文泽默默地放好包裹在李思恬的房门口,安静的打水洗脸,默默倾听着院子里的欢快谈话。
李思恬把包裹拿进房间,拆开包裹看了看。
一堆夏天和秋天的衣服,还有咸肉罐头、老腊肉、大列巴、巧克力、鸡蛋糕、牛肉干、毛巾、一双小牛皮鞋、一双小羊皮靴子、一个军用水壶还有钢笔和硬壳笔记本……收拾完好一大堆东西后,李思恬拿出一块腊肉兴冲冲对大家说今天晚饭我来露一手。
大厨李思恬指挥着梁文泽兄弟俩团团转,菜园子里拔几个蒜苗,薅一把芹菜、摘一些豆角和几个茄瓜,选几条嫩丝瓜和红辣椒,洗干净备用。
厨房里忙着打转的李思恬好像褪去了仙气儿,染上了人间烟火味儿。
围着围裙,小腰更加不盈一握,勾勒出格外窈窕傲人的身段。
弟弟洗菜切菜,哥哥烧火。
夏天烧火这个活可不好受,梁文泽总是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磨炼和苦难,不知道生活有没有回报他一点点甜。
李思恬边炒菜边暗暗的想,晚饭做丰盛一点,让大家吃好一点吧。
七手八脚做好蒜苗炒腊肉、芹菜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蒜末烧茄子、丝瓜汤、凉拌黄瓜,好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梁文泽埋头扒饭,每一道菜都好吃的想吞下舌头。
梁文斌开心地说:今天的饭菜好像过年一样。
爷爷也笑呵呵地说,咱家今天吃了李知青的腊肉,明天好好帮李知青干活挣工分。
听爷爷这么说后,梁文泽兄弟俩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李思恬笑嘻嘻地说:那可太好了,谢谢梁爷爷。
明天要插秧了,泽哥斌哥可得好好教教我啊。
两兄弟都比李思恬大,熟悉后李思恬都把两兄弟叫哥了。
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梁爷爷欣慰地发现,自从李思恬住进来后,家里的笑声都明显要多一些了。
梁文泽在厨房里洗碗,李思恬也走进厨房说:泽哥,我不会插秧。
明天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呀?李思恬眼神清澈,好像幼兽般问着梁文泽。
梁文泽擦干净碗筷,低下头看着李思恬若有所指道:这季种的是晚稻,会比较赶节气。
插秧要下水田,不要穿裙子。
走出厨房后,他见李思恬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补充说:除了腰要累点,插秧的活儿倒是挺简单的。
谢谢泽哥。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和教导般,李思恬认真又恭敬地对梁文泽说着感谢。
就差来一个少先队敬礼了。
梁文泽看着眼前的少女。
难得地笑了笑,认真对待农活的李思恬给了梁文泽很大的好感。
梁文泽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细节,李思恬轻松地就融入了自己家的生活。
真奇怪,明明是来自又红又专的工人家庭,好似对自己这个地主家也没有表现出排斥或者看不起。
已经习惯了周围所有人看待自己家人都是满满恶意甚至居心不良的态度,很难得有李思恬这样毫无芥蒂不带偏见的人。
资本家、大地主等等这些身份在现代并不是什么会被抵触的身份,而请教农活是李思恬学生时代的习惯,对于陌生的事物总是保持一颗好学的心态。
两个不同阶级不同背景的少男少女,互相都被对方身上可贵的品质所折服。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但是永远不需要澄清。
还是期待下明天李思恬水田插秧的精彩表现吧。
章节八 插秧6月中旬,烈日当空,靠山邨一派热火朝天农忙景象。
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都挽着裤腿,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
这些秧苗必须赶着在月底前移栽到水田里,否则今年的晚稻就会大大影响收成了。
嫩绿禾苗栽种下去,整整齐齐好像排队阅兵。
李思恬挽着裤腿踩在烂泥里,头皮被晒得发麻,汗水顺着脸颊流到眼睛里,可是两手污泥没法擦拭,只能闭闭眼忍过那阵酸涩。
终于插完手上的最后一株秧苗,将就在水田里洗了洗手。
微风吹过田野,李思恬直起身子锤了锤酸疼的小腰,看着这好一派田园锦绣风光。
分给梁氏兄弟和李思恬的这一片责任田里,两兄弟分别包圆了李思恬左右两边的九成田地。
看着别人栽种的秧苗整齐划一,可自己脚下这才几路秧苗全都歪歪扭扭,不堪对比。
这就是老农民说得很轻松很容易的活计,李思恬内心泪流成河……李思恬不记得是第几次上岸休息,扭了扭僵硬的小蛮腰,拿起水壶就吨吨吨。
梁文泽插完水田的秧苗,走上岸来提起几捆翠绿的秧苗用力甩向水田。
投递位置精准落在李思恬剩下的那一块田里。
任谁第一次干农活都是这个样子,我要是告诉爸妈自己插秧的成果,他们得夸我很能干了。
李思恬暗自思量着放下水壶,准备跟着梁文泽插秧。
尖叫声和跳脚声扑面而来,梁文泽没时间考虑就被李思恬撞了满怀。
蚂蟥蚂蟥,李思恬尖叫着一头扎进梁文泽胸前,好似鹌鹑样闭着眼睛不敢看。
梁文泽想推开李思恬,被失去理智惊惧尖叫的李思恬反压倒在了地上。
梁文泽身下压着不小心踢散开的几捆秧苗,身上趴着馨香柔软的娇躯。
大脑一片空白,梁文泽从未有过与女子身体亲密接触的记忆。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百骸冲击而来,李思恬还在颤抖着拼命挤在男人怀里。
梁文泽向后撑起身体,想扶起李思恬离开自己。
可是李思恬不管不顾抱着唯一的依靠不肯撒手起来,这么胡乱推搡拉扯中梁文泽的手不小心推到了一团不可思议的柔软处。
无法形容的绵软又有弹力,梁文泽和李思恬同时触电般停止了动作。
终于回过神来,两人瞬间脑子充血,尴尬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思恬急急忙忙想从梁文泽身上爬起来,手软脚软又跌倒在了梁文泽身上,还不小心坐在非常敏感的位置。
李思恬脚软干脆不起了,指着小腿给梁文泽看罪魁祸首。
梁文泽无法思考,像接到领导指令般马上抄起李思恬混乱时踢掉的鞋子,啪啪打在李思恬的小腿上。
蚂蟥应声而落,李思恬雪白的小腿上,几个醒目的血洞流出一条条蜿蜒的血色痕迹。
警报解除,两人终于爬了起来。
梁文泽脸红的滴血。
李思恬虽然是始作俑者,但是又惊又怕又感觉到腿上火辣辣地疼,兵荒马乱地反而掩饰了那个瞬间的尴尬。
梁文泽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着李思恬低声道歉:对不起,李知青。
刚才,刚才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我没有耍流氓。
低下头等着挨巴掌的梁文泽,这时特别紧张严肃。
李思恬胡乱擦了把惊惧的眼泪,清了清嗓子哑声说:那是个意外,我们都别当回事吧。
我也不会去告你耍流氓,你忘记刚才的事就好了。
毕竟被一个男人袭胸了,李思恬还是挺害羞的。
慌忙捡起散落四周的秧苗,以此掩饰尴尬。
剩下那点秧苗,梁文泽不知疲倦般快速地栽种下去。
只是被娇软身躯扑满怀时,那阵馨香还萦绕在周身挥散不去。
柔软弹绵的手感也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闭了闭眼,梁文泽内心告诫自己,快点忘记。
李思恬继续在岸上休息,坐在地上用水杯里的水冲洗腿上的伤口。
快中午饭点了,李思恬脸上热度终于下去了。
对着田里喊着哥俩泽哥斌哥,我先回去做饭啦。
梁文斌也看到了刚刚岸上那幕,但是年纪小没什么歪心思。
善意地摆了摆手说:你回去吧,活儿只剩下一点儿了,我和哥哥很快就干完了。
梁文泽看了眼李思恬没出声,脸上刚下去的红色又爬上了面颊。
粉面桃腮、亭亭玉立,似乎是开在稻田里的芙蓉花。
李思恬用手挡着太阳,颤巍巍地走在狭窄的田坎上。
刚刚李思恬的尖叫声不少人都听到了,隔壁几个汉子盯着李思恬白生生的小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梁家宝色眯眯地望着李思恬,心有不甘地说:便宜这地主家的狼崽子了。
张玲子瞟了眼远去的那朵芙蓉花般的少女,嫉恨地甩了自家男人一身泥水。
恶声恶气咒骂着:狐狸精,专勾野男人。
用力地插下手里的秧苗,好像是对待仇人般。
在远处田里的范程程,也早已经又累又饿了。
看见李思恬回家的身影,也心痒痒对马家闺女说:招娣姐,剩下这点秧苗马大婶手快不用多长时间就插完了。
我们回去给大家做饭吧。
马招娣对一切比自己好看的姑娘都没有好脸色,要不是看在每月能从知青身上赚点钱票,才不会好相与。
快点干活吧,你那秧苗都浮起来了。
还要再补种一回,插队的知青啥活都干不好,净耽误事儿。
马招娣也看见了远处那个美丽的身影,愤愤不平地说:文泽哥真倒霉,结对子找了那么个人。
这么早就跑了,还不是把活丢给文泽哥了。
范程程自诩为李思恬的好闺蜜,这会儿却没有为李思恬出头的意思:甜甜从小在家,家务活都是哥哥包了。
什么都没干过,更不要说干农活了。
估计梁家两兄弟和他哥哥一样愿意给甜甜干活吧。
马招娣听到这样的话,内心都要炸了。
梁家两兄弟和那女知青又没关系为什么帮她,还不是狐狸精会哄人。
高颧骨、刻薄相的马大婶不管那么多,只盯着范程程:废话那么多,一上午才插了那么点秧苗。
挣得工分都不够你自己吃的,还想回去做饭吃。
即使对自家闺女也没有好话,大嗓门骂道:马招娣,你个死妮子。
说过多少遍了,少管别人地主家的闲事儿,和你没关系。
马招娣眼睛红红的低下头,满是雀斑的脸上一脸哀伤。
既伤心自己和文泽哥被家里棒打鸳鸯,又担心文泽哥被城里来的漂亮女知青勾引。
范程程在马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对马招娣的浅白心思了如指掌。
时不时地架秧子点火,撺掇的马招娣对李思恬满心怨怼。
干农活又辛苦又赚不到工分,快累死了。
回去用箱子里那块红布吊着马婶子和马招娣帮忙干活,应该可以撑过这两个月双抢了。
范程程在心里算计着逃避劳动,一边和马招娣聊着这个月适合游京市的后海,再吃一条老燕京雪糕清凉舒爽。
勾得马招娣心生向往。
京市向阳纺织厂职工小区里,李浩民坐在沙发上吹着风扇看小女儿寄回来的信。
看到甜甜已经和村长的闺女交上朋友,被安排住在村里房子最好最干净的家庭,还认识了很多人。
李厂长唰唰地扬着信,欣慰的对老婆赵海燕说:看看,甜甜不愧是我的种,天生到哪都吃得开。
赵海燕戴上眼镜,一把夺过来信纸仔细看起来。
一边看一边红了眼眶:我们甜甜受苦了,刚去就淋了雨感冒了。
看完信就马上收拾了一包感冒药发烧药,还有外伤和蚊虫叮咬各种应急药品,念叨着还有什么需要给甜甜寄过去。
李爸爸也在包里翻了翻什么稀罕的票,准备再补贴给宝贝闺女。
终于轮到两个哥哥看信了,看到信中写着梁爷爷和他两个孙子很照顾甜甜时。
思瀚思进两兄弟互相对望,恨不能长了翅膀飞过去保护妹妹,谨防妹妹这一朵娇花别被男孩子骗了。
从小到大,两兄弟为了赶走妹妹身边的大小竹马,打遍厂区无敌手。
下午李浩民去到厂里上班时,脸上还挂着笑。
几个办公室同事互相和他打招呼:领导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让大家乐呵乐呵。
李浩民是向阳纺织厂副厂长,主管销售。
平时几个办公室属下也很熟悉,大家关系都不错。
李浩民端着茶缸子,周围聊天:我闺女下乡那地方还不错,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甜甜写信说适应挺好的。
大家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议论。
咱甜甜插队那地方是吃辣多吧甜甜从小嘴不挑,也能吃辣。
甜甜乖巧懂事,当知青那也是优秀知青代表。
咱甜甜有啥需要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的,只管吱声。
我家可惜没闺女,就稀罕甜甜了。
大家也是从小看着甜甜长大的,都喜欢长得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姑娘。
领导不作妖,对下属和气,众人拾柴火焰高。
章节九 插秧二李思恬回到院子里,爷爷已经在做午饭了。
展示了自己因工负伤的小腿后,收获了梁爷爷的满满关爱。
李思恬就进屋关门闪进空间泡澡了。
舒服地泡完灵泉后通体舒泰。
换好衣服出了空间,梁思恬找出来一个铁质饼干盒子,洗干净垫上一块新毛巾。
摘下玉佛放进去,把证照、票据和整理好的大团结放进去饼干盒子。
轻轻擦干净玉佛,用一块手绢包着玉佛也放进饼干盒子。
现代价值7位数的宝贝,暂时委屈你藏身在饼干盒子了李思恬盖好饼干盒,收进空间。
看着空间,李思恬想着该如何规划布局合理使用。
有水有土地可以种植粮食蔬菜等作物,不知道动物能不能养活。
不过想着空间如果满地鸡毛鸡屎,有点接受无能。
同时也趁着忙里偷闲制定着自己的目标和计划。
短期目标当然是改善目前生活状态。
自己不愁吃穿,犯不着冒险干啥出格的事儿。
但是下田干农活对自己来说也太难了得想个办法。
中期目标当然是好好准备高考,回城才能发挥所长。
至于长期先不用想,离开后的事情了。
梁爷爷,好香啊。
有什么好吃的?李思恬蹦蹦跳跳进去厨房,打开盖着的洋瓷碗。
哇,这是什么?,塞了一块红艳艳的肉放进嘴巴里,李思恬边吃东西边含糊着问。
梁爷爷呵呵笑着说:尝出味儿没?李思恬咽下去后还没吃出来,再尝一块。
这时院子里响起梁文斌的声音:爷爷,我们下工了。
李思恬转过身,就看见梁文泽进了厨房。
四目相对,又想起上午的事情。
李思恬赶紧端起两碗菜,急急走出厨房。
爷爷关心的问上午插了多少?梁文泽看着逃走的李思恬无意识地回答说:差不多有5分田吧。
爷爷高兴地说:还不错,中午吃点好的。
午饭吃到一半时,李思恬终于吃出味道了。
梁爷爷,我吃出来了!是兔子肉,香的我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一桌子人都被李思恬作怪的表情逗笑了。
梁文泽笑看着李思恬樱桃小嘴油光润泽,眸子闪闪发亮,小脸红粉扑扑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可爱的松鼠。
喜欢就多吃点,上午被蚂蟥叮咬了流不少血,该好好补补。
梁爷爷慈爱地夹了一筷子兔肉到李思恬碗里。
听到梁爷爷说到蚂蟥,李思恬悄悄看向梁文泽。
被抓个正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响起。
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喜欢吃就给你留着,还有半只兔子没做呢。
梁爷爷是真喜欢李思恬,乖巧可爱的小姑娘,长辈谁不喜欢呢。
李思恬喝一大口水顺了顺,梁爷爷,我吃饱了。
你们慢慢吃。
小姑娘放下碗筷就跑进房里。
关上门,拍了拍胸口心跳有点快。
母胎单身狗李思恬,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刚刚吃饭时,偷偷看梁文泽。
这小子可真帅啊,穿着破衣烂衫也不掩其光华。
梁文泽慢慢吃着饭,回想着刚刚李思恬看自己的眼神。
这顿饭吃得真美,几个人都很满足。
午休过后,李思恬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走出房门。
头发扎成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这样越是简单越是雅致干练的OL风被李思恬穿出特别清纯的味道。
梁文泽的眼神不自觉地追着李思恬看,不施粉黛就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这样的美人,是自己不该肖想的。
梁文泽自卑地思量着,但是依然舍不得移开眼神。
下午的责任田换了一块地方,比上午的要远很多。
已经靠近甜水河边了,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李思恬已经被晒蔫了,心有余悸地看着水田。
上午的吸血蚂蟥给李思恬留下阴影了,期期艾艾不敢下田。
都快哭了,妈妈呀我怎么办?内心恐惧,外表假装镇静,眼看着所有人都在插秧。
李思恬只好视死如归般踩进水田的烂泥巴里,顺便趁人不注意偷渡一些秧苗到空间里。
看着脚下歪歪斜斜,七零八落的秧苗显得格外不和谐,梁家兄弟都已经远远在前面一大截了。
村长梁建国远远走来,看着大家伙都忙着在插秧,李思恬却站在田里没干活。
一下就炸了:那谁?李知青,李思恬你给我过来!李思恬正发愁呢,可以躲懒一会儿闻言高兴地走过来,拍了拍手上的污水:村长大叔,你喊我干吗?没看我正忙着呢!见她刚才明明傻站着,这会儿还反被倒打一耙,梁建国牙疼地说:你忙啥呢?我在插秧啊。
李思恬被梁建国吼了一声,顿时就楞了,下意识地回答。
梁建国指着水田:你看看你插的秧,再看看别人的!李思恬转过身去,只见一排排秧苗好像阅兵一般整整齐齐,自己那块像是故意捣蛋的。
李思恬还小声辩解道:我又没干过这活儿,第一天插秧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李思恬说着,忽然听到旁边田里的嗤笑声。
几个妇女一脸的嘲讽,张玲子找到机会回击了,大声说:村长,李知青这活儿不合格还敢顶嘴,该给她安排到挑粪施肥的活好好改造改造。
李思恬明显气到了,手下败将还敢龇牙。
指着张玲子说:你少胡说八道了,我自己的责任田自己负责,还有梁家兄弟一对一帮扶呢。
盯着张玲子的田,秧苗也是乱七八糟,嘲笑地说:说得你自己多能干一样,你那一块还不是狗啃一样比别人差远了。
况且我干多少活就挣多少工分,又没吃你家大米。
梁建国看了看张玲子的田,果然也是后进分子:张玲子,你少瞎掺和。
干好自己手上的活!哼哼,李思恬再赢一局。
不过挨了骂,心情也不怎么美丽。
羞愧地和梁建国辩解道:我很努力干活了,也不知道怎么秧苗插成这样了李思恬深谙说话的艺术,红着眼眶低着头说:还有大蚂蟥咬我呢,村长叔,你看看我这几个伤口还流血呢。
李思恬委屈巴巴地站在梁建国身边,村长铁面无私,面对红着眼圈的小知青也发不出来火了:你这样的,哎呀,真是麻烦。
突然又想起一帮一结对子的接盘侠文泽,文泽,你过来,指着李思恬说道:我可是把李知青交给你了,好好指导她怎么干好插秧工作。
出了问题我可只找你,人家知青山长水远的来支援农村建设,你也要给予适当的关心和帮助吗。
梁建国打着官腔,甩下李思恬这个包袱走了……还是熟悉配方、熟悉的味道。
梁文泽看着李思恬实在不是干活的料,不自知的带着点宠溺的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帮你吧。
指了一个有大片树遮阴的地方给李思恬,你坐那里吧,不会晒着。
李思恬高兴起来,欢快的拍了拍脚丫子,套进梁爷爷专门给她编的小草鞋里。
梁文泽有点不舍得两人独处机会,带头走向树荫。
用力折断几支叶子茂盛的树枝垫在地上,又折了一支棕树叶子快速的编着东西。
李思恬看着梁文泽修长的手指快速地穿梭在棕树叶片间,目光不自觉又柔软得移到他脸上。
男人表情认真,眼神专注盯着手上的编织品。
又摘了几朵小野花穿插编织进去,帽子收尾后,梁文泽内敛含蓄地看着李思恬想帮她戴上。
抬起手又怕她拒绝,毕竟这样一顶帽子是那么粗鄙,似乎怕亵渎高贵美丽的女知青。
李思恬低了低头,微微倾向于男人手边。
梁文泽大受鼓舞,轻轻地把帽子戴在李思恬的头上。
低声笑了笑,果然很合适。
即使随手摘得简陋材料也无损她精灵般的样子。
你坐着休息一会,下工后我来叫你。
梁文泽看了看周围,不放心地说:别去河边,每年夏天都有小孩子贪凉快滑下河,还有被淹死的。
想了想还是担心,李思恬平日大胆又自负,还真怕她去河边玩水。
梁文泽认真地再次强调:听话,我就帮你干活。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李思恬马上乖巧地点头:我就坐在这儿,不去水边真是又乖又可爱。
梁文泽好想揉一揉她的头,但是过于亲密了。
知道这样再待下不合适了,忍住冲动干脆转身走了。
烈日下,梁文泽像充满电的插秧机一样。
快速地种着手里秧苗,梁文斌看着哥哥,佩服地赞叹道:哥,你这也太快了。
肯定能挣10个工分的,顺手又拿起一把秧苗问道:刚才建国叔找你来干嘛的?一边聊天也不减慢手上插秧的动作。
梁文泽顿了顿,沉声说:建国叔让我们帮着点李知青干活,他们城里来的从来没干过。
梁文斌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没问题,我们搭把手就顺带干完了。
抬头看了看剩下的责任田,剩余不算太多,趁着太阳没有完全落下去赶紧加快手上的活计。
太晚回去爷爷会担心的。
章节十 野果傍晚下工后,村里的小伙子都扑通扑通跳进河里。
梁文泽去到上游没人的地方快速搓干净身上的污泥和汗水,甩了甩头发。
爬上岸找到树荫下的李思恬时,李思恬正躺在树枝上呼呼大睡。
脸蛋酡红,小嘴微张,睡得无知无觉。
李知青,起来回家了梁文泽叫了两声没反应,大着胆子轻轻碰了碰李思恬的小脸,触感像水豆腐般细滑水嫩。
终于看见桃花眼睁开了,小动物般懵懂迷糊,清醒后又马上活蹦乱跳了。
时间不早了呀,我们赶紧回家吧。
欢快地走在梁文泽身后,来到下午那块责任田时。
用手划拉一大圈,豪迈地说:看我插的秧苗多整齐,毫无睡了一下午的自觉。
郭爱红几个知青经过她旁边看到了,还夸她干得不错,厚脸皮甜甜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晚霞似锦,回家的村民三三两两走在乡间小道上。
范程程和马招娣一家走在一起,累得只想倒头就睡。
隐约能听到前面有娇软绵甜的声音,转过弯看到前面果然是欢快的李思恬。
别人都累得像湿了水的狗尾巴草蔫哒哒,她还能吧啦吧啦个不停。
梁氏兄弟也说说笑笑的,看起来一副相处和谐的画面。
范程程羡慕极了:老天爷真是偏疼她,在京市有家人团宠护着,连下乡也能活得这么滋润快活。
马招娣恨地盯着前面,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梁文泽,这会儿正一脸笑意看着李思恬,眼睛里都是闪闪亮亮的星星。
果然是个狐狸精,才几天就把文泽哥勾成这样了。
气哼哼地跟在梁文泽三人后面,越看越生气。
李思恬笑靥如花,梁文泽高大俊朗,怎么看怎么相衬。
加快步伐走到三人身边,马招娣不服气嚷嚷道:城里知青有啥好的,干啥啥不行,只会拖累人。
李思恬完全没有拖累人的那种自觉,还以为她说的是走她旁边的范程程。
三个人都没空搭理她,长得丑伤眼。
大家肚子都饿了,在前面岔道口就和村里人分开了。
远远看到自家院子炊烟袅袅,三人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
晚饭依然丰盛美味,李思恬吃得满嘴流油。
梁爷爷最喜欢看李思恬吃饭的样子,吃得开心满足是对做饭的人最大的尊重。
吃完饭,李思恬去菜园子摘了几个番茄和嫩黄瓜,再掐了几片薄荷叶洗干净。
快手地做了个糖拌番茄,青瓜薄荷饮。
趁着大家都在院子里,李思恬悄悄在薄荷饮中滴了两滴灵泉水。
一杯薄荷水喝完,大家的疲累好似都消失了一般。
李思恬还邀功般说着自己会做的各种果酱果干零食,各种水果饮品。
清脆甜美的声音,驱散了夏日的燥意。
晚上睡觉时,梁爷爷连身都没翻,难得一觉到天亮。
两兄弟也没有往年劳动一天后的疲惫酸疼感,朝气满满的一天又开始了。
可能昨天的薄荷水让大家意犹未尽,爷爷还想去山上摘点果子做点小吃食。
两兄弟赶紧劝下爷爷,山路可不好走万一给摔了才后悔都没地儿。
李思恬也怕自己一时口嗨闯祸,赶紧表示今天加油早点干完活,他们抽时间去摘都来得及。
为了拖住爷爷,两兄弟甚至把床单和脏衣服都泡在木盆里让爷爷帮忙洗。
既然答应了梁爷爷,李思恬上午就再没偷懒。
累了就灌一口水,一大水壶的水,滴了好几滴灵泉。
消除疲劳立竿见影,三个人一上午干得活又快又好。
早早完成责任田后背上背篓就近上山了。
山间各种鸟叫蝉鸣声,伴随着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李思恬有种现代爬山郊游的感觉,看着满眼好奇。
两兄弟从小就常来山里,对山里的路格外熟悉。
走小路很快到了几棵野樱桃树旁,野樱桃颜色粉粉的,果实也小很多。
树长得都不高很容易摘到。
梁文泽熟练地摘下几片叶子铺在背篓底下,轻轻地连枝带叶地折下一些樱桃枝子放在背篓里。
李思恬欢快地边摘边吃,酸酸甜甜得很好吃。
李思恬摘了不少放在背篓里,开心地说:樱桃大丰收啦。
梁文斌吃得欢快,一会儿就吐了一地籽儿。
还自言自语说,说不定哪粒籽儿就又长成樱桃树了。
这话提醒了李思恬,也偷偷扔了几粒籽儿在空间黑土地上。
走到两兄弟看不到的地方,折了几支枝子收进空间。
梁文泽看了看樱桃已经摘了不少了,让弟弟留在这找点野山珍。
他要转去另一个地方摘其他果子,李思恬眼睛一亮也要去。
梁文泽带着她穿梭在林间树下,树叶缝隙阳光点点地晒在她身上。
看起来就像山间精怪一般,如梦似幻美的不真实。
很快他们来到了几棵桑葚树和杨梅树下,再次收获了一大半背篓的桑葚和杨梅后与梁文斌会师,三人开开心心下山了。
几人还顺路摘了不少菌子、木耳,还有难得一见的松茸,自然李思恬空间也收获不少好东西。
快到山下时,两兄弟扯了几把野菜盖在背篓上,掩饰果子山货,一路上果然没什么人关注他们。
山林属于村集体,一般约定俗成的大家山上挖野菜找点竹笋菌子之类的山珍那是各归各家。
运气好还能套着一只山鸡或者兔子,那就是顶顶好的运气了。
如果是打着大点的野味了都必须交回村里了,出力的人能多分一点儿。
再过一个月就到了集体打猎进山的季节了,那时候满山乱串的都是青壮汉子。
偶尔还能围猎到大猎物,这边的山里也没听说有啥猛兽。
大猎物也就是野猪野山羊之类的,打着的话全村一分每人能尝口肉味也是好的。
三个人背着背篓回到院子里,爷爷看着满满的背篓笑得见牙不见眼。
都累了吧,赶紧吃饭。
还能赶紧睡一会儿,走山路可不轻松。
下午三个人商量后,留下李思恬和爷爷在家里整治这些果子。
李思恬摘果子时就想好要做什么了,准备好几大包白糖,冰糖,粗盐,土蜂蜜,红枣和枸杞。
一起和梁爷爷洗干净所有的瓶瓶罐罐,一一用开水烫过后倒扣在干净的竹席上控水。
准备工作做了不少。
梁思恬让爷爷去歇着,清洗果子就不用梁爷爷来了。
梁爷爷午睡起来,看着李思恬还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忙着。
各种果子都留下一大篮子没洗,留下吃新鲜的或者送给几个知青和朋友。
把樱桃、桑葚和杨梅都分别清洗干净。
先做樱桃酒,挑出最好看的樱桃用纯的灵泉水浸泡。
樱桃去蒂,在顶端划十字刀口,放进坛子,加入适量的冰糖泡上乡下自己酿的白酒,封好坛子后放在阴凉处3个月后才可以喝。
李思恬擦了擦汗,接着做樱桃酱。
樱桃粒去核,用白糖腌渍出糖水,然后上灶开火熬。
一边熬一边和梁爷爷聊天,聊着山上的见闻和几种果子的处理窍门。
熬到黏稠放凉后装进坛子倒入山上割回来的土蜂蜜搅拌均匀,搞定樱桃酱。
再继续做桑葚酱和杨梅干,梁爷爷,这些可是好东西。
您平时就用果酱泡水喝,对身体好。
桑葚有黑人参的叫法,最是养生不过。
泡了一壶。
差不多不烫了拿给梁爷爷喝。
梁爷爷看着忙个不停的李思恬,一边喝果酱水一边喟叹:好喝,爷爷今后有口福了。
李思恬也倒了一杯,尝了尝味道。
酸甜适中,冰糖和蜂蜜的用量刚刚好下次休息时把灵泉制的果干果酱寄给家里人吃,稍微改善下爸妈和哥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