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云无神的眼眸骤亮,你快把那天见到她,到她离开,所有的事情,都跟本座说说。
杨老大夫也不多问那夫人是靳重云的谁,他不敢,事情亦无不可说道的。
她问老朽自己能否怀孕,很遗憾,她的身子别说怀孕,就连今年冬日也很难熬过去。
唉,年纪轻轻便要香消玉殒,她自是很难过,可不过须臾,眼里就透出释然之色。
然后要老朽开了些补药,让她撑到过完年……老朽猜,她是想陪一个很重要的人过完新年吧……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她再也没去过老朽那里……然后呢?靳重云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随着杨老的讲述,早就褪去血色,变得苍白一片。
杨老眯了眯眼,捋着胡须说道:然后,她拎着药材正要离开,迈出门后便退了回来,躲在一旁的小房间。
接着,就是大人您过来了。
您走后,小房间里也没了那女子的身影,大约是从后门离开的,什么时候,老朽也不知……靳重云眼眶通红,拳头攥紧也止不住颤抖。
初晴都看到了。
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夫君朝着别的女人柔情蜜意。
而他残忍地没给她喘息的时间,当晚就说要娶钟沛儿做平妻。
靳重云想起她捧着面碗,无助凄婉的的眼神,心痛如绞。
她已经退到求他再给半年,求他吃几口面的地步,他说:沛儿的肚子等不了。
呵,他就是这么大意的蠢货,活该被钟沛儿骗。
送走杨老,靳重云双眸阴沉如鹫,喘息着问道:钟沛儿呢?林铠武一愣,下意识答道:钟夫人的孩子没了……她不是夫人!是,属下会告诫下面,绝不会再叫错。
敢问大人,该如何处置钟沛儿?丢入冰水中,不要弄死。
跟着钟沛儿的几个丫鬟,都一并扔下去。
她不是从冰湖里将他救起吗?她不是陷害初晴将她推下荷塘吗?那就泡个够。
靳重云挥挥手,本座要休息了,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林铠武领命而去。
他费力地下床,按动开关。
初晴,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
靳重云拿出一条帕子盖住邱初晴的脖子,看不到血痕,就可以装作这里没有被缝合过,她只是睡着了。
他小心躺在她身旁,喃喃道:包括我自己。
钟沛儿病歪歪倚在床上,这两三日一直惶惶惊恐不安。
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露陷的,只可能是邱初晴自己说的吧!那个阴险狡诈恶毒的女人,说着再也不出现,的确是没有出现,但临走前还摆了自己一道,让她的富贵荣华顷刻化为乌有。
钟沛儿抚着平坦的腹部,想起那一脚踢上来的痛,她不由瑟缩了下。
孩子没了后,下面依旧断断续续流血不止。
忽的,几个锦衣卫气势汹汹闯入,二话不说就将她从床上拖起来。
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下,该来的还是来了,战战兢兢几天,迎来更大的恐惧。
你们想干什么?竟敢这么对本夫人……钟沛儿白着脸,这些男人动作粗鲁,让她越发血流如柱。
他们不顾她的身份,甚至都不肯让她穿好衣衫和鞋袜,就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脚,在这样的天气,将她拖了出去!几个贴身的丫鬟也没幸免,被揪着跟在她身后,哀嚎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