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发丝,遮挡了视线。
程温暖垂下眼帘:来工作。
是吗?傅博彦反问。
闻言,程温暖觉得心像是被戳了一样,有些刺痛: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她话中火气有些足,傅博彦听了拧起眉: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程温暖听着,心中的火气像被浇了油,唰的燃起好高。
但她握着相机的手微微攥紧,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程温暖不知道她和傅博彦是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谈话都要像吵架一样!傅博彦看着这样的她,心里莫名涌上烦躁:你以为我想跟你吵?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四目相对,尽是火气。
程温暖看着面若寒霜的傅博彦,深吸了一口气:明天还要拍摄,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先一步起身,越过傅博彦走远。
傅博彦看着程温暖的背影,神色掩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录制一天天地进行着,但程温暖和傅博彦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即使每天都在同一个空间中,也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程温暖每天看着镜头中傅博彦和白榆相近的身影,心里的石头也一天天加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到了后来,连觉都睡不着,就算吃了安眠药,半夜也会突然惊醒。
身体越来越无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拍摄仅剩几天。
清晨。
程温暖刚坐起身,就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但还是强撑着起来继续拍摄。
可到了录制场地才知道,白榆今天去赶别的行程,不在现场。
镜头中只剩傅博彦一个人。
程温暖入神地看着,渐渐地,身边别人的声音变得模糊。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台上的傅博彦和台下的她。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傅博彦突然抬眼看向她在的位置。
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刹那间程温暖的心被冰冻了般,一下子惊醒,偏过头,收回了视线。
傅博彦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眉心微蹙。
收工后,程温暖蹲在地上收拾设备。
收起三脚架时,手却突然脱力——三脚架就砸在了地上,哗啦一声!旁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不免后怕:你小心点,还好是三脚架,要是摄像机,你就等着赔吧。
程温暖忙点头道歉,缓了片刻,觉得力气恢复了一些才继续收拾。
等收好东西,周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离开了。
程温暖抬头,就看见傅博彦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发了信息。
我们好好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水痕。
长廊的角落中,程温暖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在一起四年,她从没问过他那句话。
从前,她觉得这个问题矫情,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却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确认。
程温暖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傅博彦,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傅博彦,你……还爱我吗?闻言,傅博彦怔了下: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的眼底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
程温暖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莫名的狼狈。
她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在傅博彦的注视下,踮起脚尖,慢慢靠向他的唇。
她想要吻他,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可最终还是落了空。
傅博彦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蔓延着诡异的静谧。
这一刻,程温暖终于懂了。
她也退后了一步,缓声问:你是要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