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圆，你怎么样？他没有伤到你吧？小宛看到衾怿离开后，放松下来，赶紧回头询问曲圆的情况。
曲圆摇摇头:小宛姐，我没事。
而且我看那个衾怿他好像也不打算把我怎么样……曲圆回想起刚刚他明明可以随时动手，但非得搞什么倒计时，或许他是真的在等小宛，也或许他只是想拖延时间。
他并不想对她动手。
小宛点点头:我猜他应该也不会伤害你，刚刚可能是为了逞口舌之快。
小宛姐，我看你好像挺信任他的？曲圆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刚刚听到小宛说衾怿答应过她什么吧啦吧啦的，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又怎么会因为对方没有守约而愤怒呢？反之，那个衾怿也是十分信任小宛的。
嗯。
小宛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几乎占了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一开始我十分厌恶他，整天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他，奈何他妖力强大，我一个普通人类根本斗不过他。
后来想想，他除了不许我和别人玩之外也没干什么坏事了。
我年纪渐长之后对他的看法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小宛回忆起来:当我被人视作异类遭到欺负时，他会为我出头，使一些小把戏吓唬那些人。
当然，这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害怕我，不敢与我交往。
怎么说呢？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被人孤立，但也是因为他，我被保护得好好的。
我不会因此对他心存感激，但我好像也没原来那么讨厌他了。
……曲圆默默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小宛看到曲圆脸上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觉得我应该从始至终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永不言弃地逃离他的手掌心?曲圆表情还是很纠结，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小宛收起笑容，认真道:曲圆，人的感情都是很微妙的，没有绝对的爱，也没有绝对的恨。
曲圆点点头，这句话她倒是赞同的。
我和他相处得越久，我就越了解他。
我知道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好久好久，他很寂寞。
所以他才想和我父亲要一个小孩。
小宛表情有点难过，可是他要人类的小孩有什么用呢？人类寿命有限，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变回孤零零一个人。
曲圆思考道:或许他有别的方法可以延长寿命呢？小宛笑着摇摇头，自嘲道:我看他什么方法都没有，他就是想让我死掉变成鬼魂好永远陪在他身边。
所以我现在就如他所愿啦。
小宛姐……曲圆好想抱抱她，可惜她抱不到。
我没事。
小宛对曲圆笑得很真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释怀了。
成为鬼魂的这些年，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反正以前也和透明人没什么两样。
曲圆点点头，也回了小宛一个微笑:所以，小宛姐，你们就是在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中对彼此产生了信任吗？嗯。
小宛点点头，我原本打算就不再挣扎了，就这样过下去吧，只要他别去害人。
直到司青的出现让我想再争取一次，结果你也知道了，我不仅失败了，还把自己彻底搭上了。
也是因为这次事件，我们之间产生了信任危机，他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即使我已经对他承诺无数次了，他仍是半信半疑……小宛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小宛姐?曲圆看她突然安静下来，关切地问道。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小宛小声念叨。
什么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曲圆听得一头雾水。
衾怿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害怕我离开他！小宛这时才恍然大悟。
因为自身妖力大减，让衾怿本就不多的安全感消失殆尽，加上她最近常常偷跑出去看司青，就更加刺激到他。
所以他才那么急着要补充灵力，只有自身妖力强大，他才会相信她不敢离他而去。
即使她敢，他也有办法逮她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纵然知道她去找司青，他也不敢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
小宛回想起刚刚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就越发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同情他，这是她万劫不复的开始。
但是正如她对曲圆说的，人的感情是微妙的，她得承认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从某种意义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的那种。
他变成现在这样她也有责任，因为她没有很好地履行他的承诺，导致他气急败坏，差点酿成大错。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并没有对曲圆造成实际伤害。
曲圆，我们一起去找他吧？小宛说着从曲圆身边飘走，我有话和他说。
好。
曲圆知道小宛是想去给衾怿一颗定心丸。
另一边，衾怿虽然一掌将净打飞，但实际上并没有对净产生什么伤害，毕竟他的妖力已大不如前，只能靠着隐藏自己的妖气和施展一些幻术来躲避外界的追击。
闵洛江和慕时重赶紧跑过去将净扶起来，净拍拍身上的灰，刚刚衾怿这一掌正好解答了她之前的疑问，原来是因为这只妖怪的妖力变弱了，所以他在山洞布下的幻术才会那么容易被破解。
说，曲圆现在在哪里？闵洛江手中幻化出一把金剑，直冲衾怿的咽喉而去。
衾怿借着微弱的妖力想躲开闵洛江的袭击，没想到闵洛江预判了他的行动轨迹，一剑刺中他的手臂。
衾怿吃痛，一边捂着手臂的伤口，一边戏谑道:你们来晚了。
你什么意思？闵洛江一脸凶狠，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
字面意思。
衾怿咧嘴笑了一下，这笑在闵洛江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剑一点点刺进衾怿的皮肤: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曲圆在哪里！她，死，了。
衾怿盯着闵洛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