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语狠狠往前倒去。
下一秒,便是漫天席卷来的全身剧痛。
季星语跌的头破血流,血模糊了她的眼睛。
朦胧间,她只看见,楼梯上那条黑色蝴蝶裙。
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和下体流出的温热。
季星语是被强行唤醒的,指尖的刺痛让她迅速清醒。
眼前依旧是那间病房,季星语侧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余欢亦正乖巧的依偎在顾时言怀里,二人坐在床对面的沙发里,直直的看着她。
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昏迷前看到的那条黑色蝴蝶裙!站在床边是的医生,就是他将季星语扎醒的。
他神色紧张瞟着顾时言,说:季小姐确实流产了。
季星语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孩子,没了?她看着顾时言的表情,显然他早已知道,特意让医生‘叫醒’她,一同聆听结果。
顾时言挥了挥手,医生迅速退出了房间。
他缓缓走到病床前,语气淡淡:我说过,后果自负的对吧。
季星语心一颤,她艰难的伸出手抓住顾时言的衣摆。
指着余欢亦,眼眶通红,喉间哽咽:不是我,是她!可她的声音沙哑难辨,顾时言一怔,随即讥讽道:你最引以为傲的嗓子没了,这就是你的报应。
季星语摇着头:是她推我下的楼梯!余欢亦躲在顾时言身后,她的声音盖过了季星语的声音。
你也太不自重了,楼梯多危险还要爬楼,怨不得摔下去了。
季星语死死的盯着她,眼神充满了愤怒与恨意。
顾时言神色一冷,拍了拍手:既然你不听话,就要付出代价。
房门被拉开,推进来一张病床,床上的赫然就是季星语的母亲!季星语愣了一瞬,她看着顾时言走到母亲床边,饶有兴趣的说:你说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该用你母亲的什么来还呢?季星语只觉得一道惊雷炸在耳边,她连连摇头,眼泪骤然落下。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动我妈。
可顾时言恍若未闻,余欢亦在旁附和般的提议。
她其他器官都是好的,不如把她的肾摘给我妈。
正好都是罕见血型,刚好适配。
顾时言挑起眉梢,像是很感兴趣:哦,是吗?他目光落在面色如纸的季星语身上,笑道:我觉得可以。
季星语浑身颤抖,心如火焚。
她连牙齿都在打颤,哀求道:我捐,让我捐。
我也是罕见血型,我也适配。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
季星语嘴唇惨白,她什么尊严什么自由都不要了。
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母亲,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顾时言只是淡淡的说:你犯的错,当然是罚在你爱的人身上,你才会痛才会长记性啊。
季星语不顾身上碎骨般的痛楚,急忙的下床却摔倒在地,她干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求你!顾时言,顾总,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季星语额头磕得青肿,一遍又一遍的求着。
顾时言看着她卑微到尘埃的姿态,心里泛起一股烦躁。
为了压下这烦躁,他扔下一句:既然你想,就成全你。
余欢亦走到季星语面前,俯视她得意一笑:那就,谢谢季小姐的肾了。
在季星语痛恨的眼神里,她大笑着离开。
季星语立即手忙脚乱的爬到母亲床边,看着她安详的脸,失声痛哭。
手术隔了一天就开始了。
季星语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医生,我的心脏可以移植给我母亲吗?医生愣了一会,回答道:只要血型身高体重这些符合,是可以的。
季星语点点头,接着麻药让她陷入了昏睡。
但季星语总觉周围十分嘈杂,隐约有声音落在她的耳里。
接受移植的患者大出血,急需输血!用她的。
余欢亦声音冰冷,顾总说了,这个人随意处置,不管死活。
季星语心一抽,不管死活四个字,刻骨钻心。
不行,再继续抽下去,病人就要休克了!……那边还不够,再抽100毫升。
……耳边传来机器疯鸣,有护士惊呼:医生!病人出现室颤了!季星语感到窒息时,才明白是她快死了。
死了也好……她想,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要再爱上他。
滴——!!一声长鸣响彻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