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同你一起去。
李宸道,他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打算先去换一件,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奔波,都没有好好地休息。
不用,小将军,你先休息吧,我自己去一趟就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今天这个特殊日子,若是让人看到你在外面走动,难免落人口舌,对安蕴的名声也不好。
秦清瑶道,她看得出李宸的一身疲惫,有些心疼。
好,我等你回来。
李宸道。
你等我做什么?安蕴人呢?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晾在那儿?秦清瑶问道,心里难免会有一些难受。
安蕴还在她爹那里。
啊?那迎进府里的是?秦清瑶惊讶道。
李宸难得地沉默了片刻,他道:一起去看看?好。
秦清瑶应下,两人推开喜房的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喜袍的男人坐在凳子上手抓酒壶,脚踩板凳,动作大开大合地坐在那里。
这…齐穆?秦清瑶不禁喊了出来,失踪了多日的男人竟然出现在安蕴的喜房之中,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李夫人好!齐穆朝她打了个招呼,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一拳砸到了他脑袋上。
不要对我夫人无礼。
李宸道。
哟,你还要娶我青梅竹马呢!是谁更无礼啊?齐穆哼道,他好歹是收拾过,看着清清爽爽,但难掩一路兼程的疲惫。
青梅竹马?你是说安蕴?秦清瑶打断了两人,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当然是安蕴!我替李将军去办事,结果李将军倒好,要和我青梅成婚了!我这不得赶紧赶回来吗?齐穆道,吊儿郎当地用筷子夹着菜。
不是小将军本意,是皇帝非要赐婚。
秦清瑶解释道。
齐穆却捂住了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表情欠揍。
我倒是疑惑了,怎么安蕴又成了齐穆的青梅了?秦清瑶问道。
齐穆小时候在江南长大,后来才来了京都,也是借着他的关系,我才在安家待了几天。
李宸解释道。
齐穆阴阳怪气道:对,借着我的关系,结果把我的青梅给拐跑了,还让我给他卖命。
唉,李夫人,你说我冤不冤?真是好一段复杂的感情,秦清瑶感慨,她道:不冤,以后你就是二夫人了,也算是报复了小将军。
齐穆看了李宸一眼,忽然面露喜色,他伸手去勾李宸的下巴,被李宸躲了过去。
不要动手动脚。
李宸淡然道。
李夫人说得对啊,不如今日李将军就留下来和我对饮吧,好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
齐穆故意恶心李宸,拿着酒杯就扑上去。
李宸娴熟地躲开,看来没少被他这般骚扰,我要陪大夫人,二夫人自重。
三人闹成一团,秦清瑶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连出门的时候,眉梢都带着笑意。
夫人,早去早回,别忘了夫君在家中等你。
李宸将秦清瑶送到了门口,此刻她已经带上了面具,旁人也认不得她。
只是从此仆人堆里便传出了一个谣言,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失宠了,新婚当天,将军竟然是陪着另一名女子!秦清瑶顶着闲云医圣的脸,走进了茫茫人海之中,她已经多日没有去茶馆了,脚步一顿,转身先去了茶馆。
茶馆外人潮涌动,高声喧闹,不知在做什么。
秦清瑶脚步轻快,疾步走过去,探长了脑袋去瞧,到底有什么热闹。
可惜前面人太多,她根本瞧不见。
她便拍了拍身边的人,大叔,请问一下,前面这是在干嘛呢?哦!你是新来的吧!这家茶馆里有一位陆师傅,雕刻技艺极好,什么动物都能雕刻得惟妙惟肖,现在大家伙都来看他雕东西呢!看?有什么好看的?秦清瑶一听,就猜出了主人公是陆行,只不过以陆行的性子,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雕刻?他的手不得抖成了筛子?欸,妹子你可别这么瞧不起人,你若是看到了他在雕刻什么,便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来看了!大叔惊叹道。
那他雕刻的是什么啊?人太多了,我瞧不着。
秦清瑶道。
说话间,人潮涌动,大叔顿时被人给挤到了前面去了,只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秦清瑶的好奇心顿起,她绕到了茶馆后面,从窗子里翻了进去,她刚落地,就看到吕大小姐靠在床边上坐着,垂头看着下面。
连你也在看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来瞧瞧。
秦清瑶靠了过去,低头一看,就看到陆行坐在人群中央,穿了一件工作服,手上拿着刻刀,在一大块泥板上雕刻着。
泥板大部分已经雕刻完毕了,秦清瑶一眼便瞧出了,他雕刻的是北疆的白女雪山和桃花谷,那些桃花的形状,就仿佛印在了他的心里,随着手腕轻转,在他的刀下倾泻而出。
着迷吗?秦清瑶看着吕萍专注的模样,轻声调笑她。
吕萍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坦然道:着迷啊,你不知道,他雕刻的样子有多认真,人长得呆头呆脑,做起事来倒是拼命。
他怎么突然在茶馆公开雕刻了?秦清瑶倚在窗台上问道。
谁知道他从北疆回来吃了什么迷药,非要锻炼自己的胆量。
第一天的时候,他连刀都握不稳,但第二天,他就能够视旁人于无物,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这是第三天,他已经雕刻了大半了。
吕萍道。
秦清瑶听到吕萍这么说,她总算是明白了,陆行在为改变自己而走出了第一步,而且他公开雕刻,也是将自己的名声给传播了出去,或许有人上门来找他做单子也说不定。
那可就是大价钱的单了。
秦清瑶扔了一颗石子下去,正好砸中了陆行的脑袋,他懵了几秒,抬起头来,就看到楼上的秦清瑶,他兴奋地喊了一声,二小姐!秦清瑶朝他招了招手,余光瞥到身边人暗下去的眼神,她道:陆行,收摊儿了,明天再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