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别人家院子,多少有点不礼貌了吧。
李宸瞧着地上一片狼藉,便知道暗卫已经和他交过手了,看来是暗卫略输了一筹。
横竖都是院子,我哪知道哪个院子不能进。
夜麟扯下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瞥向了李宸身边的人,皱起了眉头,刚在马车之上,听到车内女人的声音,和鲜闲云有些相似,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却又和闲云长得不同。
你是谁?秦清瑶并未理会他这句话,反而是看向了她的宝贝树,作为种树人的秦清瑶顿时不乐意了,哪怕你是中原最隐秘的杀手组织老大,也不能随意拔别人家叶子啊!劳驾把您的手从树上挪开,当着我的面,拔我的树叶多少是有些不礼貌了。
秦清瑶道。
哦?你又是谁?夜麟负手问道。
我,闲云医圣,将军夫人!你瞧好了,阿云是我假扮的,声音你应该认得出来吧。
秦清瑶捏了捏嗓子,仿着阿云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夜麟敛起了眸子,人的模样的确可以假扮,但她不应该如此了解阿云的声音。
别犹豫了,你寒症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吧,待会还要给你治疗,你放心吧。
秦清瑶道,指着他的位置,现在,离我的树远一点。
你们夫妻俩还真是麻烦。
夜麟不满地撤回了手,将那片叶子悄然收进了袖中,怡然坐到了院中的石桌边,有茶吗?听您这口气是来做客的?秦清瑶好气又好笑。
赶了一路,渴了。
夜麟道,他的衣衫未湿,看起来可不像是赶了一路的模样。
秦清瑶手叉腰上,着实有一些泼妇的气势,然而身上湿漉漉的,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她咬牙道:秋梅,给这个人上茶!秋梅跟着夫人将军进屋,被这气势给吓到了,连忙去准备茶点。
烦请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动。
李宸道,拉着秦清瑶进屋换衣,两人合上门,视线交汇,秦清瑶张口欲说话,李宸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的手心里写道:以他的耳力,说什么都会被听到。
秦清瑶一笔一划写道:他跟薛鸢的事情有关吗?看不出来,她们没事了?没事,放心,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在手心里比划了一番,手心痒痒的,被托着的手背也被捧热了,秦清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快换衣服吧,身体受不住折腾。
李宸道,他们进了同一个房间,李宸没有出去的打算,他记得放了一套衣服在清瑶的房里,打开衣柜,果然找到了被收在角落里的黑衣。
夫人的衣服挺多的,看来还是没有委屈夫人。
李宸笑道。
秦清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服拿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褶皱,还不是你让他们定制的么?好多呢,都放不下。
你不回去换衣服么?回去?李宸挑眉道。
秦清瑶耳根瞬间红了,她难为情地推搡着李宸,可李宸纹丝不动,勾唇笑道:你让夜麟以为我们俩分房睡么?闻言,秦清瑶的手停下了动作,她犹豫地咬着唇,可是…我有些害羞…李宸心道,夫人还真是可爱。
他的目光上下扫了秦清瑶一眼,意味深长地收回了眼神,转过了身,我背过去,夫人不用害羞,快换吧。
秦清瑶看着李宸转过身,开始解衣换干衣服,她便不好再扭捏了,心一横,反正都是夫妻,还害什么羞呢?两人背对着对方,各怀心思地换完了衣服。
李宸率先换好了衣物,他听到背后细细索索的换衣服声,知道清瑶应该已经换好了里衣,但他还是没有回头,直到秦清瑶娇羞的声音响起,好了!过来,给你擦头发。
李宸朝她招了招手,秦清瑶便乖乖地坐了过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李宸。
李宸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的长发,将毛巾拢在头上,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湿发,加上内力的作用,很快,头发便干了,简单地挽起来,用一支发簪固定。
咦,小将军怎么会挽头发呀?秦清瑶好奇地问道。
观察了很久,看一次就会了,一直想给你挽发,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李宸道,凑近了她的身边,镜子里映出了两人的脸,秦清瑶握住了李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到薛鸢,心中又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恩爱秀完了么?屋外冷不丁地响起了夜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温存。
秦清瑶清了清嗓子,连忙起身出去了,她打开房间门,又看到夜麟在研究她的树,她护犊子地站到了树前,夜老大,没想到你有研究树的喜好啊?没有又偷偷地摘我的叶子吧?将军夫人还真是小气。
夜麟瞥了她一眼,负手坐回了石桌边。
秦清瑶不欲于他争辩,开门见山道:追杀薛鸢的人是不是蛇袭的人?是。
夜麟懒洋洋道,他细长的眉毛微微扬起,像极了一个慵懒的美人。
你应该知道薛鸢同李家的关系,既然我答应了给你治病,你也应该知道,要离和李家有关系的人远一些。
秦清瑶略有些生气,语气中不免带了些怒气。
夜麟冷笑了一声,我与你并未签订契约,我手下的人要杀薛鸢,我管不着!既然你管不着,那你就回去吧。
你的病,我也管不着!秦清瑶一字一句道。
你——!夜麟怒道,他终是被拿捏住了,现在除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确再没有人能治疗他的寒症。
茶来了!秋梅这时冲了过来,提着茶壶,看着剑拔弩张的三人,僵在了原地。
过来斟茶。
夜麟靠回了远处,手指轻轻地勾了勾,秋梅便迟疑着走了过来,给面前的这位穿得黑漆漆的美人斟茶。
莫急,好好说。
李宸按在秦清瑶的肩头,将她按到了座位上,三人便在石桌边坐了下来,每人面前摆上一杯茶,秋梅便撒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