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妤有些怔住了。
从来没见过，离婚还要完成条件的。
她咬了咬牙，语气有些气愤：傅灼之，我们分居已经足两年，按理说是可以直接离婚的。
傅灼之闻言，却短促地笑了一下。
书妤，分居两年只能作为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不能直接判定我们离婚。
沈姝妤从鼻腔呼出沉闷的一口气，满满的怨气。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傅灼之到底想做什么，本以为当年的离婚协议就是两人关系的终止，傅灼之却没有签字。
而他今天在楼梯间说的话，一遍遍地在沈姝妤耳边响起，扰乱她的思绪。
沈姝妤直觉自己不能再和傅灼之有任何瓜葛，她花了两年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放下了他，才会回来。
季青临担忧地看着沈姝妤。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傅灼之沉声开口：我不逼你，你可以先考虑。
但是如果你不来，我不会和你离婚。
这是不逼？沈姝妤从来没见过傅灼之这个样子，蛮不讲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曾几何时，她是根本不想离婚的。
若不是傅灼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无视，逼着她离婚，她又怎么会签下那份离婚协议。
而等她真的选择放下这份执着，他却不肯放手了。
傅灼之就要挂断电话，沈姝妤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
我答应你，但你也不能食言。
傅灼之静默片刻，才说：我不会。
电话挂断，车子也正好停在沈姝妤家楼下。
季青临看向她：你答应了傅灼之什么？沈姝妤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不敢直视季青临的眼睛。
我答应做他电影的飞行员指导，用我们离婚交换。
听完，季青临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为两人终于能够撇清关系而高兴，可另一方面，想起傅灼之坚定的眼神，他直觉如果让两人接触，结局很难预料。
但既然沈姝妤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便不好说什么。
如果有需要，你知道我随时都在的。
季青临望着沈姝妤，眼底不掩浓浓情意。
车内光线太暗，沈姝妤没有看清他的眼神，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心动了一下。
季青临一直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给她带来温暖。
比起傅灼之，其实季青临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但恰恰是因为他的好，沈姝妤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没什么能给季青临的，就算是感情，也不够纯粹。
沈姝妤压住心底情绪，轻声说：我知道……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是我还是想说……别说谢谢。
季青临打断她，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感情，至少我们是朋友，对吧？当然。
沈姝妤毫不犹豫地回道。
季青临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声音中的笑意不减。
既然是朋友，总说客气就太疏远了。
沈姝妤跟着一笑：好，那不说了。
季青临看着沈姝妤走下车，一步步走进公寓楼，身影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淡去。
他不由得想起在漠河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
那个女孩跪在雪地里，不知道在埋什么，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和绝望。
季青临走过去，伸手想要扶起她：你还好吗？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沈姝妤一怔，她连忙摇了摇头：我很好，我没事。
季青临将她扶起站好，看见她双眼通红，不禁放软了语气，主动打开话题，刚才看见你跪在这，是在埋什么吗？沈姝妤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刚刚的那一小块地方。
她盯着出了神：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季青临一怔：灰姑娘？沈姝妤点了点头：对。
灰姑娘十二点从舞会上逃跑，在路上遗失了一只水晶鞋，后来王子带着那只水晶鞋来找她，两个人终成眷属。
而我这个灰姑娘，拿着仅剩一只的水晶鞋，怎么也等不到另一只。
所以，我把这只水晶鞋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