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宫,霁炀空手而归,站在床前看着依旧陷入沉睡的白芨,眼中闪过抹悲痛。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傻呢?唉——!他叹了口气,如今并蒂花莲已毁,他定是要寻别的法子为标记延长寿命。
可天地间这种宝物多数由魔界所生,如今魔界已毁,又该去何处寻呢?!霁炀眉心微蹙,带着疑问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白芨悠悠转醒。
空气中还停留着霁炀身上的味道,白芨缓缓坐起身,看向微敞的窗扇。
她沉思了许久,还是觉得这样躺下去不是办法。
而后,她撑着胳膊起身下床,一个人慢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着殿外挪去。
仙族四季如春,不见雪色。
不像魔族,一年四季同凡间一般,春夏秋冬分明的紧。
金乌高悬,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白芨倚着门扉,抬眸迎上那阳光,试图去驱除体内的阴冷。
多少年了,没这样感受过阳光?白芨心中也记不清了,只是从初见泓凛开始,她满心便是跟在他身后,对其他事物不管不顾。
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到了魔族毁灭才堪堪发觉到。
想到被毁灭的家乡,白芨原本平缓的心境突然激动了起来。
这种波动牵扯到了原本就脆弱的魔核,原本平和的魔核表面又开始碎裂了起来。
噗——咳咳!!一口血从胸口涌出,白芨重咳了起来。
看着脚尖前那一块血色,白芨面色惨淡了不少。
还真是虚弱啊!白芨苦笑心想着,抬袖抿去了唇畔的血迹,她踉跄的挪回屋子内,想要去寻些东西,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可她本就体弱,经过刚才那么一遭,不过刚转身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人朝着地上栽去——白芨!一声惊呼,下一瞬,白芨只觉得腰间一紧,便被人揽住,避免了这一摔。
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白芨顾不上眼前依旧的黑暗,下意识的想要从这人的怀抱中逃离出去。
而那人也没想到白芨会如此做,一时不察,还当真让白芨逃了出去。
踉跄了两步扶着门站稳,白芨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两步外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白芨这礼数做的没有半分差池。
可泓凛瞧着,却不知从何升起了怒气。
轻捻着刚刚碰触过白芨腰处的指腹,泓凛心中暗忖,白芨何时如此瘦弱了。
竟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的腰握住!可一想到刚刚她逃离时的空落感,泓凛心中的怒气就翻涌而上。
怎么,以前不是迫不及待的向本太子投怀送抱,如今有了别的目标,就这么急着远离本太子?!白芨,我还当真是小瞧了你啊!白芨闻言面色又是一白。
泓凛,我没招惹你。
没招惹我?过往五百年,难道不是你缠着本太子不放?!闻言,白芨愣了下,而后骤然失笑。
她就说嘛,泓凛怎么会过来,原是为了那五百年来嘲讽她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过往五百年是白芨不知好歹,一直缠着您不说散就散很好听放,现在才回落得这样的下场,如今白芨悬崖勒马,这般想来太子殿下也能舒服了才是!白芨这番自堕的话语刺的泓凛眉心紧皱。
他还未见过她这般说话。
白芨,你就是这样同本太子说话的?!太子殿下有何不满意,不妨直说,若有何处又招惹您不快,白芨改便是,若太子殿下还不甘心,那便索性拿了白芨这条命去,彻底灭了魔族,也算是太子殿下的功德!白芨!泓凛怒声斥着。
可是白芨只是嘴角噙着笑,不复往日的情深。
泓凛看着她那副面容,心头莫名涌上些闷堵。
白芨在,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太子殿下当然敢,您手下魔族之魂数不胜数,自然不缺白芨一个。
太子殿下动手便是。
两人四目相对,都不肯退让。
气氛霎时凝结,僵硬的连呼吸都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