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慈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瞬间的迷茫。
这是谁？慈凝。
身后站着的慈祥女人喊了声。
程慈凝回过神。
啊，她是程慈凝，那是她的母亲。
怎么了，妈。
她回应着，目光还是落在镜子的自己身上。
她穿着一身洁白抹胸长裙摆婚纱，妆发是化妆师做好的，盘好的发髻上带着长长的头纱。
今天是她和谢彦川的婚礼。
你看看，这个发夹你是喜欢这个，还是这个。
程母拿着两个漂亮的发夹，没有察觉到她那一瞬间的茫然。
程慈凝定睛看了看，指向左边那个：这个吧。
程母笑着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发夹别上。
其实说是婚礼，客人并没有多少。
谢彦川不想留下遗憾，执意要举行婚礼，但又怕人太多刺激到程慈凝，所以只请来了一些亲戚朋友。
站在门外，程慈凝挽着程父的手，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程父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却没有说一句话。
父亲无声的爱。
程慈凝看着父亲，笑了笑：没事。
她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突然穿上，有些不适应。
想想刚刚那一瞬间的迷茫，程慈凝心中有些后怕。
她害怕自己突然病发，忘记所有，会搞砸婚礼。
终于，婚礼进行曲响起，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红色的地毯，粉色的花瓣，还有纯白的礼堂。
在程父的搀扶下，程慈凝抬步，缓缓走进礼堂，走上那鲜红的地毯。
走道两旁的亲人好友都在鼓掌，程慈凝笑着看向他们，带着羞涩。
可蓦地，脚下的路好像歪了。
程慈凝慌乱地抬头，环顾四周。
他是谁？她是谁？他们都是谁？她的目光又落在身边的程父身上，她的眼神迷茫又陌生。
他又是谁？不，我是谁？就在她的脚步要停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
程慈凝！她闻声看去，看见地毯尽头站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
他的脸好熟悉。
谢，谢彦川……彦川！是她的彦川。
对了，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啊！程慈凝的思绪一瞬回来，眼前的路不再弯曲，还是笔直的。
身边坐着的客人也都变得熟悉。
她无声地咬着嘴角，握着捧花的手紧紧攥着。
不可以忘记，程慈凝，不可以忘记谢彦川，不可以忘记爸爸妈妈。
至少，今天不可以。
她紧紧盯着谢彦川，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终于，她和程父走到了地毯尽头。
谢彦川走上来，从程父的手中郑重地接过程慈凝。
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程父缓缓道。
谢彦川严肃地点头：放心吧，爸。
站在神父的面前，程慈凝与谢彦川相对而站。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程慈凝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妻子，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对他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结束？程慈凝咽了下喉咙，满眼情意地看着谢彦川，说：我愿意。
谢彦川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成为她的丈夫，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结束？谢彦川同样深情地看着程慈凝，说：我愿意。
我宣布，面前的这二人，今日起结为夫妻，再无任何人可以将他们分开。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谢彦川掀起程慈凝的头纱，缓缓低下头。
尽管我们分离十年，尽管未来不可预料，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
我爱你，哪怕你不爱我。
那么我爱你，直到你不爱我。
我会一直爱你。
所以我也会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