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慈凝愣了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得了什么病吗？医生沉默了会儿还是说：还是叫你父母来吧。
我父母年纪大了，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吧，我自己能处理。
程慈凝沉声说。
闻言，医生叹了口气：你患了阿尔茨海默症，一种渐进性失忆的病症，你会一点点忘记以前和现在的人和事，没办法独立生活，需要人照顾。
听到这儿，程慈凝只觉得不可置信。
想起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她攥紧了手：您的意思是，我会变成老年痴呆是吗？医生点了点头，给她时间消化这个噩耗。
不知道是什么走出医院的。
程慈凝站在街边，仰头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阳，只觉得周身发冷。
她缓缓蹲下身，无助地抱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蓦地，手机响起来。
是谢彦川。
程慈凝呆愣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没有作出一丝反应。
上天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
谢彦川离开了九年，她执拗地念念不忘了九年。
而现在他终于回来，自己却生了病，将要把他和有关他的一切都忘记。
多么可笑。
手机最终归于寂静，程慈凝默默将它收起，独自走进了汹涌的人潮。
另一边，谢彦川看着未拨通的手机，脸色难看。
而后直接拿过外套，开车到了程慈凝家楼下。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出现。
谢彦川将人拦住：为什么不接电话？看到他，程慈凝愣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竟有些想扑在他的怀里，肆意地哭。
可她也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
如今的谢彦川，是有未婚妻的人。
程慈凝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没听到，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累了。
说完，她就要绕过他往楼里走。
她是真的很累，累得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只想一个人消化这一切。
但谢彦川只当她是在找借口：九年，你就只学会了逃避？他声音微凉，带着刺。
程慈凝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沉默的压抑着情绪。
谢彦川察觉到异样，放缓了声线：你怎么了？我说了我有点累，你到底还要怎样？程慈凝声音沙哑，眼眶微红。
听着她的话，谢彦川有些无措，但还是抓着人不放。
他看着一直避自己如蛇蝎的程慈凝，心里的怒气不由得升起。
你到底怎么了？！程慈凝偏过头，强忍着眼泪，没有再说话。
谢彦川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这里。
倏地，一道男声响起，打破了这缄默。
慈凝。
周牧风走上前，将程慈凝挡在身后，眼神不善地看着谢彦川：谢总这是在做什么？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
谢彦川的声音冷下去。
我是她男朋友，怎么会无关？周牧风反问着。
谢彦川眼神微冷：她没承认过。
周牧风眼底一瞬闪过抹什么，看向程慈凝。
其实看到他，程慈凝是松了一口气的。
半晌，她缓解好心中的情绪，对谢彦川说：我和周牧风只是朋友，但我和你也只是同事，他没资格管，你更没资格。
她的话绝情生硬，谢彦川紧咬着后槽牙，才将那股火气压下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慈凝却没有再回，而是对周牧风说：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上了楼，没再看谢彦川一眼。
谢彦川凝望着她背影，薄唇紧抿。
蓦地，周牧风的声音响起：死缠烂打挺没意思的。
闻言，谢彦川瞥向他，声音冷漠：可惜，你连死缠烂打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