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舒现下还有一件事要解决,那就是人群中的贼人。
经过许久的时间,也不知道贼人是否还在人群中贪图更多,或是享受着因他而起的慌乱,亦或是已经悄悄的离开人群了。
众人现在的目光还在宋望舒那里,她不能就此离开,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可是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
她身边现在只有一行三个人,控制人流,搜身?她的人手不够,而且这样很没有效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配合自己,可是她又该怎么办?她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宋望舒看向陈清扬,两眼对上,就知道两人想的是一样的,让大家自己帮助自己,一起揪出贼人,首先就先控制住这一片人的流动,宋望舒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见大道上有着蹬蹬的跑步声,不一会,两边道上就被禁卫军封锁住,众人惶恐,开始不安的走动,岸边只剩混乱。
禁军首领走向前来,正是那左将军卢比,他手中抱着剑,扫看人群一眼,沉声道:今日本为众人的美日佳节,却总有贼人以此为机,扰的百姓不安,人间不平。
卢比顿了一下,身后人便押上几人向前来,示意百姓,皇家让我们在此护着城中太平,却有人总是扰这份清静,我们在对街已经抓到几人,听着这一处也有,便就来了,还请大家配合,觉得身旁是否有人不对劲,我们当场检验,或者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查。
你们也看看,这人群中是否有你们的伙伴。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已经被捉着的贼人说的,卢比用剑挑起其中一个贼人的脸,强迫他看向人群中。
这水边就两个口,众人不约而同的一出一进,进口被卢比在前堵着,出口已经被禁军占据,话音落,禁卫军开始排查,丢了银两的人站在一旁,认领着,众人像是屏住呼吸,看着这场排查的结果。
不一会就见人声又起,有一贼人想要蒙混出去,那边禁卫军就在他身上排查出他人的钱袋,两人被带到另一处去对证。
杀鸡儆猴,有一就有二,人群中的贼人开始害怕了,在人中制造着躁动,推倒人群,又在人群中猛奔……多处异动,百姓也不安,开始走动,更有者,不顾方向的乱窜。
早在禁卫军来了之后,宋望舒一行三人就走到了人群边缘处,就待顺着人流出去罢了。
宋望舒本是与陈清扬拉着手的,百姓这一混乱,就有人冲向她们这一边,这就要撞上陈清扬了,无奈之际,两人只能放开了手,宋望舒甚至还往身后给了陈清扬一些劲力,待想要拉上之时,陈清扬已不见宋望舒的身影。
人影杂乱,宋望舒又身形娇小,完全消失在人群中,漠烟不见了小主子,心中更急,只是当下手中还护着陈清扬,这边也放不开手,焦急无奈地四处寻看着。
边上围着的禁卫军,安抚着人,又追寻着人群中煽动骚乱之人,锁定之后,直接跳进人群,按住,带出。
只是今夜到底是贼人众多,竟是一时半会没有平静下来。
宋望舒不见的时间越久,漠烟心中越是焦急,她和陈清扬在人群中推挤着,就是不见宋望舒身影,一时顿住了脚步,斜眼就看见卢比在道上,于是抱着陈清扬就朝着卢比那边就去,越过人群,几大步跨在了道上,将陈清扬放在卢比身边,抱拳说:崇王府表小姐,劳烦左将军照看,此后必定有谢。
说完扭头就转回人群中,焦急的寻找着,鬓角的汗滴已经落下。
站在卢比身边的陈清扬也很焦急,只是也知道自己闯进去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事件给卢比说,在上方仔细地看着。
宋望舒与陈清扬的手放开之后,就被一个人撞到了阶梯边上,再一回头,身边都是比自己高大的身影,不见陈清扬和漠烟,只得自己找到一个角落,无人,就想蹲在了那处四周看着,只是不曾想死角众多,只能看见近水的几处,于是就乖巧地缩小自己,待到人群平息之后再想着走出去罢。
本是如此想着,人群也渐渐平静下来,煽动的贼人被抓的差不多,宋望舒正准备站起身来,却剩下几个漏网之鱼,就一头往着已有秩序的人中撞去。
人影向后倒去,近水的人扑通扑通跌入水中,宋望舒前面一人退让不及,几乎要踩在她的身上,她蹲的双脚发麻,这还没有站起来,已经感受到血液流动带来的轻微刺痛感,见前面的人踩来,笨拙地也向后退去。
她身前的人扶住一旁的石头站住了,听见后面有声音,顺着看去,却不见一人,较小的波纹,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宋望舒的身影就这样落在了水中。
也是啊,她身后还剩什么?流淌的河水。
这一退,便跌进了正月的水中。
说是春到,这河水依旧犹如寒冬里的刺骨,一针一针顺着她的毛孔锥刺进去。
她没有挣扎,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根本就不会挣扎,血液在这寒冷地水中流淌地更加地缓慢,她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的眼睛慢慢地不适应水中,只能透过水面看着摇曳的灯影,和河面上飘着花灯的底部,然后睁不开,眨着眼睛,却只看见黑暗,身边也只有寒冷。
她感觉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只能身处黑暗,感受到自己缓缓地又沉沉地向下坠去,身体之下,是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嘈杂的声音也已经不知道在某个时刻消失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能救她,她也无法自救。
她好想哭啊,她还没有最后见到爹爹娘亲呢,她还没有和清扬姐姐放花灯呢,这只是一场梦吧,现在就是她要醒了?一定是桐羽那小丫头在唤醒她。
她在想着,一滴泪刚出眼睛就融入了水中。
同时不远处,有一个跳入水中的声音,和一个越来越接近的黑色身影,只是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