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舒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出来游玩的,第一天便带着一帮人宋望舒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出来游玩的,第一天便带着一帮人逛了一趟互市,大包小包的带了回来。
退煞祭祀是这边的传统,在日头正高的时候,便开始游街跳着鬼神,专门邀请了有技术的戏人来,有人扮着青面鬼,有人扮着白袍神,妆造各异,在人们面前表演了各种除鬼去邪的小场,或驱鬼逐狐,或驱赶鬼魅。
不论哪边的人,这个时候都会相聚互市,见得表演,这样,来年便会事事顺意,康健平安。
宋望舒一行人换上刚买来的衣裳,束身长袍,是西部的特色,腰上又多加了一块腰带,上面挂着银饰,走出路来,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几人又编上了小辫,带上了银色发冠,还系着一条银项圈,那项圈很漂亮,上面挂着一块各色的小石头,每一块石头都很漂亮,各有各的神韵,美轮美奂。
走在街上,一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追寻着表演的痕迹,放眼望去,街上人皆衣冠华丽,前方敲锣打鼓,正好遇见了表演的台子,下方有轮子,有人在前方拉着,绕城到日色下沉,台上之人变换着队形,或唱或打,祛除着邪祟,口中唱着他们的歌谣,祝福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们。
宋望舒她跟着绕了半城,看到一家茶馆,想着进去休息一番,再回头,周边竟然只有自己和高俊还有跟着自己的陈志了,不禁有些好笑,他们落在人群中,想要找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见着不远处的酒楼,还是走进去歇了脚。
要了杯茶,浅喝了一口,俊姐,我们要去找他们吗?高俊放下茶杯,眯着眼睛向外看了看,已近黄昏,街上热闹,表演的戏班也快结束了。
不了,我们先自己吃些东西,她们应该也会找地方吃饭的。
之前已经约好,若是走散,明月上空时,便在石碑处遇。
话说着,宋望舒就已经点上了菜,那行,姐姐们也都安排了人保护的。
兄长们,不需管。
对了,俊姐,让陈志与我们一同坐席吧。
宋望舒看陈志笔直的站在自己身侧,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榆次将她带去之后,两人很少见面了,这次宋漴南又将榆次派来给了她,榆次又让陈志时时跟着宋望舒,还真是时时,陈清扬走散了,他也还在。
我并无这些规矩,你们自己看着办。
话落了,陈志还是没有落座,宋望舒扯了扯她的衣角,坐下吧,一起吃饭。
多谢小姐,属下守着就行。
听他拒绝,宋望舒是想到的,当即又叫了一声,快坐下,吃饱了,之后才能好好的跟着我,保护我,我可要到处乱跑的。
再说了,你这样站着,我不好吃东西。
最后,要是不坐,那我便是小姐了,这是命令。
感受到身后有人看向自己,宋望舒低下头,又抬起头,言语恳切,声音娇软:快坐下吧。
她差点说求求你了,这茶馆中,除了陈志一人站的端正,其余位置上都是相对而坐,言笑晏晏,陈志这真的吸引眼球。
宋望舒正准备再拉拉陈志的衣角,他就已经坐下了。
多谢小姐。
既唤小姐,便是主仆,主子的话,也需磨蹭片刻?我还真是开了眼。
宋望舒唤人的时候不见她说话,陈志坐下了,高俊这就开口了,宋望舒想着解释,陈志的话已经说了出口,多谢高小姐指教,是属下坏了规矩,日后必定改过。
宋望舒伏到高俊耳边说:俊姐,我之前落水,是他救得我,我没将他当仆从。
既如此,便是他自己愿意的,妹妹不必有负担。
高俊也不低声,她就没有学过怎么低声,陈志自然能想出宋望舒说的内容,当即跪了一膝。
小姐不必有多余想法,陈志已是明事理之人,这是自己深思之后做的选择,小姐便是我的主子,我护小姐,不论生死。
小姐若是觉得不妥,便将陈志视为空气,身后无人,旁侧无影。
宋望舒连连去扶着他起身,心中大叹,究竟是他救了自己,还是自己救了他,怎么感觉是他在报恩?再说了,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无视。
只是场面一下变得沉重,像是托付了生死,宋望舒很不习惯,口中应着好好好,就是要让陈志先坐好,高俊望见宋望舒慌忙又笨拙的动作,无奈的摇摇头,这位小妹妹,太真了,天真这个词,是好事也是坏事。
吃完饭,三人走出去,太阳已经完全的落下了天际,还余有一些暮色,装点着天空,街边上的人家已经点上了灯,一路延伸,照亮了前路。
人流都统一了方向,朝着互市城中石碑方向走去,街上一路,有人口喷火龙,有人杂技耍花,也有三五成群的人,男女一队,有唱有跳,手中的器具有宋望舒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宋望舒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相似,便是她与陈志相遇的第一天,元宵节,也是花灯沿街,长市若昼,那一日的回忆并不美好,那就用今日来改写吧。
她顺着人流跑向前去,她知道身后的人会紧紧跟着自己,再也不会丢了吧。
共生石碑的那一处,周围是没有建筑的,只在不远处有一棵古树,宋望舒去见过,下方拜了土地,古树上便是许多承载着祈愿的红线,那真正是两国的交界点,现这一处已其乐融融。
宋望舒已经跑到了石碑外圈,中间已经燃起了篝火,一大群人围成大圈,手拉着手,绕着圈子,慢慢地走来走去,周边有人敲打着节奏,当地的人口中哼唱着流传至今的歌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虔诚又幸福的神色。
在这里,大家没有尊卑之分,都自由地排列,目光看着中间的篝火,看着有些想要加入却又羞涩的人走到他们身后,还会松开手,将那人拉进这大圈中,跳着跳着,便就熟捻的挽起手来,仿佛这里人都有一种神秘的语言,让人不由自主的参与,与他们一同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