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回殿中,宁束予已经退去,陈清扬坐在皇后身旁,她已经换上了妇人髻,神态温婉,几人说些什么,正开怀大笑。
皇后见他们进来,和蔼的招了招手,小望舒,这天色暗了,你们几人便在我这用了晚膳,我派人送你回去吧,我也已经派人给砚儿说了。
那望舒就留下了,谁人不知娘娘宫中的菜肴才是最美味的。
皇后被她哄得乐起来,就你小嘴甜,那以后我就更要多多留你了。
宋望舒躬身行礼,望舒先在这谢谢娘娘了。
行了,你们几个小的,先在这玩会吧,本宫先去休息一下,用膳时再派人来唤你们。
恭送娘娘。
皇后走去寝殿,宋欣也被嬷嬷带走,剩余宋望舒三人走出去,找了个亭子。
清扬姐姐,过两日我生辰,你记得回王府来。
看着宋望舒撒娇,陈清扬抬手点了点她的鼻,记得,记得,礼物都准备好了。
宋望舒听见礼物眼睛都大了一些,连忙问:是什么啊?先不说。
行吧。
对了,姐姐到时候进宫来,将欣儿也带去吧,我与他说过了。
那母后那边?放心吧,娘娘那边我也问过了,是同意的。
听着二人的谈话,宋霁来了兴趣,假装板着脸,不咸不淡的说:望舒,你可没邀我。
宋望舒连忙拉着她的手臂,这不是今天才遇见吗?也来,也来。
对了,束予哥肯定会去的,你到时候可以和他一起。
宋霁是真的有些失落了,撇过脸去,低声说:算了,现在不想谈到他。
陈清扬看了看宋望舒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宋望舒见宋霁没有多余的表示,将他们放学遇见,宁束予要外出的事说了一遍。
陈清扬有些考虑,深思之后,抚上了宋霁的背,晴出,不知在这件事中我能否表态?嫂嫂请说。
那我便说了。
我倒是觉得宁公子是有所考量的。
陈清扬坐进拢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你只是舍不得罢了,因为你们几乎没有怎么分开过。
你也害怕,害怕宁公子所说的那些,什么沼泽峭壁,什么深渊暗洞,忧虑他会担心你,忧虑你会拖累他。
只是最后,你还是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你只是想在他身旁。
宋霁低了低头,未及反应。
陈清扬接着说:其实这些都是对的,情动了便是想要在一起。
只是在我们看来,你的安全却是比分别几个月甚至几年来的重要。
他不敢拿你冒险,你却想要因为他进入虎穴。
所以,是我错了吗?没有,都没有错。
陈清扬笑了笑,眼中闪过一种宋望舒看不懂的情绪,只是你们两个,需要一个人妥协,妥协不是代表错了。
那是什么?宋望舒不懂了,风吹过来,她拉住自己的衣袖。
陈清扬望向她,思考着怎么给她说明情况,望舒,现今是两种情况,有一颗易碎的宝石,你可以将她放置地好好的,但是不能放在身边,只得日日思,夜夜想。
我不要。
宋望舒摇头,那风大了起来,吹得她眯起了眼睛。
陈清扬又笑了笑,笑宋望舒不知事,也叹宋望舒不知事,那你便是将她带在身上,只是你要跋山涉水,动不动,就得担心那宝石掉落在地上。
宋望舒扯开嘴角,却是说不出来话。
宋霁也懂得这些道理,只是选择终究是难的,妥协也是,听着陈清扬说话,反倒笑了,有了更多的心思,他说我是这富贵燕,嫂嫂说我是这宝石。
宋霁扒了扒被风吹乱的头发,竟是坚定了些,我也就真心话与嫂嫂和望舒说,我也知道嫂嫂说的这些。
可是他既然说我是燕,要停在这深宫之中,活在这王孙檐下,为何不想一想,我也可以成为雁,陪他南北游。
什么富贵燕啊,我已经做够了,我倒是想再飞高些。
这些药,我吃了这么多年,其实多多少少也学了些,身子虽还没有常人好,但也不弱了,就是他不肯信任我。
其实还有一点,我啊,也想出去看看。
你们也知道,我母妃风华之时,那是走南闯北,桩桩件件在我听来都是大事,如今有个舒适的地方,她倒是过得自在安生,留下些故事,天天让我念着,可是我生来便关在这,因着这副破身子也没有出去过,实在是羡慕啊。
宋霁说的感情真切,将这些年中心中的想法也都倾泻了,竟激动的流下了两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