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你今天煮的甜汤怎么这么苦啊……?叶澜闻言自己尝了一口,疑惑道:哪苦了?分明甜着呢。
似想到什么,他抬手探向她额角,妞儿,你莫不是病了吧?叶澜摸了摸她额头,随即脸色一变,——这么烫,果然还是昨日落水受凉了。
你去床上躺着,爷给你熬点药喝。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见叶澜端着一碗药汤坐在床沿,舀起一勺吹了吹,道:妞儿,来,张口。
李慕英乖乖张口接住那勺药,道:这药倒是挺甜。
叶澜闻言一怔,而后失笑道:……这么苦的药被你说甜,看来果真病得不轻。
他复又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语声温柔得一塌糊涂:既然觉得甜那便多喝些,喝完闭上眼睡一觉,醒了病就好了。
好。
李慕英点点头,看着他一勺接一勺将一碗药尽数喂入她腹中。
叶澜将碗往边上一放,替她掖好被角,满意地揉了揉她发顶,轻声道:妞儿,睡吧。
嗯……李慕英迷迷瞪瞪地将要睡着,忽觉有人在轻轻拍打她面颊:醒醒,快醒醒!……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让她睡的吗……?李慕英困意延绵不绝,蹙了蹙眉尖,不耐地打开拍她面部的手。
李姑娘,快醒醒——耳畔那声音徒然升了几调,李慕英措不及防被震得浑身一颤睡意全无,努力撑开眼皮,旁侧的叶澜不知几时换做了另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见她睁了眼,倏忽松了口气,道:李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李姑娘……李慕英努力看清身侧之人的模样,方知那是谢长亭。
意识渐拢,屋外夜色正浓,屋内烛台的橘光时而跳动。
李慕英恍然,方才一切不过是场梦。
叶澜他……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她的前尘旧梦中。
谢长亭手里拿着一空碗,碗中有残留的褐色汤汁。
原来,真正在床边照看她的人,实则是谢长亭。
李慕英欲起身,可稍稍一动便觉脑中一阵刺痛,痛得她直拧眉。
谢长亭见状急忙摁住她,好声劝道:李姑娘,你身子尚未恢复,切莫下床走动。
她吃痛揉了揉额角,待缓过劲后,问道:谢公子,我这是怎么了?谢长亭眼中掠过一抹愧意:……都是在下的错,清晨走得匆忙,竟不知姑娘你白日里染了风寒,回来时方知姑娘病倒在门口。
所以……在下擅作主张将李姑娘你抱回房,给你熬了药喝。
李慕英总觉得他说的有哪里不对。
自己习武多年,身子早不似从前那般弱了,平白无故的、怎会染上风寒?可任凭自己怎么想、亦想不起白日里发生了什么。
等等……谢长亭说,他……抱她回房?李慕英下意识掀起被子垂头望去,这才发觉自己外衣与鞋袜早已被褪去,现身上只余一套白色的里衣。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谢长亭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面露尴尬道:……李姑娘,当时你晕在门外,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当然……在下是闭着眼做的。
他俊逸的脸庞上晕上一抹薄红,不待她言,温吞道:……若李姑娘实在介意,在下……愿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