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妄宫。
自打尸魂界获救,李慕英便被叶成澜拘禁在此处。
金帐玉器琉璃盏,楠木熏香夜明珠,样样具备。
这里相对浮月宫而言是极为寂静的存在,死一般的寂静。
只因那角落守着她的婢子一连一个时辰没变换过动作,一个个埋头站立,犹如死物。
天际不见日月,永远是灰蒙蒙一片。
这里无花无草,亭台楼阁与假山池水一类的建筑倒是不缺。
李慕英望着下方池中来回游动的黑鲤,总觉得自己好似来过此地,又记不清自己何时来过。
眼下她却没心思想这些,只因思绪停留在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尸魂界。
你、你放开我!似是预料到她会挣扎,叶成澜落于她腰际的手箍得极牢,以至于她无法挣脱。
这厢她挣脱不得,那厢谢长亭复又轻笑一声道:帝君要如何罚我我都认了。
只不过,阿英可不是什么用来交易的货物。
她的去留,应当由她自己做决定。
您若将她强拘在身边,又与囚禁她有何区别?那定当是长亭去哪她就去哪——长亭……李慕英心下如是想着,欲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却闻叶成澜一声冷哼,只见他勾唇淡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你这点小聪明还能起作用?现下的你连离开地府都成问题,想带她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话末一顿,语声继而升了几调:——来人,将谢琴师带入无丈崖,好好款待款待。
长亭!你放开我,放开我——眼望着谢长亭被几个鬼卫押着离去,李慕英再无法维持沉默,挣扎着欲从叶成澜手中脱身,奈何那手仿若在她腰上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谢长亭离自己愈来愈远,急得她几欲流泪。
可叶成澜没给她流泪的机会,抓着她略施术法将她带至北妄宫。
她从踏入宫门起就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多是求他把她放了让她去见长亭一类。
尔后见这种话对他无用,气急之下咬牙骂道:放开我!我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你作为冥府的帝君,难道就不觉得抢夺有夫之妇有失你颜面吗?叶成澜终于驻足,却是欺身将她逼在角落,道:左右颜面也不值几个钱,有没有它都无妨。
况且……他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一字一顿:你本就是我的人。
他说这话时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李慕英脸上却不知不觉开始火烧火燎,眼睛看向他,须臾期期艾艾道:……就算我曾经是你的,可你毕竟在上一世把我弄丢了。
而这一世你又不曾许诺过我什么,亦不曾娶我,凭什么说我是你……她话未言尽,忽见叶成澜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她瞳仁骤缩。
他这回不似上回梦中那般吻一口迅速与她分开,反之好似怕她挣脱抬手摁着她后脑,咬住她唇 瓣,将吻逐步加深。
他的指尖微凉,唇微凉,舌亦是微凉。
带给她的触感却近乎将她通身的血液引燃。
一种莫名的情愫渐而涌上心头,是与谢长亭相吻时截然不同的感触。
有些心酸、有些眷恋、有些苦涩。
而自己恍惚间,竟是下意识地去与他迎合。
红唇微启,在齿间厮磨的舌趁机闯入。
大舌获得更多空间后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她则任由他勾住她的小舌嬉戏、缠.绕。
无声的配合竟默契地难以言喻,仿佛从前演练过千遍万遍。
万籁俱寂,好似只能听见自己愈喘愈急的呼吸声。
呼吸声。
李慕英脑中空白了一瞬,回神时猛然醒悟:这已经不是在梦中了——蓦然睁眼,眼见对方还在她唇齿间流连忘返,羞愧之余使出浑身解数将人推离,欲抬手掌掴他一耳光,却被他反应极快地扣住手腕。
他轻轻一笑,你以为,同样的事还会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