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释/放的?我怎不知?李慕英半信半疑。
叶成澜顿了顿,道:……就在你突然头疼昏迷的那天,宋应谢来了地府。
我给她个面子,把人放了。
我师父?李慕英不禁皱眉:……她究竟是个甚么身份,竟连你都要给她几分薄面?你不过是她的记名弟子,她没告诉你很正常。
叶成澜道:她是上一任北府帝君的爱徒,在地府除却帝君,属她身份最高。
除却帝君属她身份最高?李慕英轻哼:那冥后与她相比,谁高谁低?她是近乎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说完才意识到不对。
反观叶成澜,其目光定定地将她望着,须臾轻笑一声道:你说呢?李慕英脸微红,瞪他一眼,抬手掩住口鼻:当我没说——殊不知手抬起的一刹那,用以裹身的锦被因没了支撑滑落下去,顿时风光无限。
叶成澜眼神瞬间就变了。
不许看!李慕英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起锦被将自己重新裹了个严实,同时脸上火烧火燎。
联合先前自己主动在他面前褪衣并亲吻,这不许看三字真可谓啪啪打脸。
叶成澜原本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闻言果真偏头没再看她,唇角噙着笑,心道今儿这一趟属实不亏。
……我问你,长亭若真被你放了,那为何阿欢还要私闯地府说救他?这番话令叶成澜难得的好心情落了空。
长亭长亭,至今都不曾听她唤他这般亲切过。
就连一个谢成欢都能令她不惜出卖身子求情。
他现今在她眼里究竟是何样?这些时日的付出,究竟何时才能获得相应的回报?纵然心底生怨,但叶成澜还是控制好情绪,没对她甩脸色。
毕竟是他自己先提的谢长亭,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永远只会是二人心中的一根刺。
我的确是放了他走,可他不走,选择留在地府。
你若想见他,明日就给你安排。
李慕英猜想自己一提谢长亭会惹他不快,不料没见着他发沉的脸色不说,还被允诺见长亭一面。
她知道叶成澜擅于隐藏情绪,亦明了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如是半惭愧半感激地与其道谢:……谢谢你。
你好生歇息,明日我派人带你去见他。
商谈完毕,叶成澜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去。
……………翌日,北妄宫的侍女早已给李慕英备好精致的衣裙与首饰,却被她一一推拒。
这日她如常一身素色长裙,配以一支低调的翠玉簪,通身再无其他佩饰,属放在人群中无法第一眼寻见她的朴素。
负责引路的鬼卫到访时见着她这身打扮还颇有些意外,但识趣地没开口询问。
用完早膳,鬼卫拉来一辆马车供她乘坐。
她道声有劳了,便默默上了车厢。
由于是私下会见,李慕英这回没叫上阿焕。
地府山路居多,但鬼卫技术不错,途中李慕英没受多少颠簸。
她撩开车帘,望着车厢外连绵不绝的阴山山脉,心绪渐渐飘远。
她明白,自从被递休书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他被宋应谢保下后既不离开亦不来寻她,就连自己亲妹妹都被蒙在鼓里。
彻底置身事外。
原来一个人无牵无挂时可以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反观叶成澜,虽然他不说,但所做的事不比对方少。
这次见面后,她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她明了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回是她去见长亭最后一面,往后他们二人,再无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