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栋废弃的加油站楼房也就4楼,可乔兮儿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经历了很多事一样。
结果她刚上四楼,看到这一层楼平整,四四方方的,甚至没有任何的遮挡物,但却有一个球场那么大。
然后她很快发现了很多人,他们彼此相互桎梏、扭打在一起。
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就是打。
以前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但跟电视里演的一样,那些人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黑夜中,这种视觉冲击,让人不自主地心跳加速。
可是,她仍能从这众多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家老干部。
那男人英俊得邪气的脸庞,深挺的轮廓,浑身都散发着狂佞之气,最重要的是,他连踹人的动作都显得异常地man。
怎么说呢,这种形象跟他在拳台上又不一样了。
在拳台上,他很硬汉。
可是此刻,他带了点邪气和痞气。
这两者的气质相结合,明明很矛盾,可是正因为是傅南辰,出现在他身上时,却一点都不违和,甚至有种致命的帅。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开了枪,砰地一声巨响!好像所有人都停下来了一样。
忽然——身后的芮音大吼一声:乔小姐小心!有一瞬间,乔兮儿脑子蒙了几秒钟,耳边嗡嗡作响,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芮音叫自己小心时,她下意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周围开始有了尖叫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混乱不堪。
她记得之前问过芮音,如果遇见这种危险,要第一时间趴下来,然后最近找个掩体躲着……所以,她根本没有犹豫。
只是等她抬头时,结果看到不远处的傅南辰朝自己冲了过来。
他速度很快,在斑驳的月光下,脸上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银光,但他表情异常凶戾,眼睛好似冻结成了最深的寒冰。
两人的距离渐渐变近时——她身体有些失重,脚下一空,就被他抱在怀里。
兮兮,兮兮你受伤了吗?别吓四哥……男人的声音透着哽咽和绝望,他感觉自己随时会疯掉。
乔兮儿被他勒得有点紧,一时间,脸都憋红了,我,我没事……你呢?她想他,贪恋着他的怀抱。
可是下一刻——砰地一声,不远处小规模的地下诈弹爆炸了!甚至整栋楼房都有些摇晃,那红光漫天,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嚣张又肆意……啊!啊……一众人哀叫一声,于是全被炸了粉碎,烧了个灰烬!而这个位置,刚好就是傅南辰刚刚站的。
也就是说,刚刚傅南辰看到乔兮儿来了,怕她遇见危险,于是他奋不顾身地朝她冲了过来。
如果他没过来,那他此刻已经被炸了个粉碎!事情发展到这样,全都吓出了冷汗。
要说不怕,是假的。
根本没人想到,敌人将傅南辰引过去,就是为了炸死他……所有人不敢吭声,盯着熊熊烈火,也不知道是火苗的红,还是因为庆幸四爷没出事而红了眼眶。
乔兮儿吓傻了,出现了点生理反应,她下意识半弯着腰,呕……了一下,她想吐,可是却吐不出来。
男人手臂犹如钢铁一样渐渐收紧,他一边吻在她发顶,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兮兮,只要你安全就行……乔兮儿被他抱在怀里,周身都笼罩在他浓郁的荷尔蒙气息里,浑身一颤,小声抽泣:四哥……说不出的委屈。
说不出的后怕。
就差一点,她和他就见不到面了。
她一哭,他的心都乱了,他慌乱地说着:别哭,兮兮别哭……四哥的这条命又是你救的。
乔兮儿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哽咽:我,我不哭,我不哭……傅南辰哽咽着,捧着她的脸,就吻了她的泪,脸都擦红了,四哥帮你。
这样小小的举动,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紧紧拽着他衣角,四哥,我好怕啊……真的好怕,就差一点见不到你了。
四哥在,别怕。
两人紧紧相拥,好似能让给彼此力量。
傅南辰在安慰她,可只有他知道,此刻有多慌张。
因为现在的情况,看似自己这边占上风,可到现在都没看到乔康和其他最关键的人物。
而现在死的都是小人物罢了。
所以,对方肯定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但这种坐以待毙,等着对方出招太被动了,傅南辰不喜欢这种感觉。
更何况的是,现在他身边还有乔兮儿,那更不能激进和冒险了……忽然——空旷的废弃响起一道声音:傅南辰,游戏,正式开始了。
这声音经过变音器处理的,甚至分不清对方是男还是女。
游戏……果然,正如傅南辰之前所猜测的。
这个人,把这一场严肃而正经的事当成游戏。
换句话说,把杀人当成游戏。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唯一能确定一点,对方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就是为了耍自己。
傅南辰一个凌厉的眼神往后看了过去,于是一众保镖接收到他的指令后,开始循着声音四处寻找打探。
明知自己现在出于被动的位置,可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哪怕游戏规则在对方手里,但他依然要找突破口。
乔兮儿脸色一变,紧紧抱着傅南辰。
她怕,是肯定怕的,但心中的愤怒大于此刻的怕。
她早就知道了,四哥为什么执意要来亚东打拳赛,因为要救她父亲。
明知很危险,可他还是来了。
四哥,对不起……你明明可以不来的。
她心里愧疚,连这声歉意也充满了太多的自责。
傻丫头,你跟我还需要道歉?我也不光是为了你……傅南辰伸手托在她脑后,眼神宠溺,我母亲的死,你父亲是关键证人,所以,四哥也是有私心的。
可是乔兮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还在安慰自己。
因为现在的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乔康是杀害时亦梦的凶手。
可他却依然坚称乔康是证人。
她心绪一动,这世界上,真的不可能有其他男人想他这样爱自己了……忽然——啊……几声此起彼伏的哀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