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刚好映着傅南辰侧脸锋利的轮廓,像是隐隐泛着柔光。
不知是不是乔兮儿的错觉,她从他眼中,看到了不舍和心疼。
她以为四哥生气了。
而他刚刚不说话,是因为自己说,不让他说话……所以他就这么乖,这么听自己的话吗?沉默几秒后,她小声嘀咕:你不生我气吧?那模样又软又乖。
……男人都要气笑了。
感情他刚刚说得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想要看到她生动的表情,看到她跟自己撒娇、跟自己任性、甚至耍脾气,但不要看到她的小心翼翼。
乔兮儿。
他口气有些不好。
怎么?被叫了全名的某个人有些迷糊。
接着——只听砰地一声闷哼声。
傅南辰微微往后一扬额头,就这么朝她额头上撞过去……啊……你干嘛。
乔兮儿皱着眉,摸了摸刚刚被他撞的额头,好痛哦!男人舌尖抵了抵后压槽,知道痛就要长记性,刚刚我怎么说的?你在我这里不需要小心翼翼和试探,我永远也不可能生你的气,知道吗!他口气和表情都有些凶。
这感觉就像是,发最大的脾气,说最动情的情话。
……却将乔兮儿整颗心击了个粉碎。
啊啊啊……这男人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她撇了撇嘴,娇嗔地说:那我不想和你有误会嘛,毕竟我又怀疑过时野,现在还怀疑闫桉,他们都是你最信任的人。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不跟你同时说出闫桉的名字……我怕说了你多想,说句不好听的,我这有点像是在挑拨离间。
从乔兮儿内心来说,她或多或少是有些矛盾和纠结的。
当时怀疑自己父亲乔康有问题时,她是能大大方方直接说,没有太多的顾虑。
第一,是因为乔康是她亲生父亲,她最亲的人。
她说出这话,就要尽快去找到真相,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父亲会是杀了四哥母亲的人。
第二,她知道闫桉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和四哥在一起。
所以,如果她来挑明这件事,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她这是在公报私仇?男人微乎其微地叹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乔兮儿刚刚被撞的额头,沉默半晌,才进入正题。
你刚刚分析闫桉的那几点,我也怀疑过。
傅南辰微微蹙眉,所以,我才说你傻,我傅南辰的女人,不管怀疑错了没,只有别人给你道歉,没有你跟别人道歉的。
乔兮儿低下头,脸颊一片绯红。
这话对任何女人来说,都很受用。
可从理性的角度来看——闫桉不同其他人,他是从小就跟在四哥身边长大的,这情意不一样。
傅南辰继续说:我也赞同你说的,从理性的角度思考,闫桉确实有很多让人怀疑的地方,但是从感性的思维方式来说,他没必要这么做。
他从小就在傅公馆长大的,他母亲还是我奶妈,认真来说,我们的感情肯定不一般,而他要是真的出卖了我,又怎么可能让张妈继续待在傅公馆?所以他出卖我的理由不成立,但不代表就减轻了对他怀疑的点。
当然,我也会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在查找真相的过程中,怀疑是必不可少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证明他不是,就像找到乔康不是杀害我母亲的那个幕后凶手一样。
但你没错,所以为什么要去道歉呢?他说到这,声音下意识变得轻柔许多,就算有错,那也不用你来认,一切都有四哥。
他严肃认真的样子,就像个在将学术论文的教授,气场大开。
乔兮儿平时喜欢跟他开玩笑,此刻也乖巧地听着。
听完,她还认同地点着头。
四哥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他直接承认: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要引蛇出洞吗?两人四目相对,仿佛都心知肚明。
乔兮儿沉思了几秒:对。
早上在酒店的时候,两人已经商量了一个计策。
不能再防守了,而是要主动引蛇出洞。
傅南辰继续说:这两天,我也暂时没有给闫桉安排工作了。
乔兮儿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意思。
四哥的意思是,准备拿闫桉当这个引蛇出洞的导火索。
有关具体怎么引蛇出洞的事,四哥只说了个大概的,乔兮儿并没有多问,从她内心来说,是无条件相信四哥的。
哪怕他要自己去配合,她也在所不辞。
但是,心中还是有个疑虑。
她沉思了几秒后,才问:四哥,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有怀疑的人了?这话不是无厘头。
从她一开始问:如果时野没问题,那藏在身边的内奸是谁开始。
当时四哥回答:你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了。
那就是说,他知道她怀疑了时野以外的人。
傅南辰轻笑一声,几乎是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那模样,笑得撩人又坏,慵懒中带着一股颓靡和霸气……她继续说:芮音也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亚东,为什么我说怀疑闫桉有问题,你却一点都不惊讶?你刚刚在楼梯口跟芮音分析了这么多有关宇文欢的事,是为了什么?男人笑了笑,话语中透着笃定,你很少会跟芮音详细的解释这些事,但既然跟她说了,就说明你是信任她的。
同时,你也知道她和闫桉关系好,是想看她会不会把这话给闫桉说,或是说,闫桉会不会问她……乔兮儿一愣,你都听到了我们的聊天内容了?他实话实说:嗯,从楼梯下来时,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点。
……一时间,乔兮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知道四哥聪明,情商高、智商也高。
可没想到他全都猜对了。
关键是,他才听到一点,就能举一反三啊!这样的男人,谁要是与他为敌,简直会被灭的连渣都不剩啊!。